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璇璣把玩著青花瓶，笑著說道：“我心誓都立下了，總不能前腳立誓後腳就背叛師門。”
南喬一手成拳置於嘴邊，咳嗽了兩聲後說道：“其實凡品丹藥放進星海商會，也是能賣出不菲的價錢的。”
一定是她飄了，因為自家小姐能煉出地品丹藥，就瞧不起凡品丹藥了。
南喬心裡暗暗流淚。
就是她自己，現在也只能煉出凡品丹藥。
帝時淵欲言又止，他本想告訴鳳璇璣，下界的丹師天賦再高，也比不得上界的丹師。
若是哪日她去了上界，遇上了更好的師父……
罷了。
帝時淵抿抿唇，他還是尊重鳳璇璣的決定，略一頷首道：“聽你的。”
鳳璇璣衝他一笑，收起青花瓶和陣法後，起身朝耳房走去。
耳房內，榮道子一隻耳朵緊緊貼著門，連表情都在用力，極力想聽外面的交談聲。
可惜無論怎麼換耳朵，依舊是什麼也聽不清。
他急的抓耳撓腮，嘀咕道：“怎麼聽不見，是出去了嗎？怎麼辦……那幾個逆徒，怪不得讓老夫留作紀念，都不讓老夫拿出來給人，原來是……哼！”
榮道子暗暗捏拳。
看老夫以後找到你們三個，怎麼教訓你們！！
現在想這些也沒有用了。
榮道子繼續把耳朵往門上貼，誰知這次，門忽然往裡推開。
榮道子躲閃不及，撞了個正著！
“誒呦——”
鳳璇璣剛一開門，便聽見榮道子的痛呼。
小老頭往後退了好幾步，眼看就要摔倒，鳳璇璣上前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人。
榮道子捂著鼻子，席地而坐，眼中驚魂未定。
悶悶說道：“嚇死老夫了。老夫都這把歲數了，要是摔著了可要倒黴了。”
他一隻手捂著鼻子，一隻手去碰了碰後腰，長舒了一口氣。
鳳璇璣蹲在他面前，伸手去拽他捂著鼻子的手。
“鼻子沒事吧？”
榮道子這才想到，自己為什麼會被撞到，當即瞪圓了眼，往後一倒。
“沒沒沒……沒事，徒兒你不用擔心。”
鳳璇璣拿下他的手一看，小老頭的鼻頭被撞得通紅，但好在沒有流血。
鳳璇璣挑高一邊眉頭，眼裡帶著狡黠，笑眯眯的問：“師父站在門後做什麼？我還以為師父現在應該坐在裡頭哭呢。”
之前沒認師徒時，哭嚶嚶也就罷了，如今認了師徒，還是女徒！
怎麼能在女徒兒面前哭鼻子呢！！
嚶嚶怪榮道子面容僵硬，據理力爭：“你一定是聽錯了，為師怎麼可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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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道子咬牙切齒道：“為師剛才是在想，等為師找到你那三個師兄，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們三個！竟然敢耍為師，豈有此理！”
耳房又小又悶不方便談話，鳳璇璣硬是將人拉到了堂屋。
南喬去廚房給榮道子包了塊冰回來，榮道子敷著鼻子，視線悄咪咪的掃著鳳璇璣。
“想問什麼就問吧。”
鳳璇璣將茶盞往下放了點，抬起頭笑著看向榮道子。
榮道子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咳嗽了幾聲，紅著臉說：“那個、那個……為師只是現在不能煉丹了。徒兒給了為師塑靈丹，等為師的靈脈修復好以後，便能重新煉丹了。”
他掃了眼帝時淵，眼神有些不甘心，挺直背脊後，榮道子看著鳳璇璣，認真的強調：“為師很厲害！而且絕對比藥仙宗那個混賬更厲害！為師也會用心教導徒兒你，所以徒兒……你還……”
“第一日拜師就叛離師門，那我豈不是連藥仙宗宗長都不如。”鳳璇璣道。
榮道子一喜，可琢磨了一會兒，他的臉又垮了下去。
“徒兒……就算你日後比師父厲害，也只有出師一說，可、可沒有……”
榮道子生怕鳳璇璣第一日不叛出師門，過幾日再叛。
他好不容易撿到的乖徒兒……
榮道子捏緊拳頭。
鳳璇璣：“師父放心，我既立下心誓，師父就是我一輩子的師父。”
榮道子大喜，忍不住站了起來，在堂屋來回走動，笑聲十分爽朗。
他得意的用餘光瞄著帝時淵。
這個男人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竟然攛掇他的徒兒背叛師門，讓他嚇了一跳！
這下好了，女徒就是比男娃乖巧，他的乖徒兒簡直太好了！
榮道子在國師府住下後，日日跟鳳璇璣探討丹道。
他現在雖無法煉丹，但經驗都在，鳳璇璣上了幾次課後，感悟頗多。
榮道子簡直愛死了鳳璇璣這個一點就通的徒兒。
就說之前教的那四個，都是什麼玩意兒！！
課業之餘，鳳璇璣怕小師父無聊，給了他許多靈草和幾本丹籍，讓他自己研究著。
雖然暫時無法煉丹，但將丹方記住，等他服下塑靈丹後，便能直接嘗試了。
榮道子差點沒抱住鳳璇璣猛親幾口。
就是那個一直跟在小徒弟身邊，冷著臉的男人面露殺意的要拔刀。
讓他望而卻步。
醉心煉丹之後，小老頭連丹房都很少出，每日更是看書看到很晚。
他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沒做。
不過管他呢，他一個孑然一身的老頭兒，又不用跟誰報平安。
榮道子打了個哈切，繼續研究他的丹方。
遙遠的無人山澗之中。
凜冽的劍風掃過山石，竟將山石一分為二！
身穿黑衣的男人練了一套劍法後，氣沉丹田，收起長劍。
他朝山澗上面望了一眼。
山澗很深，往上看也只能看到陰沉沉，有些紫黑的晨霧，旁的什麼也看不見。
黑衣人摘下兜帽，下面竟是一張蒼老的人臉。
老人將手指放到口中，吹了個響哨，霧中響起動物的叫聲。
半晌，一隻蒼鷹突破迷霧，飛到老人早已架好的胳膊上。
“有訊息了嗎？”
蒼鷹嘰裡咕嚕說了什麼。
老人眉頭微皺，語氣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真是個讓人操心的老家夥。”
老人抬手放飛蒼鷹，轉身朝山中走去。
蒼鷹在空中盤旋不走，緊跟在老人身後。
越往山內氣息越冷，甚至連光線都消失了。
蒼鷹不知何時飛落，降在老人的肩膀上。
它看看四周，臉上露出人性化的害怕表情，抬腳往老人頸內走了兩步。
眼前吹來一陣風。
一張白紙剪裁而成的紙片人飛到老人面前。
竟然吐出聲音來——
蒼老的女聲嘶啞陰沉：“你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