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賊老天，剛才還是大太陽，怎麼一會兒就下雨了？”留著辮子的士兵一面站在樹蔭下躲雨，一面把懷中的軍糧給拿出來填肚。

他的幾位同袍都站在不遠處，如出一轍的抱怨這反覆無常的天氣。

“欸！你說那個阿巴泰還會出來嗎？鄭親王可是冒著大雨去追趕了。”另一處樹蔭下的士兵好奇問道。

他們雖都是在盛京長大的漢人，但對於滿語的掌控卻顯得比漢語還要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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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呢？”回話的軍士擦了擦滴落在臉上的雨水，他望著這雨景，在浠瀝瀝的雨水聲中不免搖了搖頭。

“要是我，我也不樂意動身來追趕。”軍士回到。

“吃完了嗎？吃完了就繼續上路吧。鄭親王吩咐了，要咱們一定在未時前趕到阿巴泰將軍的軍中。”他四面看了看，對著同袍們說道。

“行吧，行吧。唉，這什麼天氣啊。”帶著抱怨聲，這一行騎兵馬上又重新上了馬。在馬蹄的踩水聲中，這一行人緩緩消失在了雨景裡面。

而在他們消失方向的反面，則是有兩隊絕不會被忽視的兩道人流在飛速接近。

那是作為追兵的齊爾哈朗，以及倉皇得知韃子追來的唐平寇。

“長安指揮使人呢！”唐平寇嘶吼的聲音蓋過了浠瀝瀝的雨聲，他騎在馬上，一雙眼睛在紊亂的人群裡搜尋著目標。

“屬下在！”一個絡腮鬍的粗壯漢子，從人群裡面冒了頭。

“你馬上領著手下人馬列隊，務必要將西面的那個土丘給我佔住了！”唐平寇將馬鞭指向東方，那一處山丘是已經這一線最高的地方了。

“是！”領了號令，絡腮鬍趕忙抽身往自己隊伍的方向趕去。他是眾指揮使中，除了延慶指揮使呂求良以外反應最快的。

“呂求良！”唐平寇繼續號令到。

“屬下在！”

“你馬上領著人馬往白虎澗的方向走，對了！把昌平的人馬也給我帶上！”

“將軍！”聽到唐平寇要他們走，呂求良馬上抬起頭來。

“將軍！”他試圖勸諫對方。

“唐將軍，眼下冒然將隊伍分成兩隊，恐怕於軍心不穩。一旦韃子……”

“別扯這麼多！能跑出去一點是一點！”唐平寇打斷了呂求良的話語。

“牛雙！楊望！”他旋即繼續喊道。

“屬下在！”

“這是老子的佩刀！昌平軍中如有不聽從你二人號令的，立斬！”將手中佩刀解下，唐平寇將其給丟了出去。

“懷來衛的人呢！人呢！”環視四周，唐平寇忽地發現，楊忠卻遲遲不到。

“將軍！”一位士兵騎著快馬飛一般的從隊伍後側衝了上來。

“怎麼了？”

“楊忠帶著他那三百家丁已經往南邊跑了！”雨水打溼了士兵的臉頰，雷聲模湖了對方的話語，但這話中的資訊卻是絲毫不差的傳遞到了唐平寇的心中。

“你媽的！”唐平寇怒罵一聲，但旋即恢復正常。時間有限，他不能將這光陰浪費在那個傢伙的身上。

“鄭千戶！”唐平寇馬上對著自己隊伍中的一人喊道。

“屬下在！”被喊道名字的男人趕忙站出身來。他也是算是唐通的老部下了，當初唐平寇入居庸關就是他開的們。

“你領著你手下的人馬，馬上去接手懷來衛的人馬。在控制之後，馬上跟在長安衛的後面去把守山丘！”唐平寇語不停歇的下令到。

“保安州的人呢！”唐平寇繼續喊道。

“屬下在！”應話的指揮使略有些緊張，他心裡明白的很，只要被留下了那麼必定是難逃一死。

“帶著你的家丁和精銳給我去呂求良的隊伍裡面！”

“是！”保安指揮使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他如釋重負的馬上匆匆帶著自己的部下往呂求良離開的方向追去。

“現在…”唐平寇看著四散而走的兵士們，以及一直護在自己身旁的諸位親衛。大雨沖刷著他的臉頰，他將頭盔取下，雨水即刻便打在了他的頭上。

“轟隆隆…”遠處一聲驚雷響起。

“呵……”唐平寇苦笑一聲。

“現在咱們走吧。”他將頭髮纏好，隨後便領著手下親衛們往保安指揮使的隊伍走去。

他將接管他們，接著一齊走向山丘。

“報！明軍已經停止行動，一部分繼續逃竄，但大多數都在一處山丘外開始挖掘拒馬溝。”在半刻鐘後，清軍的探子便將情況一五一十的上報給了真在追趕明軍的清軍騎兵們。

“分出兩千人去監視那些逃走的明軍，防止他們再次返回。主力隊伍給我圍住明軍主力，堵住這些人往白虎澗的路。”齊爾哈朗對著部下吩咐到。他轉過身去，向著自己的一位親隨問道：“聯絡上阿巴泰的人馬有回覆嗎？”

“暫且還沒有。“親隨回覆到。

“唉……暫且先這樣吧。“齊爾哈朗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

如果阿巴泰的人馬就在不遠的話，他便可將手頭的絕大多數人馬都拿去追擊明軍。但眼下的這種情況，他也只好目視著另一隊明軍離開。

“走！”齊爾哈朗對著部下們下令到。

不得不說，騎兵無疑是這個時代裡最為有力的一記殺器。在僅僅不到半刻鐘後，齊爾哈朗的隊伍便迫近了唐平寇一行人所防禦的山丘部。

“隊伍散開，要弓手們上前。分成三個佇列，來回輪換，務必要最大限度的去將明軍給我圍殺在這個土丘上。”在撇了一眼唐平寇組織起來的王八陣後，齊爾哈朗旋即對著手下下令。

儘管明軍的位置易守難功，但他又不是傻子。在如此的大雨之下，火器是根本使不出來的，既然如此便是弓手們的天下。

但明軍的弓，在一百步外，可是射不穿清軍甲胃的。

“列陣！舉盾！”見到清軍弓騎兵上前射箭，臨時接替懷來指揮使的鄭陸趕忙下令到。

“休休休…”清軍騎兵們的箭失與雨水一同打下，儘管絕大多數都被盾牌給擋了下來，但是還是有不少箭失穿過盾牌的縫隙，射中明軍士卒的身軀。

“再上。”隨著前沿梅勒章京的命令，輪換上去的第二隊清軍騎射手們緩緩策馬上前。

“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