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了？”
熟悉的老者之音再次響起，是村長。
圍觀群眾主動退讓，村長疾步走來，環視周圍。
“趕緊帶他們去醫館。”
聽到吩咐，幾人主動將顏家傷患送去就醫。
“說吧，發生什麼事兒了？”
卿卿本想開口，卻被二媳婦搶先一步，張開大嘴顛倒黑白：
“她和顧四有染，我們打算把孩子接回去，安妙卿非但不聽，還出手傷人！”
“屋內所有的人都是因她受傷，這個小賤蹄子還拿刀砍大嫂！”
“我們顏家給她住給她吃，這個白眼狼…嗚嗚嗚。”
二媳婦抱頭痛哭，上氣不接下氣，乍一看以為她死了爹孃。
“卿丫頭，你來說說是怎麼回事兒？”
村長不是糊塗人，轉而看向滿臉是血的卿卿。
她見村長臉色灰暗，表情嚴肅，眸中不經意流露心疼與愧疚。
“上次李翠花賠償我二十兩後，顏家緊盯銀子。第一次他們以扶養孩子為由，搶人搶錢搶糧食。”
“我特別害怕，一直跪求放過。後來我起身反抗，大嫂緊張到尿褲子。”
此刻的卿卿癱坐在地，聲淚俱下。淚水將臉上凝固的血漬沖刷，面容可怖又可憐。
“這次，他們變本加厲。趁我外出，強行闖入，四個孩子命懸一刻。”
“他們逼我磕頭，逼我作踐自己。最後他們仍不滿意，將二兒子胳膊卸下取樂…”
“我…只能拼死反抗…”
卿卿張開雙臂，抱著四個孩子，輕撫小瑞兒臉蛋，抽泣嗚咽：
“娘沒本事，弱弱不堪，讓你們跟著我受苦了…”
“娘也希望你們平平安安，不被人欺辱…”
大墨：弱弱不堪的人手舉菜刀？
二軒：不僅舉菜刀，還差點殺人…
小凝：你們兩個不許這麼說孃親！
小瑞兒：?????(>д<;)?????
內心雖吐槽，但戲要做全套。大墨指著青紫的脖子，抽泣懇求：
“村長爺爺，求您為我們做主啊。”
二軒的胳膊已被顧四正位，但疼痛並未緩解。想要為卿卿擦拭淚水，卻無法抬起胳膊。
淚水劃過眼角，沒有一聲哀嚎。
小凝‘撲通’跪在村長面前，抱著大腿，放聲哭喊，險些背過氣。
“村長爺爺，娘對我們特別好。買吃買穿還帶我們逛鎮子。”
“那些壞人想搶我們的錢，還想殺了娘！”
“嗚嗚嗚，村長爺爺，您要為我們做主啊。”
小瑞兒不懂大人們的表演計策，也跟著腿嚎啕大哭，那聲音上至天界下通地府。
眾人無不為之動容，心軟的人偷偷抹淚，感嘆老天不公。
“好了好了，孩子們趕緊起來。”
村長見他們傷痕累累，哭得撕心裂肺，心都碎了，趕緊彎腰扶起。
目光看向卿卿，又轉到顧四，最終停留在顏家老太太身上。
畢竟老人家年齡比自己大許多，適當尊敬是必須的。
“老太太，您是怎麼看的呢？”
“我和二兒媳的見解一樣。”
老太太擺出一副唯我獨大的模樣，說話時眼皮都不眨，也不知是誰給她的自信。
“好。”
村長緩緩點頭，表示瞭解。繼而對大家說：
“首先我要為卿丫頭澄清，她沒有行不軌之事，是個清白的女子。”
“這個小夥子是卿丫頭在山裡救下的獵戶，他知恩圖報留下幫助卿丫頭。”
“至於剛才發生的事，孩子始終不會騙人。若非顏家兄弟的惡意欺負，也不會發生此事。”
“雙方各自去醫館，大家都散了吧。”
眾人聽從村長的話，不再惡意揣測，甚至方才對卿卿惡語相加的人欲言又止，想要道歉。
無關人士離開，屋內剩下寥寥數人。
“馮澤，你今天做的真好！”
“你可別忘了，這條命是怎麼來的！”
老太太用柺杖指著村長，比比劃劃，甚至叫出村長大名以示震懾。
“我沒忘，但我更是一村之長，不能顛倒黑白。”
“而且，我欠的都還了。”
村長愈發疲倦，臉上皺紋又多幾條，聲音滄桑。
“你，還不完。”
老太太惡狠狠剜村長一眼，轉身離開，柺杖叩擊地面聲音比平時大上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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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卿丫頭，你收拾收拾吧，我也先走了。”
村長沒有說什麼，背影更顯落寞，兩步搖頭三步嘆氣很是惆悵。
見此情況的卿卿鬱悶不解：
我當初寫書時，為增強矛盾點，特意讓村長偏向原主。
現在看來，事情並不簡單…
卿卿大罵一句：
“王德發！”
話音剛落，未等站穩的她身體頃刻間脫力重重摔倒。好在神志清晰，還能正常說話。
兩個女兒迅速跑到卿卿身邊，大墨出去打水，二軒翻找藥膏。
顧四早已消失不見，不知去向。
小凝將毛巾打溼，輕輕為娘擦拭傷口。額頭的傷口混雜泥土沙礫，早已凝固，要想徹底清理，需要忍受疼痛。
“娘，小凝會輕一些，要是痛了，就告訴我。”
卿卿感覺，小凝不僅手上力道輕柔，就連呼吸也緩了許多。
“四叔叔呢？”
小瑞兒四下張望，沒有看到顧四，肉嘟嘟的小臉露出不願之色。
正於此時，屋外傳來老者喘息說話聲：
“老夫已經很快了。”
只見顧四滿頭大汗抱著藥箱，身後跟著早已累得不行的大夫。
“大夫，快看看我娘吧。”
小凝也不給人喘息機會，拉著大夫的衣角扯向卿卿。
顧四見她坐在地上倚靠牆角，急忙將人抱起，安置在炕。
避免身體疼痛，特意讓小凝多撲幾床被。
一番診治，大夫摸著鬍鬚，咂咂嘴道：
“人只是脫力，並無大礙。至於額頭的傷口，擦這個藥膏就行。”
“這幾日多注意，切莫勞心傷神，大動肝火。”
“謝謝大夫，麻煩您再看看孩子們有沒有事。”
卿卿說話有氣無力，聲音如蚊蠅，眼皮微動，躺在炕上，僅能轉頭。
大夫點頭，認真給孩子們檢查傷勢。好在他們並無大礙，大夫給她吃顆定心丸：
“放心吧，孩子沒事兒。”
大墨給大夫診費後，將人送到門口。
小凝看著外面天色漸暗，心中已有打算。拿來毯子給卿卿蓋上，小瑞兒‘噔噔噔’跑去拿枕頭。
“娘，你趕緊休息吧，果飲的事兒，我和哥哥們就可以。”
大墨和二軒沒有言語，萬分自覺清洗採摘回來的果子。
“大哥，你覺得這個女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