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龐大的蛟龍虛影在劍氣撕裂下不斷崩滅。

很快便只剩下尾部。

而那道劍氣也逐漸消磨了氣息，最終兩相抵消，化為點點光華消散於空。

一擊之下，平分秋色！

“好強！”

左秋眼前一顫。

雖然在看到小成劍意圓滿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蘇道塵不會死。

可他實在想不到，僅憑一道微末劍氣便能蕩平他竭力打出的絕學。

此刻，蘇道塵的實力無疑震住了他。

“左師兄，還有什麼手段都使出來吧，否則你可沒機會了。”

蘇道塵執劍於側，看著不遠處的左秋輕輕笑道。

“蘇師弟，我還真是小看你了，你很強！”

稍顯沉重的話語自左秋的口中響起，“不過接下來師兄可要動真格的了，小心了！”

說著，他右手一揮，手掌展開。

霎時，孤影一閃，一柄銅褐色的寬刀落於手中。

寬刀足有五尺之長，通體猶如銅紋鍛造而成，斑駁古樸，有一種荒蕪而沉重的氣息，看起來有些年代了。

“接我一刀！”

清喝一聲，左秋立身原地，攥緊寬刀，順勢一劈。

“破山！”

當是時，一抹華光閃爍，旋即有凜冽的氣機自刀刃砰然綻放。

“刷”的一道破空之聲。

一道四尺之長的刀氣噴薄而出，霸絕而沉重，帶著一往無前之勢，橫貫而出！

“這是.......入微刀意！”

不遠處，燕凝霜水眸閃過驚訝，緊接著側目看向蘇道塵，提醒道：“小心！這是......”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便硬生生哽住了。

視野前方。

蘇道塵青衫不染，黑髮微揚，在他手中，一柄烏黑泛亮的長劍正透露著深邃而凜冽的氣機。

下一瞬，長劍直直揮出，鋒芒盡顯。

又是一道三尺劍芒閃現。

如轉瞬的流星般，稍縱之間便破滅了那渾厚霸絕的刀氣！

見刀氣破滅，左秋的臉色並未浮現波動。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畢竟他只是入微刀意圓滿，而蘇道塵則是小成劍意圓滿。

兩者根本不是一個級別。

儘管他有著巨大的境界優勢，但他很清楚境界只是表面，不能代表具體的實力。

對於真正的天才而言，越階而戰乃是家常便飯，沒什麼好奇怪的。

眼下，蘇道塵確實境界低微。

可是左秋的內修境界同樣要差上許多。

加上蘇道塵所修的功法品階本就要高出許多。

兩相抵消之下，在劍道和刀道之間，暫時達到了某種戰力平衡。

“蘇師弟，不知道這種狀態下你還能揮出多少劍呢？”

再度一刀斬出，左秋臉色微白，若有深意的向蘇道塵看去。

刀意雖然可以疊加戰力，但消耗的真元也極其巨大。

尤其以刀意去催動地階武技，更是翻倍的耗損。

一刀下去，便耗盡了兩成真元！

加上之前竭力催動的“蛟龍出海”，此刻他體內的真元已所剩不多。

若是如此下去，最多再揮出兩刀，體內的真元便會消耗殆盡。

雖然情況很不樂觀，但左秋並不著急。

他可是超凡境的存在，丹田比之化靈境的武者要寬大足有三五倍之大！

這也意味著，他體內的真元儲量比尋常的化靈境武者要渾厚三五倍之多！

蘇道塵能和他耗到這個地步，而不落下風，確實是天縱奇才。

但是，他明白一點，由於境界所限，蘇道塵就算異於常人，體內的丹田又能大到哪裡去呢？

比拼真元儲量，打消耗戰他怎麼可能會輸？

左秋很自信，以他的丹田儲量，就算尋常的超凡境中期武者都多有不如。

他不相信蘇道塵的丹田比自己還要龐大。

如今他體內僅剩四成左右的真元之力。

在他看來，蘇道塵縱使面不改色，但暗地裡也只是強裝鎮定罷了，所剩的真元絕不會比自己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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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如果繼續耗下去，勝利的人必將是他——左秋！

畢竟，武者若是沒有了真元的支援，就如同無源之水，無根之木。

強大的武技和手段都無法施展，幾近於待宰的羔羊！

“再揮個百十來劍，應該不成問題.......”

看著左秋略帶戲謔的眼神，蘇道塵淡淡一笑，嘴角微微揚起。

他大概猜到了左秋的戰術，只是內心卻感到有些好笑。

要知道，他可是極境生靈！

何謂極境？

百脈俱通，周天自動運轉，無聲無息，靈氣流轉，循環往復，沒有盡頭！

比起尋常武者的十幾條二十幾條經絡，他足足多出數倍之多。

隨手一揮，空蕩的經脈便會瞬間填滿靈氣！

不論其他，僅以真元強度來說。

極境生靈，先天便立於不敗之地！

再說了，因為修煉【太荒古經】的緣故，他體內的丹田早已發生異變。

金色的丹田本就隨之擴大數倍，而且本身還自帶提煉靈氣和真元。

這樣的情況下，他怎麼可能會耗盡真元呢？

“是嗎？想不到蘇師弟還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

左秋不置可否，略帶玩味之色。

顯然，根本不相信蘇道塵所言。

蘇道塵沒有言語，而是輕飄飄的揚起長劍。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過多的解釋沒有必要，反倒會越描越亂。

“刷刷刷！”

白芒閃爍，光影連篇。

片刻間，蘇道塵連斬三劍，劍劍崔巍，凜冽沖霄，鋒芒絲毫不減！

“什麼！怎麼可能......”

看著急速衝至的劍氣光芒，左秋徹底坐不住了，臉色有些張皇。

他想不通蘇道塵為何還能隨手斬出此等恐怖的劍氣。

最重要的是，他分明看見後者的臉色平靜如常，看起來根本不像過度使用的樣子。

也就是說，蘇道塵遠沒有瀕臨極限！

“可惡！怎麼會這樣！”

這一刻，左秋只覺得腦子一陣混亂，可他根本來不及多做思考。

因為，那凌雲的劍意已然襲至！

深呼一口氣，左秋額間飄起汗水，微微咬牙，調動僅剩的真元之力灌注於寬刀之上。

同樣連斬而出。

只是最終他體內的真元只能支援他斬出兩刀。

“砰！砰！”

伴著兩聲轟鳴，劍氣和刀氣兩相衝抵，湮滅崩碎，消失不見。

“糟了，已經到極限了......”

死死盯著急速而來的第三道劍氣，左秋身子一震搖顫，想要調動真元，卻絕望的發現，連一絲的氣力都難以使出！

就在這時，場外有清淡的話語響起。

“好了，到此為止！”

下一刻，一道高大的身影湧現，隨手揮出，徑直打碎了這道駭人奪魄的劍氣。

見此，左秋不自禁松了一口氣，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

剛剛若不是歐陽荀幫他擋下，僅靠自己，在那種狀態下，恐怕得搭上半條小命！

數息後，左秋身體恢復一些，抬起頭來，神色頹然，“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