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門出現的歷史與人類可以考據的歷史幾乎一致，甚至更長。

由於其出現的隨機性，在上古人口尚且不很密集的時候沒有引發過太大的災難，即使有，絕大部分也沒能在歷史上留下什麼痕跡。

此後人類的活動越來越頻繁，城市的建立，國家的形成，以及統一大國的出現，同時也就越發顯現出鬼門的危害。

出現了各種看上去荒誕不經，怪力亂神的記錄，在另一面也記錄著人類所付出的血和生命。

先秦逐漸成型的《山海經》，大量異獸的介紹中經常會發現明晃晃的"吃人"二字，甚至於在一些記載中還報復性質的"吃"了回去，足以見得有多深的怨念。

【山海萬惡】

這個稱呼也就此成型。

時代在前進。

針對鬼門而特化的組織逐漸形成，由於辦法眾多，也就形成了各色各樣的門派，這些門派在民間受到景仰，有些甚至成為了信仰，關於神仙，妖怪的傳說也就一代又一代，流傳至今。

當然，門派成立久了就各自有了自己的利益，甚至彼此對抗，區分正邪，也並不只是為了對抗鬼門而活著。

歷史總是充滿了謎團。

譬如異民族入侵，國家神秘的消失等等看似不可解的事件，多數都和鬼門有著密切關係，只不過在有意的修飾之下變了樣子。

但有一件事始終沒有改變。

那就是攻守的地位。

鬼門與蜂擁而出的鬼獸，始終都處於進攻的位置，永遠如此。

這不難想象，到了今天也無法解明霧氣的傳送原理，古人的努力並沒有太多成果，鬼門消失，一切消失，只留下被破壞的痕跡。

那麼，有沒有可能攻守逆轉，甚至一勞永逸將這上天降下的災禍解決呢？

前人當然想過，甚至一直在想。

想的多了，就該付諸於實際。

有史記載的各大門派組織的遠征總共有三次，每一次的規模都十分龐大，動用的人力物力難以想象。

除了第一次確實歷經了堪稱"死鬥"的十天大戰以外，剩下的兩次就成為了不能提及的禁忌。

順便一提，第一次的結果也同樣是失敗。

翻開記載著秘密的古書，上面所記載的禁忌內容也稱不上多。

去掉少數無力的辯解以外，有意義的內容只有一個。

【人的意識被掠奪】

同樣的悲劇發生在機關所發起的兩萬人大遠征上。

兩萬人，如今世界上甚至還存在人口不滿兩萬的國家。

不管機關多麼財大氣粗，兩萬人全滅的代價也很難支付得起，元氣重傷。

禁忌+1

再怎麼禁忌的事情也無法永遠瞞過去，無論是自己家的還是別人家的，想知道禁忌的人畢竟還是太多了，最後就成了大家都假裝不知道的狀況。

所以提及這件事的時候，無論是機關還是門派都儘量不直接提及，同時只要一暗示就都明白。

這幾次大慘案當中，有一些看似偶然的現象漸漸證明了它們並不是偶然。

人類也絕不會目睹一次又一次的悲劇而什麼都沒學到。

……

"這一次出現的'流出物'，就我看來和以往的性質完全相同，沒什麼特殊，不過，現在的時機卻非常難以理解。"

主動開口解說的是容成公。

"流出物……從鬼門內側來到這邊的東西……這次和以前的效果也一樣麼？"

東方有德神色複雜地問道，他其實比表面看上去更擔心女兒。

"完全一致，而且效果發動之後就完全失去了力量，不再會有人受害了。"

明瞻遠面帶不忿，臉上的油膩似乎也更重了些。

鬼門中出現的物體，只能在霧氣中存在。

這是共同的認知。

霧氣消散之後，無論強弱，鬼獸的屍體都會消失，最後只留下一些被術力侵蝕人和動物，也就是蝕鬼和蝕獸，它們嚴格意義上確實不屬於鬼門。

想要對鬼獸的屍體進行研究，也只能夠抓緊霧氣消散前的短暫時間，非常困難，更不用說其中比較弱小的鬼獸被殺掉之後甚至當場就沒了。

可是，依然有疑似來自鬼門的另一邊，且能夠在這邊的世界永久存在的物體。

【流出物】

"前幾次流出物大量出現都是……有共同的理由，你們真的確定它是流出物麼？"

有人問道。

這個理由就是對鬼門的遠征，特指成為了禁忌的那幾次。

"被害者的狀態上來看，都是自身意識從軀體剝離後進行了轉移，而不是單純的昏睡，我們並沒有把他們喚醒的辦法，只能像以前一樣等著他們自然恢復，這毫無疑問和過去的例子完全一致，除非有誰完全模擬出了這一類流出物的性質，我想應該不可能。"

對流出物有所研究的一名門派代表說道。

如果真有這樣的人，毫無疑問會成為門派和機關的公敵。

"是的，和'正式'時候用的武器不一樣，也算是走運了吧。"

東方有德的視線一直落在明金剛的臉上。

這也正是事情本身很危險，但大家都不是很擔心明金剛和東方瞬雨的原因。

一提到"正式"這個詞，不少人的臉色都跟著變得不大自然。

至今仍然不知道那究竟是怎樣的武器。

只能從少量資訊知道它能夠瞬間永久剝奪數萬人的意識，被奪去意識的人無一例外，全部當場死亡。

流出物與之相比只能稱之為劣化品，沒有殺死人的能力，所以才算得上是幸運。

明金剛和東方瞬雨的意識，現在正是被轉移到了這本書中。

無法得知儲存在書的哪一部分，更不明白其中的原理。

"我們機關決定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搜查，結果應該會公開，相信諸位也能夠自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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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成公環視一週之後，淡然說道。

機關的手目前還不能伸到門派的身上，勢力之間涇渭分明。

只有門派才能做到的事依然很多。

"少瞧不起我們啊！"

"我們當然也會進行搜查！"

不滿的聲音依舊很多，不過，現在已經算是門派與機關之間透過讓步而達成的最大"共識"了。

結盟是不可能的，容成公也沒有這麼大的權力。

"接下來就等他們醒過來了。"

明瞻遠並不期望醒過來的明金剛能帶回來什麼驚天的情報，只希望兩個人能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