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夏靈譏諷一笑,又重複了一遍,“原來,如此。”
凌麒背著手,氣得原地來迴轉了兩圈。
來時路上,他就告訴凌書,勸便勸,千萬不要提起蕭悠然。
這下好了,瞧著靈兒被氣得不輕,只怕說破了嘴皮子靈兒都不肯幫了。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靈兒,你聽二叔說。你義父他不盡然是為了這般,這都是你三叔瞎猜的。不說別的,這些年你義父雖對你嚴厲了些,到底心裡還是在意你的。就你那日離開家,你義父跟了你一路。他嘴上比誰都要厲害,這麼多年,他的脾氣你還不瞭解嗎?”
夏靈臉上還是帶著那抹讓人心寒的笑。
“不甚了解。”
怎麼說都不成,眼看著時辰要到,急得凌麒一腦袋汗。
夏靈也不想再說什麼了,指尖一顫,解了結界,準備離去。
剛起身,一隻短箭從遠處“嗖”地飛來,穩穩地扎在了涼亭的柱子上。
凌書見到紅色的箭羽,一瞬間變了臉色。
他轉頭看向凌麒,“大哥親自去了。”
凌麒看向夏靈欲言又止,嘴裡要說的話終究沒能說出來,只搖了搖頭,“罷了。你在山上一切小心,定要對連曲那夥兒人時刻備著提防之心。二叔三叔要走了,若遇危急時刻,便喚我們。”
夏靈輕聲問:“去做什麼?阻擋他嗎?二叔三叔合力,怕是都無法擋住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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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書語氣低沉,“哪怕豁出了命,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大禍釀成。”
兩人一前一後,兩步騰飛,消失在夜色中。
夏靈望著遠處逐漸明亮的光,頭腦中迅速分析著局勢。
整理清楚了得失利弊以後,她一個轉身消失在涼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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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安王府外。
門外幾個守衛正打著哈欠,說著明日休沐要去找酒樓的哪個娘子。
倏然一面薄如紙張的金扇橫空飛來,幾人只覺得脖間一涼,瞪著眼睛,一句話還未能說出,便頹然倒地。
隱匿於夜色中的凌墨從對面屋簷落下,隔空一掌擊開齊安王府大門,一隻手握住迴旋而來的金扇,邁步進入齊安王府。
“有暗殺!有暗殺!護衛!”
夜半巨大響聲吵醒了齊安王府的人,院內小廝婢女亂成一團。
護衛們抄起長刀長槍,一波湧向齊安王的寢殿,一波衝向門外來抵擋。
他們拼死抵抗,刀劍向外伸,來不及收回,就已經被割斷了脖子。
正在和齊安王溫存的小妾頂著蓬亂的頭髮,趴在齊安王肥胖的身子上,哭得梨花帶雨。
“王爺!王爺!妾身不想這樣就死了啊!您快想想辦法啊!”
齊安王如今也被嚇得滿頭汗,聽著外面來報說殺手已經衝到了中院,完全無法阻擋,更怕今日要死到臨頭了。
他推開哭得死去活來的小妾,匆忙穿上外衫,衝到書房,頭也不回地喊:“元寶,上鎖!”
胖手迅速地倒騰著多寶閣上瓷器瓶兒。
“轟隆”一聲,腳邊兒的幾塊磚移動了幾下,露出一個密道來。
他扭頭看向身旁的小廝,“元寶,去,去接王妃和世子過來!”
齊安王安排著王妃和世子下了密道。
“王爺!王爺!您不能把妾身丟在這裡啊!”
“王爺!救救妾身和孩子吧!王爺您不能這麼狠心啊!”
“爹爹!爹爹!”
臨下密道,齊安王只聽著門外妾室和庶出的孩子哭聲淒厲,想起那些平日繞他膝下機靈聰慧的女兒,心中多有猶豫。
元寶看出齊安王的為難,出言勸解,“王爺,這密道還能容下幾個孩子……”
“不能再耗費工夫了。”齊安王摸到腰間玉佩,往地上狠狠一摔。
玉佩碎成兩半。
“這玉佩是父皇給我的寶貝。一共五塊,一玉碎,全玉碎。想必很快,皇兄和各大門派就會派人來支援王府。”
齊安王深深地看了一眼書房的這道“生死門”,“本王能做的只有這些了,剩下的就要看她們的命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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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安王府已經血流遍地。
凌書凌麒正堵在齊安王殿門外,擋著凌墨不準他靠近。
“大哥!停手吧!”
“大哥,你今日這般是要毀了夜梟嗎?!”
凌墨手持著滴著血的金扇,抬起眼皮,盯著擋在面前的兄弟。
“讓開。”
“大哥!”凌書抽出他的長劍,一副視死如歸模樣,“今日若是你定要這般做,那便從我的身上踏過去。我就算死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多年基業毀於一旦。”
凌麒抄起背後火弓,“還有我!”
凌墨盯著二人許久,甩手丟開了手裡的扇子,赤手空拳衝向二人。
夏靈坐在月下屋簷之上,靜靜地看著三人打得難捨難分。
凌書凌麒雖說也算得上武林排的上號的幾大高手之一,但到底是在凌墨之下。
打了沒有多久,便落了下風,沒過一會兒就倒下地來。
凌墨收回拳頭,瞥向倒地不起的兄弟二人,依舊目光冰冷。
“我曾同你們說過,不要阻止我。這次的賬,我們回去再算。”
他抬腳邁上臺階,入了齊安王的寢殿。
藏在樹上的夏靈聽著寢殿裡一陣巨響,繼而無數聲尖叫響徹夜空。
支援齊安王的人已經趕來,將院子團團圍住。
凌書去調夜梟人手,各種武林高手與凌墨凌麒在院子中展開交手。
夏靈找準時機從屋簷落下,混入人群之中加入亂戰。
她故意將實力降低,裝作使勁全身解數,拼死一戰。
對面那人一掌將夏靈擊飛,她撞上石柱,吐出一大口鮮血。
那人乘勝追擊,提著劍朝她飛來。
混戰中的凌墨一轉頭,見到此景,立即甩出幾根銀針,那人當場斃命。
“靈兒?!”
他衝到夏靈身邊,將即將倒地的夏靈抱在懷中,“靈兒,你怎麼樣?”
夏靈閉著眼睛,艱難說道:“你……不該來的……”
說完便一頭栽倒在他的肩膀上。
凌墨探了探她的脈,轉頭大喊道:“凌麒!帶她走!”
凌麒分神乏力,顧不得回頭,“大哥!你帶靈兒走!我在這裡頂著!凌書他馬上就會回來的!大哥你們走!我頂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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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靈醒來時,屋中的一切都換成了白色。
她走出屋外,院子裡的灑掃侍女穿著白衣,頭戴白巾,一個個都哭紅了眼睛,面色難看。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