"醒醒……白綾,你醒醒……千萬別睡……"
尹天豪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已經哽咽了。
處於彌留之際的白綾,聽見這熟悉的聲音,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睜開雙眼。當她看清楚抱著自己的男人就是尹天豪的時候,慘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尹天豪帶著哭腔說道:"白綾,堅持住,我一定會救你!"
"大將軍……你不能哭……你是蓋世英雄……絕對不能在大街上流淚……"
氣若游絲的白綾,說話的聲音很小,幾乎沒人聽得到,只有尹天豪聽得真真切切。
尹天豪用力地點了點頭,但是淚水還是奪眶而出:"白綾,你醒醒,我這就帶你去醫治,等你想好了,我就娶你……"
"天豪哥,白綾已經走了……"
海珊瑚慢慢地蹲下身來,用手輕撫著白綾那張美麗動人的俏臉。
看著白綾低垂的睫毛,和微微翹起的嘴角,勾勒出來的第一副純淨而安詳的神情,海珊瑚的心像被撕碎了一般的疼痛,兩行熱淚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流……
興高采烈的朱棣,帶領著朝中的文武百官,登上金川門,迎接凱旋而歸的北征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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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隨玉下令,全體將士於城下列隊接受檢閱,自己和朱高熙登上城樓拜見朱棣。
見到大軍旌旗飄揚,軍容整肅,戰甲在陽光下爍爍生輝,朱棣心中大喜,連聲稱讚。但是有一件事卻始終看不明白,於是皺著眉頭問道:"尹帥,為何軍隊前面會有一群婦女跪拜?"
尹隨玉沒有回答,而是將目光轉向了身旁的朱高熙。
朱高熙急忙上前回答道:"回父皇,下面跪拜的婦女皆為我大明子民,是兒臣和尹帥從敵營中救出來的。她們的家園已經被燒燬,親人也都被韃靼殺害,現如今她們已是無家可歸,無親可投……"
"朕發誓,有生之年必定剿滅這群夷族匪類!"
朱棣用一雙噴著怒火的目光,遙望北方,拳頭狠狠地砸在了城頭上。
等到朱棣的情緒平復之後,尹隨玉上前說道:"聖上,我覺得眼下應該想方設法安置這些婦女,絕不能讓她們四處流浪,受人欺辱!"
"這……"
朱棣只是現在也沒有了主意,因為這種事的確不像衝鋒陷陣那樣,手起刀落,只管殺敵。現在是要救人,關係著兩千多名婦女的生存與幸福。
朱棣之前也沒有處理過這種安置工作,無可奈何之際,只能將目光投向了道衍大師。
其實道衍大師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並沒有想到什麼更好的辦法,見聖上用目光求助,只能勉為其難地說道:"不如將這次北征所繳獲的財物,多分發一些給這些婦女,任由她們擇地落戶便是。"
"父皇,兒臣倒是想到一個辦法,不知道父皇是否答應?"
朱棣一臉驚愕地望著兒子,心中已經甚感欣慰,如果是在從前,即便是天塌地陷的大事,這個兒子也不會參言半句,更不可能為自己分憂。
這次北征歸來,朱棣發現這個桀驁不馴的兒子成熟了許多,眼神中隱約透著一份自信和恭謙。
"喲!朕的二皇子出去打了一仗回來,居然也學會了解決問題了,可喜可賀!皇兒只管說來聽聽,讓百官為你出出主意!"
朱棣明顯是在向百官炫耀自己的兒子,雖然他還不知道兒子會想出什麼辦法,但是他已經很高興了。
朱高熙掃視了一眼,頻頻點頭的文武百官,不卑不亢地說道:"北征回來這一路上,兒臣見將士們對這些婦女關懷備至,很多將士把自己的馬匹給了這些婦女乘坐,有了好吃的總是先給她們吃,自己禦寒的衣物也給了她們……"
尹隨玉聽到這裡,頻頻點頭,並用目光為朱高熙打氣加油。
"這些婦女一路上,也主動幫將士們縫縫補補,洗衣做飯,所以兒臣就想,這應該就是尹帥常說起的自由戀愛!"
朱棣真的十分好奇,急忙問道:"何為自由戀愛?"
朱高熙想了想回答道:"兒臣的理解是,兩情相悅,即自由戀愛!"
"你這個尹帥,什麼奇奇怪怪的事都能從你嘴裡出來!"
朱棣在笑斥尹隨玉的同時,又希望兒子能跟著尹隨玉多學點東西。
"聖上,臣認為二殿下的提議很切合實際,的確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道衍大師看到了朱高熙的成長,作為朱棣三個兒子的老師,他覺得自己應該義不容辭地站出來,給成長中的學生一份鼓勵。
"皇兒的意思是要朕撮合他們?"
"父皇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不僅給了這些婦女們一個歸宿,還給了將士們一個家,求父皇成全!"
朱高熙這番至誠至懇的話,令在場的文武百官都十分感動,也讓朱棣在兒子的眼神中,看到了大愛。
尹隨玉見狀,覺得自己應該出馬了,望著朱棣笑道:"自古以來就以天子賜婚為榮,但是卻沒有任何一位天子,可以在同一時間賜婚於數千人,這可是千秋永傳的壯舉啊!"
"哈哈……."
朱棣聞言後放聲大笑道:"我兒高熙從小就不求人,今日卻為了百姓和將士們,開口向朕求情,可見我大明皇子的仁愛之心!你們說,朕有何理由不準,哈哈……"
聖上金口一開,城上城下歡呼沸騰,一片喜氣洋洋,讓朱高熙真切地體會到了,救人和助人的快樂。
朱棣突然止住笑,直視著朱高熙說道:"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你母后一直為你娶王妃的事苦惱,莫非你也要追求那種所謂的自由戀愛?"
"父皇不必擔心,兒臣自有主見,絕不會讓您和母后失望!"
朱高熙話音一落,一熘煙跑下了城樓,到城下與將士們一同歡呼雀躍。
在場的人都能看得出來,今天的朱棣十分高興,先是有北征大捷的喜事,接著又是看著兒子的成長,再加上這賜婚於兩千多名將士,真的是喜事連連,普天同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