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江潯安表情略帶嚴肅,聲音稍低,握著果飲的手發緊。
“是這樣的,唐大哥的妻子被魔氣沾染,試過很多辦法,都無濟於事。”
“我想問下,你是否有丹藥。”
卿卿帶著懇求的語氣,眸中滿是期待。
“丹藥是有的,不過這也不是糖球可以隨便吃。”
“等我巡視完,去看看患者,倒時候再決定如何治療。”
身為宗門之人,救助百姓當仁不讓,這是玄天宗所奉信仰。
“多謝仙人。”
唐大哥完全沒想到卿卿會提這個話題,見對方點頭應答,他趕緊上前道謝。
“客氣了。”
江潯安巡視後,跟隨幾人來到家中。屋內擺設雖陳舊卻十分乾淨。
“媳婦,仙人來給你看病了!”
大哥聲音高亢,驚走棲息之鳥,抑制不住的興奮與激動。
“不要把錢浪費在江湖術士身上了,沒用的。”
說話的是名女子,年齡比唐峰稍小。五官端正,眼底有輕微黑色,身材瘦小,應該是被折磨許久。
幾人解釋一番,女子為方才失禮道歉。
診治後,江潯安拿出瓷瓶交給唐峰,交待吃法,並承諾不日會痊癒。
三人十分感激江潯安和卿卿,雖想留他們吃飯,卻因天色不早,只能作罷。
此時的唐寅,對卿卿萌生異樣感情,他暗自決定,找回身份,迎接卿卿。
處理完事情,江潯安直接離開。只剩顧四和卿卿兩人往回走。
“我的好妹妹,為何有事不找哥哥,竟去尋陌生人幫助?”
顧四聲音慵懶,胳膊隨意搭在她的肩頭,帶有責備之意。
“人家可是玄天宗弟子,無論是權威還是技術都不是吹的,當然有事找他們啊。”
“放心,日後有事你不好意思開口,我幫你!”
卿卿向顧四點頭,表示包在自己身上,讓他不必擔心。
顧四一臉黑線,真的不想再與她說話,多說一句都能氣炸。
但…身體過於誠實。
“你有沒有想過,我其實也是背景強大之人?”
“嗯,你很強大。”
卿卿略帶敷衍回答,甚至內心吐槽:你強不強大,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這個打醬油的小嘍囉。
“對了,渡清茶樓裡的魔氣什麼時候消散?”
顧四見她眸中算計之色濃郁,知道小家夥又有壞主意了。
“今日消除,三日後便可完全消失。怎麼,你有想法?”
“當然!”
卿卿嘴角擒著壞笑,眼神不善,是奸計形成的徵兆。繼而緩慢開口:
“我要收購渡清茶樓。”
顧四沒想到,她的野心竟如此大,不過…小家夥收購茶樓作何?應該不會再開果飲鋪。
“你想作何?”
“秘。密。”
她食指抵在唇邊,做出‘噓’的手勢。
說話間,兩人回到店鋪,幾人收拾一番乘馬車回家。
到家已經是酉時末,本想休息一會兒的幾人離老遠就聽到狼嚎。
‘嗷嗚!’
“啊啊啊,你個畜生!”
“兒啊,趕緊拿棒子打死這個畜生!”
卿卿與顧四相視,拜託張嬸照顧孩子,兩人快速下馬車檢視情況。
天色發暗,兩人的臉尤其清晰。
是兩張殺人犯的臉!
一個是原主的親爹,安榮;另一個是親哥哥,安妙楓。
他們因常年酗酒賭博,身體發虛,高且瘦弱,像兩顆高粱。隨身掛著的酒壺,才是標誌。
院門已經被他們撬開,狼崽子聞聲撲去,撕咬拉扯,嘴不留情。
畢竟是受傷剛好的崽子,鬥不過成年男子。安榮按住狼崽子,安妙楓抄起木棍打向它。
顧四見此,樹葉飛出,割破安榮手臂,鮮血直流。
“是哪個癟犢子偷襲老子!”
吃痛的安榮鬆手破口大罵,一嘴的黃牙帶著口臭進行物理與化學的攻擊。狼崽子見到家人,趕緊撲向卿卿。
“你們來幹嘛?!”
卿卿頤指氣使,毫不留情出言回懟。
爹和哥哥?他們根本不配!
“你個不孝子,自己吃吃喝喝,將親爹和哥哥扔在一旁不去贍養,真是白眼狼!”
安榮奔向卿卿,一個巴掌停在半空,胳膊被顧四擒住,且正正好好握在傷口處。
“啊,你個臭小子,我教訓女兒管你屁事!”
安榮一臉猙獰,配上青嘴黃牙,都不如陰間的鬼長相順眼。
“爹…”
安妙楓在他耳邊低語,安榮眼睛瞟向卿卿,不住點頭肯定。
悄悄話過後,安榮摸著腰間酒壺,盛氣凌人對顧四說:
“你要看上了這個破鞋就歸你,不過需要給我五十兩銀子。”
“只要銀子到手,她就是你的!”
“他和他娘一樣,都是騷貨!”
安榮死死盯住顧四,恨不得對方立刻拿錢。
“你們兩個不就是想要錢嗎?我給!”
卿卿未等顧四回答,嘴角勾起,一步步走向親爹,眼中恨意不減。
“趕緊給老子拿來!”
安榮以為面前還是當初軟弱可期的女兒,根本沒注意她眼底那抹狠戾。
“我只能給醫藥費。”
她轉頭看向顧四,輕而點頭,示意動手。
眨眼間顧四來到安榮身旁,左勾拳將其撂倒;回身猛踢,安妙楓躺在地上,根本爬不起來。
看著躺在地上的兩人,腦海竟呈現出嫁之前的場景:
滿身是傷的瘦弱女子躺在床上,眼中那抹化不開的憂傷證明她尚在人世。
“卿兒…是娘對不起你,娘…沒能帶你逃離這個吃人的家。”
“娘要死了,無法保護你了…”
“這是娘…偷偷攢下的幾兩碎銀,趕緊拿著逃跑…”
“不要嫁給任何人…”
女子從懷中掏出黑色破布,塞進原主手中。淚水奪眶而出,身體顫抖,一直催促原主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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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時,兩人破門而入,安妙楓毫不留情搶過銀子,安榮狠狠給女子一巴掌,嘴角溢血。
“我不能讓你傷害女兒。”
她拼盡全力,抱住安榮的腰,竭盡所能大叫:
“快跑!”
於她而言,是傾盡全力。事實則不然,聲音仿若蚊蠅,不僅毫無震懾力,還惹毛安榮。
安榮狠狠拽下床上之人,對著肚子猛踢幾腳。見到鮮血流出,他也不理睬,甚至怒罵:
“賤貨,竟然藏私房錢!當初老子就應該把你賣了!”
原主本想拉開喪心病狂的安榮,卻被安妙楓緊緊拽住,無法反抗。
只能眼睜睜看著孃親,呼吸隨著鮮血,一同消散。
臨死,那雙眼睛還在望著女兒,眸中滿是不捨與留戀。
“娘!”
這是原主最後一次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