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再離奇的案件，是否都有破解之道術
話說一進入鶯飛草長的三月，閩南城首席士紳陳進士家的紅磚大厝屋頂的那馬鞍脊之處，這幾天一到半夜就會發出一陣又一陣婦人悽悽慘慘慼慼的啼哭之聲。
實在駭人！
剛開始之時，陳進士一家皆以為是那屋頂上尋找伴侶的貓咪，所發出的懷春之聲響。
不料，後來還伴隨著一個嫋娜多姿的影子，投射到院子裡。
這讓所有親眼目睹的人，都細思極恐，陳進士所有家裡人都開始失眠了。
昨晚上，陳進士在請來我之前，愁眉不展，心裡還不斷在忖度著：
萬一這林金易也無法解決這個事情，那就只能棄此不祥的紅磚大厝，另擇他屋了。
此刻的我根本用不著梯子，憑著這幾年潛心修煉的輕功，一躍而上了陳進士這屋頂紅色的馬鞍脊。
我用雙手仔細地搜尋了一會，捉著一個人形玩偶，遂跳回了院子裡。
面對著驚詫萬分的陳進士，我給陳進士推理了一番這樁事件的來由與本相。
原來，陳進士的右鄰張財主跟陳進士家有世仇。
張財主近段時間財運不順，他說愈來愈不滿陳進士家高大的紅磚厝屋頂，使他的院子都曬不到太陽，搞得天天陰沉沉的。
有一日張財主請來了一個遠處而來的遊方風水先生。
這位風水先生察看一番之後，犀利地指出了張財主家近期生意不好，是由於陳進士那大厝的屋頂太高了，敗了張財主家的風水。
收了張財主的重金之後，在一個夜黑風高之三更，這位功夫不錯的遊方風水先生上了陳進士家的屋頂，悄悄地做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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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嚇死至少嚇走陳進士。
這一局，不服輸的我是否又大勝了？
那遊方風水先生遂遁走他鄉。
此事至此該圓滿結束了。
借陳進士之口與他的如椽大筆，我高超的道術傳遍了整個閩南城。
這幾日，且說有一個沉埋已將近十年的記憶，從我的腦海中，漸漸地浮現了出來。
這一個記憶，看似起來很陳舊，實則卻是很新鮮。
它是從模糊到越來越清晰的，一切就好像發生在昨天的。
這一種印象，它逐漸地呈現在我的眼前，開始歷歷在目了。
少年時代的我，其實曾經見過趙阿婆的親哥哥趙山陽，那是一個管轄閩南城地界的土地公爺爺，一個很可愛的紅鬍子老頭子。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神奇際遇呢？
那時候，還是我剛開始成為木匠學徒的時候。
記得那一年的那一天，是我十七歲的生日。
當時的我，還是一個長相有些青澀的少年家。
離我那時拜秦老木匠為師做學徒的那家木匠店不遠之處，有一個殘破的老廟子。
據說這一個又老又破的廟子，經常有一個紅鬍子的矮老頭不時出現在那裡面。
因此，當大家路過這個破廟的時候，都繞道而過，實在不敢進廟去。
當時的我經常苦於無錢吃飯，無錢交學費。
於是，有一個本不應該屬於我的賺錢機會終於來了，我決定要搏一搏。
我和一個人打賭去墳山抬棺材分饅頭，他獲得了十兩銀子。
而和他打賭的那個於大膽，卻被嚇得屎尿失禁了。
我因此就成為所有木匠裡面最大膽的一個人了，雖然說當時我還是這群人中年紀最小的那一個。
據看到過墳山（當時這座山還另有一個名稱：斷更山）打賭的守夜人緩緩說道：
那一次，有一個富豪拿出了銀兩，大約有十兩銀子吧，讓一個叫於大膽的人和林金易打個賭。
富豪說道：
只要誰能夠在夜裡丑時時分（就是凌晨一點至三點為丑時），在墳山的那座棺材厝裡能待上一個時辰。
並且能夠把所有的饅頭都放在每一具棺材板上，誰就能得到那十兩銀子。
如果兩個人都做到了，那麼兩個人就一人一半。
第一夜我去了，結果我不但在每一具棺材上都放了一個饅頭，而且還在棺材厝的地面上鋪了一層稻草，睡了一大覺。
於是，那個於大膽第二天晚上也去了墳山。
他提著燈籠，還塞給那個墳山守夜人一兩銀子，讓他陪著自己一起去給棺材分饅頭。
於大膽膽子雖大，但是在陰森的棺材厝裡走動，他實在是膽戰心驚的。
等於大膽給每個棺材分好了饅頭，正想著回家的時候，突然間，於大膽旁邊的一個棺材板被頂開了，從裡面探出一雙白森森的手，對提著饅頭的於大膽說：
“我這裡還有一個，你還沒有給我分饅頭啊。”
看到這幅情景，於大膽嚇得驚叫一聲，扔下燈籠就飛出了那棺材厝。
而跟在於大膽後面的守夜人也嚇得驚慌失措，跟著逃跑了出來。
回到家裡後，於大膽就屎尿失禁，病倒在床上了。
而我卻因為成功地給棺材厝的每一具棺材都分好了饅頭，而且還在棺材厝裡面睡了一夜，獲得了那個富豪給的十兩銀子。
有了那十兩銀子之後，我就有錢吃喝，有錢交學費，也有錢買些上好的木材練習手藝了。
這時候有人說，斷更山山腳下，有一個詭異的破廟，裡面有個紅鬍子的矮老頭，很奇怪。
自小凡事都想弄個究竟的我聽了，就想會一會這個矮老頭，弄清楚這個傳說是否真實。
於是就買了兩壺酒，帶著一些滷肉，來到了破廟裡。
我在破廟裡鋪了一些稻草，然後就點火熱酒，開始自斟自飲來了。
夜半時分，突然颳起了一陣奇怪的灰色的風。
不一會兒，我就看到一個紅鬍子的矮老頭，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那矮老頭問道：
“你還有酒嗎？”
我有些醉意，就扔過去另一壺酒，對矮老頭說：
“這壺酒就是今天我特意給你留著的。我知道你不是人，但是我卻不怕你。”
那矮老頭笑了笑：
“小夥子，誰說我不是人啊？”
我沒有多說，就把那些滷肉放在矮老頭面前，然後兩人對飲起來。
等兩壺酒都喝光了，我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第二天，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那個白胡子矮老頭早就不見了。
只是，在我面前的一張布條上，寫著幾個字：
“回家莫吃饅頭！”
我看著那幾個字，嘀咕了幾句：
“莫名其妙啊。”
然後就提著空酒壺，搖搖晃晃地回木匠作坊了。
在回木匠作坊的路上，我碰到了於大膽，於大膽拉著我的手說道：
“易之，前幾日你贏了我，不過，我聽守夜人說，你是偷偷躲在棺材裡嚇我的。我不服，你要把銀子拿出來請我喝酒才行啊！”
聽了於大膽的話，我感到有些愧疚，畢竟自己是真的躲在棺材裡嚇走了於大膽的。
這場勝利，自己也是勝之不武啊。
於是，我就跟著於大膽來到了一家小酒館裡。
不過，奇怪的是，那家酒館卻只賣酒和饅頭，其它的配菜一律沒有。
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於是我給於大膽倒了一碗酒，恭恭敬敬地給於大膽道了歉。
於大膽接過我遞過來的那碗酒，一飲而盡，然後他順手遞給林金易一個大饅頭：
“易之，這饅頭比較大，你餓了快兩天吧，給你吃吧。”
接過饅頭，我突然之間想起矮老頭寫的那四個字，不過，我又隨即一想：
這是於大膽遞給我的，我還是要表示出自己的誠意才對啊。
於是，我就三口兩口地把那塊饅頭吞吃了下去。
等我吃完了饅頭，於大膽突然哈哈哈大笑起來。
我正覺得奇怪，忽然之間，我的肚子就痛得如刀絞一般了。
這時我才後悔自己貪吃了這饅頭，我遂指著於大膽，憤怒地質問道：
“於大膽，你是不是在饅頭裡下了毒啊？！”
這時候，於大膽才冷笑一聲，回應道：
“哼！林易之！是你先讓我顏面盡失的！我要你跟我一起死！”
眼看著我就要痛死過去了，這時候，那個紅鬍子矮老頭突然出現了。
他在我的背後使勁擊了一掌，我就翻江倒海地嘔吐起來。
直到我吐完了，矮老頭這才說話了：
“哎，林易之，都怪我貪戀你的那壺酒。你不聽我的話，我還要趕來救場！哼！”
說完，他指著於大膽說道：
“於大膽，你已經報復了林易之，還不及時歸位！”
於大膽向矮老頭深深鞠了一躬，就迅速地消失了。
我看到這一幕，瞬間目瞪口呆了。
這時候，白胡子矮老頭才告訴我事情的真相：
原來，那個於大膽昨天已經死了。
於大膽死了之後才知道真相。
於是，屍魔於大膽扮做了人類，就準備帶著毒饅頭來找我復仇。
究竟這白胡子矮老頭是否就是那神秘的土地公爺爺？
諸位看官，請聽下一個回合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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