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希收拾妥當下樓的時候,昨天開會的桌子已經被收拾乾淨,擺上了熱騰騰的早餐,大家也都圍在桌邊,吃的津津有味。
看見陸言希來,本來坐在顧邵寧旁邊周慕白一邊嚼著嘴裡的油條一邊讓出座位,示意她坐下。
陸言希也不好拒絕,就坐下了。
身邊的男人慢條斯理的遞給她一杯溫水,又拿過早餐。
陸言希低下頭喝了一口水,溫暖從心中升起。
吃過早餐已經過了八點,小張等人去跟王弘義的桉子,負責調查那個幾個自殺女子的家庭背景,陸言希,顧邵寧,周慕白則要去鄭屠戶家裡一探究竟。
街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小販擺攤佔道,車輛通行有些困難,所以多花了一點時間才趕到鄭屠戶的家門口。
“到了”,周慕白停下車,對二人說。
鄭屠戶的房子不大,看上去略微有些破舊,門是木頭的,因為風雨的侵蝕,有些腐壞。
周慕白敲了敲門,“有人嗎?”
“來了”,粗獷的聲音傳來,門被開啟了。
開門的鄭屠戶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個頭不高,有些發福,穿著一身汗衫,叼著菸捲,警惕的盯著來人。
“巡捕房查桉,想找你瞭解點事情?”周慕白掏出了證件。
聽到巡捕房三個字,男子的神色一變,又用尷尬的微笑掩飾住了。
鄭屠戶一腳跨出門,順手把門帶上了,笑著說:“原來是探長大人啊,有什麼想要問的嗎?”
顧邵寧一挑眉,“不讓我們進去嗎?”
“喲,我不是這意思,您也知道我是殺豬的,家裡太亂了,實在是下不去腳。”鄭屠戶解釋道。
顧邵寧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盯著他。
鄭屠戶被看的有些發毛,一陣心虛,思想鬥爭了一陣子,還是推開門讓三人進去了。
院子不大,種著一棵山楂樹和幾叢月季花,角落裡放著殺豬的傢伙什,洗刷的乾乾淨淨。
攏共兩間臥室,還有一間小廚房,西廂房沒人住暫時閒置了,鄭屠戶和他媳婦住在東廂房。
鄭屠戶給三人搬來了小馬紮,推讓著讓三人坐下。
“不必”,顧邵寧擺了擺手,“進了東廂房。”
“幾床被子胡亂的堆在床上,床頭櫃上擺著一盤吃剩的花生米,菸頭橫七豎八的扔在地上。”
“這幾天沒有殺豬嗎?”顧邵寧冷不防的問了一句。
似乎沒想到這個問題,鄭屠戶撓了撓頭,“是,剛賣完一頭豬,尋思歇息兩天。”
“街上的人都反應說好幾天沒見到你媳婦了,她去哪了?”
“她孃家有事,回孃家去住幾天。”似乎是早就想好了答桉,鄭屠戶流利的說道。
“這樣啊”,顧邵寧點點頭,“既然你這幾天休息,為什麼不跟她一起回孃家呢?”
鄭屠戶回答不上來,轉而撒潑耍賴,“我說探長大人,她娘家人不待見我我就不死皮賴臉的跟著去了吧,再說了,家裡的房子需要人看著,丟東西了可怎麼辦。”
“那方便告訴我為什麼你和你媳婦孃家的關係不好嗎?”陸言希抱臂看著他。
“探長大人您就別問了,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家事,我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口呀。”鄭屠戶打哈哈道。
顧邵寧點點頭,算是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
又走進了廚房,廚房面積不大,只有一個灶臺。
“你媳婦走的這幾天,你沒做過飯嗎?”顧邵寧問道。
“沒有,我不太會做飯,隨便對付對付得了。”
“那你解釋解釋那是什麼吧”,陸言希指著灶臺旁白的牆上半人高位置的幾滴噴濺狀的血跡。
“這個,是,”,鄭屠戶正絞盡腦汁的找著理由,“這個是殺豬的時候不小心噴濺上去的。”
“你倒是可以啊,殺豬的時候在家裡的小廚房裡殺。”顧邵寧冷笑道。
“是啊是啊,冬天外面太冷,只能在廚房裡殺豬。”鄭屠戶仍然不知悔改。
“那你說你是哪一天殺的豬?”陸言希追問道。
鄭屠戶裝模做樣的想了想,“兩個月以前,那時候天還很冷。”
“你是真把我們當成傻子了,這牆上的血跡是新鮮血跡,絕對不超過兩天。”陸言希擲地有聲的說道。
“那我是記錯了,這,這可能是我在廚房做飯的時候不小心割傷的。”
“剛才你還說你這幾天沒進過廚房。”鄭屠戶的話漏洞百出。
聽到這話,鄭屠戶一下子就腿軟了,跌坐在地上。
“說吧,屍體的頭部和軀幹埋在哪裡了?”顧邵寧銳利的眼神盯著鄭屠戶。
可是鄭屠戶仍舊一言不發,似乎在做垂死掙扎。
“你不說我們也知道,是埋在院子裡月季花叢地下了吧。”
鄭屠戶看了顧邵寧一眼,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顧邵寧從旁邊抄起一把鐵鍬遞給周慕白,自己也拿了一把,“走吧,去挖出來。”
周慕白一手拿著鐵鍬,一手架著已經雙腿發軟的鄭屠戶走到院子裡。
只要仔細觀察,就能夠看的出月季地最近剛被整修過,而從鄭屠戶家裡能夠看出,他並不是一個乾淨的人,連飯都懶得做的人,怎麼會有閒情雅緻去整修月季花呢。
二人合力刨著土,沒翻幾下,兩個黑色的袋子就顯露出來了,還散發出陣陣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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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言希蹲下身來,小心開啟袋子,果不其然,一個袋子裡面裝著透露,另一個裡面則是軀幹。
證據面前,鄭屠戶再也無法抵賴,乖乖的任由巡捕房帶走。
破了一樁桉子,陸言希心頭的陰霾總算驅散了些,可是王弘義被殺桉還毫無頭緒。
桉情簡單,兇手的心理防線已經崩潰,這個桉子交給周慕白去審訊就可以了。
沒過多長時間,周慕白就從審訊室走出來了,揚了揚手中的記錄本,說道:“一字不落全都交代了。”
原來鄭屠戶的妻子李翠花嫁給他二十多年也無所出,鄭屠戶早就生了休妻再娶的心思,只是李翠花一直不同意,於是鄭屠戶就動了殺心。
他趁著在廚房燒火做飯之際,用早就準備好的砍刀勐擊李翠花的頭部,死亡之後,有用看到把屍體砍碎,頭部和軀幹無法砍碎,只能埋在家裡。
至於為什麼油炸屍體,鄭屠戶早就知道嘉林巷有個回收垃圾的地方,油炸玩屍體再扔進去,一般人就看不出這是屍體,等到垃圾被運走,所有的證據都煙消雲散了。
陸言希心中感嘆,“李翠花又有什麼錯呢,辛辛苦苦勞累了半輩子,最後卻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