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酒會，只有李雨薇一個人落了單。
秦五爺頗為紳士地叫來了司機。
“李老板若是不嫌棄，秦某人便順道送李老板一程？”
李雨薇自然是從善如流地應了。
將李雨薇送到了少帥府，秦五爺便沒有多做停留，徑直離去。
……
等張慕君送完沉婉婉回到少帥府時，已是午夜時分。
“秦五爺說今日有兩撥人守在酒會外頭，眼見著大廳內的燈熄了，便都跑出去報信了。”
李雨薇將方才秦五爺在車上所說，一一告知張慕君。
張慕君點了點頭。
“我派去守在大三元那邊的人也確實蹲到了兩撥人。其中一撥人將那東瀛女人救出來後，也沒有帶她出城，而是躲在了城中的一個宅子裡。”
是了，果然是聲東擊西。
藉著襲擊秦五爺的名義，暗地裡將那東瀛女人救出來。
不過，兩撥人嗎？
李雨薇想了想，重又開口問道：“酒會那會兒，你去了哪裡。”
“張慕行臨時將我叫了過去。”
那
這就對了。
一撥人應該是張慕行派過去的。另一撥人，只怕和沉婉婉脫不了干係。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張慕行將張慕君叫了過去，原意也是想在秦五爺的酒會上引起混亂。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被沉婉婉搶了先。
沉婉婉為什麼要救那個東瀛女人呢？
難道說，沉婉婉和東瀛軍方也有關係？
如果真是這樣，西城大帥府早便成了處處漏洞的篩子。
那張慕君，對此事，又知道多少呢？
李雨薇強行壓下了心底的驚訝，試探性地開口詢問張慕君。
“你可知道今日酒會大廳究竟發生了何事？”
張慕君搖了搖頭。
“沉婉婉出言不遜，被我潑了一杯紅酒。所以，她和我扭打在了一塊。”
李雨薇這話說得很清楚了。
秦五爺酒會上的混亂是沉婉婉造成的，沉婉婉和另外一撥人脫不了干係。
以張慕君的聰明，不可能聽不出李雨薇的意思。
反而，張慕君只是朝著李雨薇笑了笑。
“所以沉婉婉臉上那一堆青青紫紫，是你摸黑幹的。”
張慕君是在刻意岔開話題。
李雨薇的眼眸一暗。
既然張慕君選擇岔開話題，那便是不打算揭穿沉婉婉了。
不管張慕君是出於保護沉婉婉還是有其他考量，不想再去追究。都是張慕君自己的選擇，與她李雨薇沒有半點關係。
退一萬步說，即便西城的大帥府當真被人滲透成了處處漏洞的篩子，甚至被人一鍋端了，那也同她一個小商人無關。
李雨薇斂去了心底的百轉千回，朝張慕君笑得很刻意。
“確實是我幹的，我早就看沉大小姐不順眼了。難得逮到機會，自然是要狠狠地出一口惡氣的。”
“怎麼，張少帥是想替沉大小姐賠禮道歉麼？”
張慕君並未因為李雨薇的諷刺而惱怒，臉上笑意不減。
“只要李老板打得不手疼便沒事。”
李雨薇笑了笑，正要轉身離開，張慕君突然叫住了她。
“雨薇。”
李雨薇的腳步頓住，張慕君卻一直沉默著沒有開口。
正當她想要回頭問個清楚，張慕君卻再次出了聲。
“秦五爺的事已經解決了。明日，你便和顧宇安回江城吧。我會派專機送你們離開，也省得再出什麼意外。”
李雨薇的心不由得一緊。
隨即，又漸漸釋然。
是呀！秦五爺已經奪回了大三元。
接下來的事，嚴格來說，也是張慕君他們軍方的事了，同秦五爺沒有太大關係。
張慕君如她的願，放她離開了。
她也，該走了。
李雨薇極力揚起了一抹微笑。
“好呀，那便多謝張少帥了。”
今夜沒有一絲月光，窗外的街道更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兩個人卻都不約而同地站在了窗前，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早，張慕君便讓人將李雨薇和顧宇安的東西收拾好，準備送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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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宇安卻摟著張慕君的脖子不肯撒手。
“君哥哥，你不能和我們一道回江城嗎？你還答應過我要帶我一道出去玩的。”
張慕君沒有回答顧宇安的疑問，只笑著拍了拍他的小腦袋。
“宇安，要好好聽你姐姐的話。快快長大，以後才能保護你姐姐。”
顧宇安年紀小，注意力一下便被張慕君轉移了。
握著小拳頭，一臉堅定地開了口。
“你放心吧，君哥哥，我一定會快快長大，保護好姐姐的。”
張慕君笑著揉了揉顧宇安的小腦袋，這才示意手下帶著顧宇安和李雨薇一道離開。
李雨薇從始至終都沒有和張慕君說過一句話，張慕君也默契地沒有再看李雨薇一眼。
從江城到西城坐火車花了好幾天。坐飛機回來，卻只花了半天的時間。
李雨薇莫名地覺得有些可笑。
不過，這也是她所期盼的，不是麼？
一回江城，李雨薇將顧宇安送回了李園，便一頭扎進了公司。
無論是玉石公司還是藥材公司，如今都已經走上了正軌。
即便李雨薇不在的這段時間，公司都執行得井井有條，根本沒有什麼可讓她操心的。
……
十日後
“李總，李總？”
給李雨薇匯報工作的女秘書一臉無奈。
短短二十分鍾，李雨薇已經出神好幾次了。
聽到秘書的喊叫，李雨薇這才回過神來。
“嗯，我大概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秘書退了出去，李雨薇倚在椅子上，一臉疲憊地按壓著眉心。
今日莫名的心神不寧，難道這幾日沒有休息好，所以集中不了精神？
想了想，李雨薇放下手上的工作，出去散散心。
江城依舊如往常一般繁華。
黑白電影的廣告貼滿了街道，大街上車水馬龍，來來往往的小攤販們叫嚷著香水、香菸、絲巾，姑娘小姐們成群結伴，圍在一起同小攤販們講著價……
當真是好不熱鬧。
然而，從始至終，她的心底都是一片空落落。
那種，沒由來得心慌，怎麼也揮散不去。
一直到了晚上，李雨薇才明白，今天一整天的心神不寧，究竟是從何而來。
西城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