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婆婆要對我說什麼？”
姬若水看到雕婆婆語氣謹慎，不由認真了許多。
“殿下，你要努力修煉。在晉升金丹境之前，儘量不要踏出宗門半步！”
雕婆婆沉聲說道。
這話一出，姬若水當場愣住。
她現在才是煉氣巔峰，還沒築基。
順利的情況下，想要修煉到金丹期，最快都要十幾年。
雕婆婆建議她十幾年不踏出宗門，意味著也不能回京城……
“雕婆婆為何突然這麼說？”
姬若水柔聲反問，沒有急於表態。
“殿下可知這次是誰想殺您？”
雕婆婆銳利目光凝視姬若水。
姬若水微微一愣，搖了搖頭。
她從小在深宮長大，除了向幾位宮廷修士學習修仙之法，極少出宮。
之前，周恆問姬若水有什麼仇人時，她也答不上來。
現在雕婆婆也問這個問題，讓姬若水很是迷糊。
“如果老奴沒有猜錯……”
“下令行刺殿下的主謀，必然是來自京城……”
雕婆婆冷笑說道。
“京城的人？”
姬若水臉色微變。
她只是缺乏江湖經驗，而不是傻。
“雕婆婆的意思是，宮裡有人想殺我？”
姬若水雙眼微眯，試探問道。
雕婆婆嘆了口氣，微微點頭：
“準確地說，殿下兩位兄長的嫌疑最大。”
兩位皇兄？
這下姬若水徹底呆滯了。
姬若水是大周仙朝皇后所生的嫡公主，上面只有兩位親生兄長，分別是大皇子和二皇子。
除了皇后以外，周皇姬跋的後宮中還有幾十位妃嬪，子嗣近百人。
直到雕婆婆點頭，姬若水的懷疑對象都只限於後宮其他妃嬪或者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
可是現在，雕婆婆卻明確告訴她，想殺她的人就是兩個哥哥之一！
“這……為什麼？”
姬若水並非不相信雕婆婆，只是在她的記憶裡，兩位兄長跟她關係都很不錯。
雖然成年之後，往來少了，感情也淡了點，但矛盾也不多，不至於下死手吧？
“我知道殿下一時間很難接受這種事……”
“但在老奴看來，此時非常容易理解！”
“我給殿下講個故事吧！”
雕婆婆看著姬若水，語氣突然變得深沉：
“因為資源有限，我們金雕一族，一對成年金雕，每年只會養育一個子嗣。”
“但雌性金雕每年都會生三到四顆蛋。”
“殿下知道那唯一的子嗣是怎麼選出來的嗎？”
姬若水搖了搖頭，她從雕婆婆的話語裡感覺到一陣寒意。
“金雕一族只會養育最強壯的後代……”
“所以，每一個新生金雕雛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兄弟姐妹推出窩，保證自己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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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期間，金雕父母只會冷眼旁觀，不會插手的。”
雕婆婆面不改色，好像在說與她無關的事情。
姬若水凝視雕婆婆，小心問道：
“那雕婆婆你……？”
“老奴也一樣。”
雕婆婆語氣坦然：“有點不同的是，當年我是最後一個孵化的，我前面兩個兄長的力氣小，沒能把我推出窩，我把它們都推下懸崖了。”
聽到這裡，姬若水不說話了。
她明白雕婆婆要教她什麼人生道理了。
因為她是嫡出後代，那兩位親生兄長已經視她為皇位競爭者，而不是最親的妹妹。
面對競爭者，最好的辦法就是趁她弱小時殺掉！
優勝劣汰，自然法則！
這就是現實！
“可是我，已經遠離京城，拜入恆水仙宗了啊……”
“我只想求長生，對皇位不感興趣啊！”
姬若水聲音低沉地自言自語。
她知道皇權爭鬥的殘酷，她以為自己離開權力中心，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雕婆婆眼神憐憫地看著姬若水，嘆氣說道：
“殿下，請恕老奴直言，正因為您到恆水仙宗修煉，所以他們才會急著動手！”
“因為恆水仙宗所在的仙盟才是仙元大陸的真正掌控者！”
“您說自己對皇位不感興趣，你的兩位兄長可不敢賭！”
“他們不會給你時間，等你修煉有成再去殺他們的！”
“不瞞殿下，之前老奴看到那只晶石虎妖第一眼，就明白了這些事……”
“那種晶石虎妖，老奴曾見過宮裡某位供奉修士使用過一次……”
雕婆婆毫不留情地揭露真相，給予姬若水震撼教育。
她作為姬若水的坐騎，命運已經跟姬若水捆綁在一起了。
雕婆婆是真心希望姬若水能夠成長起來，她也可以隨之沾光。
如果姬若水不幸被殺，雕婆婆大機率會一起身死道消。
最好的結果，也就是撿回一條小命，繼續當散修。
雕婆婆可不願再回去當散修了。
“我、我……”
姬若水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明白，再向雕婆婆辯解什麼已經沒有意義。
問題是，她那兩位皇兄，根本不會相信她！
“雕婆婆，我該怎麼做？”
姬若水猶豫良久，最終還是選擇相信雕婆婆。
她知道，雕婆婆起碼不會害她。
孺子可教！
雕婆婆臉上露出欣慰笑容：
“殿下且聽我說……”
……
第二天清晨。
乾元峰，掌門洞府前。
可愛的白靈提溜著一個裝滿鮮魚的竹籃子，正在投喂一隻身材妖嬈的大仙鶴。
大仙鶴正是掌門周恆的靈獸信使。
此時，周恆暫時沒有寄託神念在仙鶴身上，仙鶴還是只普通靈獸。
“真不知道你怎麼吃得下這麼多魚的……”
“你不知道抓魚很麻煩的嗎？”
“你自己不是會抓魚嗎？為什麼不自己抓來吃呢？”
白靈一邊喂著仙鶴，一邊碎碎念。
仙鶴本身只是還沒開智的普通靈獸，聽不懂白靈的抱怨，只會張大嘴等著……
白靈扔過來一條鮮美的青魟魚，它就咬住，咕嘟一下吞掉，都不帶嚼兩下的。
“吃吧，吃吧，等你長胖飛不動就知錯了……”
白靈繼續碎碎念。
忽然間，一道有形龐大的神念籠罩而來，覆蓋到仙鶴身上……
下一瞬，仙鶴略顯呆板的表情突然變得無比生動。
懂行的人都知道，這是掌門周恆的神念，寄託到仙鶴身上了！
而這一霎那，白靈恰好低下頭挑魚，沒有留意到仙鶴的變化。
然後，白靈從竹籃裡提起一條胳膊粗，渾身佈滿粘液的大黃鱔，臉上露出一絲壞笑：
“嘻嘻，鶴兒啊，這條大寶貝可是我精心為你準備的……”
“青魟魚吃多了會膩吧，我給你換換口味……”
“來，張嘴，一口吃了它……”
仙鶴口味很挑的，平時只吃青魟魚。
白靈這不是心裡有怨氣，給它特意加個餐嘛！
仙鶴……周恆眼神古怪地看了眼白靈，這傻丫頭搞什麼東西？
“放下吧，我不吃這個……”
周恆懶得跟白靈計較。
白靈還沒回過神來：
“不行啊，你怎麼能不吃呢！”
“這可是我廢了老大勁，施展水遁從水底深處的淤泥裡給你抓起來的……”
“你不吃，對得起我的付出嗎？”
白靈還在“勸說”，卻被周恆一翅膀拍在腦袋上。
啪！
“傻丫頭，看看你面前的是誰！”
周恆大怒。
“啊……師父？師父你啥時候上身了？怎麼都不跟我打聲招呼啊！”
白靈當場傻眼。
“把籃子放下，準備靈茶，有客人要來。”
周恆懶得搭理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