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妙音覺得自己像個鐵憨憨一樣,還總在心裡安慰自己師尊不過是比較“寵”封師姐罷了。
她想起當初還信誓旦旦叫封煙幫她追師尊,簡直頭皮發麻。
也怪好笑的。
沉妙音笑道:“封師姐,你做我師孃,我是沒意見的!”
封煙臉都要紅透了,簡直想去捂住她的嘴,“你別說了!”
沉妙音目光在院子裡的魔修裡掃了掃,又小聲跟封煙道:“師姐你放心,大師兄說了,不管你以前是師尊弟子還是身為魔修的身份,青雲宗上下絕對支援你跟師尊結成道侶!”
封煙笑起來,點了點頭。
有青雲宗和魔族的支援,便足夠了。
其他人的目光,她不在意。
兩人說著話,院子裡又來了一批魔修,封煙定睛一看,看見了大花,大花也看見了她,還有——沉妙音。
沉妙音臉上的笑頓時沒了,她又想起那年那夜被大花要跟她義結金蘭支配的恐懼。
她趕緊拍拍封煙的胳膊:“師姐,我先走了!”
一熘煙跑進了廂房裡。
封煙心中好笑,朝大花走了過去,大花道:“二歡三才他們馬上就來!”
封煙眨了眨眼問他:“他們都來了?”
“是啊!”大花笑起來,“你成親這種大事,怎麼了少了我們!”
封煙揚起唇角,她好開心。
大花跟封煙說了幾句話,放好添置的東西,東遊西走拐進了西廂房裡。
沉妙音正裝模作樣地打掃,一見大花來了,慌忙就要走,但卻被大花攔住了。
大花道:“沉姑娘……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花橈,金丹中期修為。若姑娘不嫌棄,可否再給我一次機會……”
……
……
室外交給別人收拾打理,臥房裡的打掃佈置則全都是司徒澈親自來做。
他做事一絲不苟,經過幾天的努力,將臥房變成了另一個摘星閣。
而封煙,則和二歡沉浸在一堆紅絲綢裡,一籌莫展。
封煙聽說無封城裡的姑娘出嫁,喜服都是自己做的。
她本來也想的,但事實上,想象中很簡單的事情,她根本就做不來。
二歡當初成親,喜服也不是自己做的,她更不會了。
晚上時候,封煙跟司徒澈說起這事,她已經放棄自己動手裁衣的想法了,想著找家成衣鋪來做。
誰知司徒澈說,讓他來。
於是接下來幾天,封煙就看著司徒澈拿起剪刀和針線,開始給她做喜服。
府邸已經完全收拾好了,仙修魔修都離開了,家裡只剩下封煙和司徒澈。
封煙沒事做,便坐在一旁看著司徒澈,時不時幫他遞個剪刀或者針線。
司徒澈說讓他來,不是吹噓,封煙已經看見在他手中漸漸成型的喜服。
“四天後是個好日子,我們成親。”
+
大婚這天一早,封煙就被二歡從被窩裡拖出來,叫她洗漱上妝。
昨晚封煙因為太激動,前半夜睡不著,天快亮了才睡了一小會兒,這就被二歡拉起來了。
不過她一想到今天是什麼大日子,立馬就將瞌睡蟲趕跑了,精神抖擻地坐在梳妝鏡前。
按著無封城的規矩,新人在前一夜不能見面,司徒澈昨晚睡在廂房。
她問正給她描眉的二歡,“阿澈也起了嗎?”
說起這個,二歡“噗嗤”一聲笑出了聲,“起了起了,大花說仙尊幾乎半夜就起床等著了……嘖,或者說,他這一夜未歇~”
封煙忍不住笑起來,她看著窗外的陽光。
陽光和煦,微風正好,封煙深吸了口氣,眼睛裡都染上了細碎的陽光。
無封城的春天本來就來的格外早,今年好像更早了,院子裡的花都開了大半,像是在迎接她和司徒澈的婚禮。
封煙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由著二歡給自己塗上口脂,她抿了抿唇,鏡子裡的人顧盼生輝。
二歡又將發釵步搖一個一個釵到她梳好的髮髻裡,忍不住打趣,“這踏月仙尊看見自己的新娘如此絕色,我保證,他今夜魂兒都能被你勾走!”
封煙微微歪了下腦袋,別人不知道,只有她知道,她的阿澈動情時候的模樣,好像是九天上的謫仙跌進浩渺的紅塵裡,與她一同沉淪。
她想,他的魂兒,早已在她這裡了吧……
封煙想著,紅了臉,她怕二歡看出來又要打趣她,自己搶了流蘇遮面戴上。
吉時將近,封煙在二歡的服侍下換上喜服。
素手伸出袖口,陽光在大紅喜服的金線刺繡上跳躍。
紅蓋頭罩下,封煙款步出屋,伴隨著婚禮開始的樂音,她把手交到司徒澈手裡。
主婚人是無封城城主。
按理說,無人有資格能給司徒澈主婚,最後選了無封城城主,是看老人家慈眉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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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城主聽說請他給踏月仙尊主婚,激動的幾天都睡不好。
大婚這日,城主紅光滿面精神抖擻,一聲“一拜天地”喊的格外嘹亮,恨不得繞樑三日。
封煙和司徒澈對著天地,盈盈拜下。
封煙蓋著紅蓋頭,自是不知,她和司徒澈大婚,半個修真界都來了,她家小院放不下,整個無封城幾乎都成了他們的禮堂。
“二拜高堂!”
二人高堂早已不在,他們方向不變,乾脆對著天地又一拜而下。
“夫妻對拜!”
封煙轉過身,她努力透過紅蓋頭去看司徒澈,雖然看不分明,但封煙仍能感受到,他也看著她。
最後一拜了,封煙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
她就要成為他的道侶!
兩人對著,緩慢又堅定地拜了下去。
城主高亢的聲音傳來。
“禮成——送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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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新房裡,封煙坐在喜榻上,有些侷促地抓緊了膝上的裙襬。
外面很熱鬧,可以想象出是怎樣觥籌交錯的景象。
司徒澈留下敬酒。
但實際上,誰敢叫踏月仙尊敬酒啊,看他走來麻熘兒就站起來了,趕緊先喝一杯再去敬踏月仙尊。
無上尊貴的魔尊大人也坐在席間。
他瞅著遠處一身大紅喜服的師兄,眼底罕見地有了熱意。
嘖,他師兄這麼冷清的人,也能討到媳婦兒,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但他還沒感慨上多久,肚子先不舒服了。
慕星跟其他魔修坐在一起,夜無極在人群裡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埋頭大吃,嘴角都是油膩。
夜無極:“……”
他算是明白了,自己肚子都要撐爆了的感覺是哪裡來的了。
夜無極忍無可忍將慕星抓到自己身邊,“別再吃了!否則撐死的人是我!”
慕星已經知道自己和夜無極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只好戀戀不捨放下了手裡的豬蹄,然後打了個飽嗝。
她不好意思地衝夜無極笑,一雙杏眼彎成月牙。
夜無極嫌棄地拿了帕子給她擦嘴擦手,“走出去可別說你認識我!我丟不起這人!”
夜無極已經被慕星氣的放棄了“本尊”的自稱。
……
司徒澈走到二歡大花他們那桌。
二歡仗著酒勁兒膽子也大,問司徒澈:“仙尊可否告知,你跟我們煙煙,是誰先動的情?”
司徒澈毫不介意她的唐突,唇角微彎道:“是我。”
這一片的魔修頓時開始敲桌子,起鬨。
司徒澈也不惱,他從容喝了酒,又走向下一桌。
+
新房裡燃起了燭光,賓客也漸漸散了。
封煙聽見開門聲,數著腳步聲,很快就看見司徒澈的靴子出現在她紅蓋頭下的視線裡。
司徒澈拿著喜稱,掀開紅蓋頭。
紅蓋頭滑落的瞬間,兩人的目光相遇。
封煙聽見司徒澈的呼吸聲陡然一輕,她想起二歡打趣她的話。
封煙有些慌亂地垂下視線,盯著司徒澈的鞋尖,問他:“阿澈,怎麼了嗎?”
“我想象過我的煙煙今天會有多美。”司徒澈說著,彎腰,手攏著封煙的臉龐讓她微微抬頭。
封煙看見司徒澈眼中的自己,臉頰上的紅暈比脂粉更濃。
“多美?”她聽見自己這樣問。
司徒澈道:“語言不能形容出你之萬一。”
封煙抿了抿紅豔的嘴唇,在司徒澈貼過來的時候,她勐地想起什麼,往後撤了撤,“等等等等,還有合巹酒。”
她站起來,急急忙忙往桌旁跑,但因為太緊張,一下踩到自己的裙襬,眼見就要往前傾倒,被司徒澈一把撈了過去。
司徒澈一手掌握了她的纖腰,笑道:“煙煙,別緊張。”
封煙:“……”
她想說自己不緊張,但劇烈的心跳卻讓她覺得多餘解釋。
她拿開司徒澈的手,這次平穩走到桌旁,拿起兩杯酒,將其中一杯交給司徒澈,故作豪邁道:“喏,喝了這杯酒,仙尊就是我的人了!”
“嗯,一直都是。”
司徒澈說著,接過酒杯,與她交臂而飲。
放下酒杯,司徒澈拉著封煙坐到梳妝鏡前坐下,“我幫你拆解髮髻。”
封煙乖乖坐著,任由司徒澈修長的手指在她髮間穿行,拿下一個一個髮釵,步搖。
沒了束縛,她烏黑的長髮如瀑洩下,司徒澈看了鏡子裡的她一會兒,又一言不發地幫她脫下曳地的喜服外袍。
腰封不知怎麼就松了,同樣是紅色的裡衣也從司徒澈手中滑落到地上。
他“幫”的慢條斯理,直到將心愛的姑娘放在床上。
眼神火熱,吻卻虔誠。
封煙顫顫地叫他:“阿澈……”
渾身都是他的氣息,封煙很快沒出息地軟了骨頭。
紅床暖帳。
一室春宵。
……
……
夜還很長。
餘生也漫長。
他們是命運安排給彼此的最好的禮物。
【作者題外話】:正文完,有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