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喬本也不想把這件事告訴鳳璇璣。
畢竟小姐討厭風家的人她是知道的。
但這幾個月裡,風錦尋不斷的派人來說這件事,即便是被她迴避,也還是會讓門內的弟子轉告他。
那些弟子都被煩怕了。
南喬還發現,在風家極力遮掩要捉拿鳳璇璣這件事時,偏偏有人在傳這件事,旨在警告鳳璇璣不要回來。
兩者相結合,南喬便猜測應該也是風錦尋安排的人。
她心下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這五少爺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樣,當真讓她不太適應。
如若他只是一時倒也罷了,可他這麼執著,才叫南喬有些鬆動,想想還是把這事兒告訴了鳳璇璣。
鳳璇璣眼皮都沒動一下,冷冷應了聲:“知道了。”
南喬喏喏動了動嘴唇,沒有再說什麼。
……
與此同時,皇宮之中,風嬋兒正在接受皇帝的褒獎。
“這次京城的疫病事件,多虧了你的丹藥才沒釀成無法挽回的局面。這個儲物戒中的東西,是朕嘉獎給你的。”
風嬋兒並不稀罕皇帝給的東西,但很重視這個虛名,笑著說道:“多謝陛下。”
皇帝看著風嬋兒,感慨頗多,“聖女不愧是聖女,之前的丹師大比,聖女失利,讓小人得勢,實在是可惜啊。”
風嬋兒眼底劃過一絲陰霾,輕哂一聲說道:“不過是一次失利罷了,更何況丹師的能力,只在大比時顯現並無什麼用處,還需用到重要的地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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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女所言極是。”澹臺裕站在風嬋兒身側,貪婪的打量著她的面孔,誇讚道:“只說這次疫病事件,那藥神塔便無半點作為。”
皇帝掃了二人一眼,輕笑聲說:“朕乏了,皇兒,你帶著聖女在宮內走走,再送她出宮吧。”
“是,父皇。”
風嬋兒垂頭行禮,眼底帶著不耐之色,抬眸之時卻又全部斂了下去。
“聖女,這邊請。”澹臺裕笑容溫柔,引著風嬋兒離開了乾清宮這邊,慢步在宮牆之下,往御花園的方向走去。
“嬋兒。”
私底下,澹臺裕也不再叫的那般客氣,他擔憂的看著風嬋兒問道:“你身上的傷如何了?”
風嬋兒抿了抿唇,一臉失落,“多謝殿下關心,已經好多了。”
澹臺裕攥緊了拳頭,“那個該死的鳳璇璣,居然這般算計你,實在是可恨!”
風嬋兒看向前方,眼底帶著失望和無奈,喃喃道:“我知道姐姐恨我,只是不知道,她竟然那般恨我……”
“那種滿心只有私利的小人,是永遠無法理解你的。”
澹臺裕承諾道:“嬋兒你放心,孤已經派人在城中監視,只要發現鳳璇璣的蹤跡,馬上就會將她抓住!”
“殿下千萬要當心,姐姐不知道練了什麼邪術,如今境界很強,若是殿下一時不察受了傷……”
風嬋兒面上浮上羞赧之色,甕聲甕氣道:“嬋兒一定會擔心的。”
半個時辰後,澹臺裕親自把風嬋兒送到了宮門口,目送她上了回府的馬車。
放下擋簾後,風嬋兒臉上的表情頓時就變了。
她厭恨的抬起袖子擦嘴,“噁心死了,沒什麼本事只知道嘴上空口,這樣性情的人居然還能做太子!”
風嬋兒恨恨攥拳,如若不是澹臺裕是太子,她才不會這般委身於他!
另一頭,澹臺裕卻是春風得意,志得意滿的打算回東宮。
還未踏上馬車,餘光一瞥,見一個身影從宮內出來。
他嘴角一揚,一股子惡劣性情湧上來,他放下已經踩上馬車的腳,遙聲喊道:“八皇弟!這個時候才出宮啊——”
澹臺琛早就發現了澹臺裕的身影,只是懶的跟他攀談,不成想他竟然主動來說話。
澹臺琛只肖一眼,便知道澹臺裕是今個兒心情好了,才刻意過來找他的不痛快。
澹臺琛眼底鬱郁,面上帶著客氣的笑容,略微見禮,“皇兄。”
澹臺裕走上前,“八皇弟身上這氣味……不會是去看祥嬪了吧?”
“母妃身體抱恙,所以臣弟特來看望。”澹臺琛面無表情的說道。
澹臺裕發出一連串嘲笑,隨後說道:“皇弟啊,祥嬪她已經瘋了十多年了,實在是有礙後宮其他娘娘的事,依孤看,還不如早些跟你去了封地,也好跟著兒子過一陣子舒坦日子,皇弟以為呢?”
澹臺琛微微一笑,“皇兄說笑了,封地豈是臣弟我想得到就能得到的。除了父皇……便是皇兄賞賜了。”
澹臺裕被澹臺琛的話取悅到,哈哈大笑兩聲說:“皇兄記住了,待哪日,定會給皇弟挑一個好封地的!哈哈哈哈!”
澹臺裕仰天大笑,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他的心情不要太爽,想當年澹臺琛的天賦在他之上時,他這個太子簡直是空氣一般。
在那時,以皇帝對澹臺琛的看重,隨時都有可能會另立太子。
可偏偏澹臺琛的天賦廢了——
澹臺裕做夢都會笑出聲來,這些年眼睜睜看著澹臺琛從天上掉到泥裡,這才是老天爺給他做好的獎賞!
澹臺琛冷著臉回到府上,幕僚正候在書房裡。
“殿下。”幕僚起身行禮。
澹臺琛冷著臉坐了下去,一言不發。
幕僚抬眸小心的觀察了他片刻,問到:“殿下可是又……”
澹臺琛沉著臉盯著桌上的鎮紙,半晌,緩緩道:“那個蠢貨侮辱我、還有母妃,遲早有一日,本殿要讓他那張嘴,再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殿下一定會的。”幕僚跪坐在他對面,“殿下如今的籌謀,已經安排了十之八九,只待那日,取而代之!”
澹臺琛抬手揉了揉山根,“澹臺裕打算攀附青雲宗,你可有什麼辦法?”
澹臺琛要奪權,如今朝中除了澹臺裕對他稍微有一點威脅以外,旁人都不算什麼。
可澹臺裕偏偏是最棘手的。
如今有些好轉,是因為國師幫他把夜家除掉了,但今日他看見澹臺裕和風嬋兒,竟在御花園假山旁親熱……
風嬋兒的天賦,還有青雲宗和風家對她的支援,如若澹臺裕真的娶了她,才叫大事不好。
幕僚有些不解,“殿下自己也說過,那風嬋兒心高氣傲,是看不上太子那樣愚蠢的性子的。”
澹臺裕就是個沒腦子的蠢蛋,風嬋兒以前對他的敷衍,他絲毫看不出來,所以澹臺琛才以為風嬋兒不可能和澹臺裕有結果。
但事無完全,今日的事讓他多少有了戒備。
若是風嬋兒僅是水性楊花,倒還好解決。
若是……
幕僚沉默了許久,啞聲道:“其實,屬下還有一個想法。”
澹臺琛看了過去,二人合作多年,信任是一定的。
幕僚舔了舔唇瓣,“殿下,那澹臺裕的幫助都源自於風嬋兒,只要我們找到,能跟風嬋兒分庭抗禮之人,便可解決這困境。”
澹臺琛有一瞬間的驚訝,好半晌才說道:“先生說的、不會是……”
幕僚徐徐點了點頭,生怕澹臺琛動怒,他連忙解釋:“殿下,此女雖然以前是廢物,可這半年殿下您也看見了,她若不是扮豬吃老虎,便是開了竅,無論是腦子還是實力,都遠比風嬋兒有用。”
澹臺琛苦笑聲說,“先生這般是要送我去死啊,現在滿京何人不知她鳳璇璣是國師的人。”
“殿下自然不是娶她,或許可迂迴向她示好。屬下記得殿下之前,便與她有過一次接觸。無聲無息的接近她,只肖咱們把功夫都做到了,即便是她和國師大人發覺了殿下的用意,應當也不會動怒,如若國師大人能因此看中殿下,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幕僚停下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殿下,這便是我們,比太子有優勢的地方。太子之前過於冒進,跟風家、風嬋兒還有青雲宗交好,以至於現在處處受限,即便是討好國師和鳳璇璣,都已經太遲了,那現在我們就要及時佔據這個優勢!”
“殿下,不能猶豫了,那澹臺裕何其無恥您是知道的,如若他再去往國師和鳳璇璣那邊下手,我們就徹底失了先機了。”
澹臺琛垂眸思考了片刻,若有所思的拂過腰間的荷包。
“現在便要開始嗎?本殿尚不知她在何處。”
“殿下若是信得過屬下,屬下以為,那鳳璇璣可能早就在京中了。”
幕僚是真的有一手,他分析說:“鳳璇璣性子桀驁,並不怕事,她敢挑釁風家,說明她根本不怕風家會報復,這樣一來她就不會改變計劃,這幾個月,她再如何歷練也該結束了。恐怕如今是暫時隱瞞了身份進京,打算過一陣子再出來行動。”
“而當下,正是殿下示好的最好時機!”
“此事,要做的無聲無息,不能太明顯,也不能太不明顯。”
澹臺琛衝幕僚頷首作揖,“萬事聽先生的。”
……
翌日,一輛馬車停在了藥神塔的後門。
小廝叩門後,一名弟子上前應門,問道:“來者何人?”
“麻煩通稟一聲你們這裡的管事。我們家主子有生意想跟你們藥神塔談一談。”
“生意……”
弟子琢磨了一下,掃了一眼小廝身後的馬車,見馬車樸素又低調,心下想了想,說道:
“好,你們跟我來吧。”
弟子將人帶到了會客廳,馬車內的男子氣質儒雅,一看便來歷不凡,弟子上了心,立即去通稟了南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