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真的早知道。

“原來我才是魔神琰燼。”我隔著屍山火海，與林振華遙遙對望道：“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

“不全是。”林振華靠著符文戰刀慢慢站起來：“也為了能徹底消滅天道殿，畢竟這是我身為中土總長的責任。”

他這話若是之前還會相信。

但現在……

我莞爾一笑，旁若無人的走向林振華：“若只是為了責任那你殺了我便是，何須如此費盡心思兜這麼大個圈子呢。”

“林振華你什麼都好，可學會說好聽的話這點，你怎麼都教不會。”

“當真是笨的打緊。”

黑玄看著我走向林振華非但沒有阻止，反倒是臉上浮現出一種鬼魅的笑容。

他很得意，似乎也很樂見其成。

黑玄如此反常，很快引起了林振華的注意。

他低頭沉思片刻，就神色驟然大變道：“靈兒不要過來，這陣法，這……”

“魔神復位陣法是不會被破的，只要魔神尚在陣法永存。”我微微一笑打斷林振華的話。

黑玄則是仰天大笑一聲，隨後直接用真正的黑焰將我手腳捆綁，而後重重一推打入祭壇正中：“林振華你機關算盡又如何，你拼死想要護住她又如何。魔神不死復位陣法就會永存。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修魔一族啊。”

一切發生的太快，林振華壓根沒有反應過來。

他還來不及有所動作，黑玄口中便開始念起了咒語，而周遭的黑色熔漿又像是再度復活了一般。

它們活動著迸流著，想要重新匯聚復活陣法。

宛若一輪巨大的黑月，陰沉沉墜在天上的穹頂，讓整個天底都漸漸失去了光澤。

林振華再度起身揮出一刀，想要將這陰沉的蒼頂劃開可惜無用。

他的戰力早已耗盡，如此一刀如同泥牛入海半點波瀾也不曾濺起。

“走，臧靈兒你趕緊離開這，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林振華看著我撕心裂肺的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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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可以走，但然後呢？

魔神不滅，復位陣法便會永存，下一次我們或許就沒這麼幸運可以將對方一網打盡。

“哈哈哈，魔神大人。”黑玄看著我虔誠無比道：“你很快也會成為我們的首領，所以不是將我們一網打盡，而是將中土將整個九州大地都踩在腳下。”

我沒有理會黑玄的話，甚至連多餘的目光都不願分給他一絲。

只是笑容恬淡的看著林振華問道：“中土總長，我本不容於這天地，你可願與我一同去？”

去？

“總長，首領你們要去哪？”黑雲壓城，狂放肆虐中雷明手杵著符文戰刀，勉力而站的問道。

林振華怔了怔，片刻後釋然：“自是願意的，能隨吾妻一同歸去，黃泉碧落皆是甘願。”

“那灼兒呢？”我問道。

林振華笑容溫和道：“他已被平安救出，有京都鎮魂將還有臧吳兩家庇佑，他定會平安長大。”

聞言我笑靨如花，話語溫柔極了：“雷隊長，請告知眾人，中土總長為救天下蒼生，願捨身祭魔。從此世間再無魔神，亦無修魔一族。”

雷明剎那間愣住。

林振華放下手中符文戰刀，坦然一笑的雙膝跪地道：“大羅十方度厄消業無量太陰真皇暗月魔尊。虔心瞻敬，至心而禱。”

“大羅十方度厄消業無量太陰真皇暗月魔尊，不可思議功德。

“求魔尊渡我。”

我淺笑點頭，伸手道：“如你所求，得你所願。”

這一刻雷明似才反應過來，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以我為中心所有的一切都開始崩塌消弭，地上五大仙的屍體成了碎片，鎮魂兵的屍體也分崩瓦解。

到最後連黑玄的身軀也開始泛出點點星光，炸裂成灰。

“不，首領！”

“總長，首領，不要，我們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

最後，我耳畔留下的不是雷明撕心裂肺的挽留聲，而是林振華的輕聲細語：“人生短暫，未曾珍惜；魔生漫長，可抒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