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怒火中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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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梁王此時發自心底的這一陣聲嘶力竭的怒吼,河陽王霎時就定定地愣在了當中。

他的心彷彿突然被人用利刃狠狠的刺剜了一下,疼痛異常,鮮血汩汩。當此之時,河陽王終是不明白梁王埋藏在心中的怨和恨,對於他竟然是這樣的深如大海,無崖無底。

河陽王重重地啊了一聲,兩目死死地盯著端坐在大堂之上的梁王夫婦一眼,腳下的步子居然緩緩向後倒退了兩步。他無法相信一向被整個朝中看好和皇室視為情同父子的一對叔侄,就因為朝廷的律法和國主賦予的執行力切底打破了這一種親密無間的關係,而且還在另一個人的心底萌生出了這麼惡毒陰沉的一顆種子。

河陽王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氣,感覺得到自己有了一些平緩之後,他才圧著聲喉作禮說。

“奈何皇叔如此看重侄兒,可侄兒卻是沒有一點害苦皇叔之心吶。雖說那趙大熊監守自盜,貪汙那麼多糧響,中飽私囊,是受人蠱惑報為,但是留著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洩民怨啊。如果皇叔因為他是你梁王府的大舅子而惘顧國法,豈不是陷侄兒於不義之地了啊。侄兒如何能擔當得了此等國家社稷之大事!若是如此,你還不如一刀砍死了侄兒算了,省得兩頭不是人。”

哈,哈,座上的梁王又是發出一陣極其討厭的訕笑,等冷漠的訕笑過後。梁王才從牙縫裡硬生生地蹦出幾個字來,“河陽王,你就不用再裝了。再裝下去,本王看著都百般作嘔了。你這個虛偽的偽君子,我總算看透你是一個不可深交過河拆橋的傢伙了。”

“啊,梁王,你說我是偽君子?憑什麼呢?”河陽王驚悚地反問道,心中已是下起了疑惑不解毛毛大雨。

“憑什麼、就憑你這一副善變的嘴臉。”梁王惡狠狠的怒說著,突然一甩手中的茶杯,茶杯觸地而碎,梁王又避姨的視謔道。“河陽王,就算我避開趙大熊和趙姬的事情不說,你一樣是奸孽的小人。”

河陽王一時聽得氣急敗壞的反問道,“為什麼呢?梁王,難道我做得光明磊落也是一種錯?”一臉的憤怒躍然紙上。

那知梁王還是極其蔑視的笑道,“河陽王,我且問你。那城北的寧府寧老頭退婚在先,梁王府只是遣人送禮回去罷了。即使中間兩府人員出現了一些會,那應該也是極其不常的事兒。為何我府中的家奴刀疤三等人,一到了你河陽王的手上就變成了兇徒惡匪呢?而那個寧府的寧老頭就這樣明目張膽在世人面前猛打梁王府的耳光子,你河陽王就是看不見呢,聽不著呢?你這不是裝聾作啞幫著外人來欺負我梁王府的嗎?”

“這一回,你沒得說沒得辯駁了吧?我梁王有沒有說錯你啊?河陽王,不怕告訴你。咱們叔侄的交情也到此為止了。以後你若是想動小心眼來欺負我梁王府,我梁王決不答應你河陽王這個小人。”

河陽王的心中又是霎時一驚,梁王說的沒錯。這個寧府膽敢明目張膽地退了梁王府的婚,那自然是無異於當眾打了梁王的面子。至於兩府人員在送來和遣返聘禮的過程中,突然發生的肢體衝突和語言漫罵,甚至動動手腳,砸爛對方幾個傢俱,應該算不上是犯案的。可是自己明明接到了刑部送來的海捕文書,而且還蓋有國主的親手鑑章。

這讓河陽王慢慢開始疑慮和憔慮起來,寧府的這一翻做作確實有一點過份,正如梁王所說這分明就是在世人面前打人家梁王府的面子。可是,讓人費解和不明所以的原因,國主居然也糊里糊塗地認可了寧府這樣的御狀。

想至此,河陽王馬上抬頭看著梁王說道。“皇叔,你這樣說真的是冤枉侄兒了。侄兒視皇叔如君如父,情同手足,哪裡還敢遑論皇叔的對對錯錯。”說畢,眼中似乎有閃動著的淚光,疑迂流動。

可是,梁王仍是蔑視著河陽王冷冷地笑道。“我的好侄兒,你就別這樣同情悲憐我了。你這一副鐵石心腸吶,皇叔算是真心領教了。你再多說,只能讓皇叔更加氣腦。就拿今天之事來說,你要來梁王府抓人,就得先過了你皇叔這一關吧。”陰沉的臉色猶如烏雲壓城一樣,黑壓壓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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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陽王猛然大驚道,“皇叔,你這樣做是在逼侄兒飲鳩止喝,把國家大事拋之於腦後而不顧。侄兒身為父王王子兼兒臣,豈能拋棄社稷於不顧。如果皇叔以小已之私廢國家之利,小侄不敢苟同皇叔之論。就算皇叔要取了侄兒的性命,小侄也要尊奉國主之命,行天下大事。”

“如若小侄行事有勃於皇叔之禮,還請皇叔寬宏小侄冒味之處,小侄必感激皇叔赫免之恩。”說著,一滴晶瑩的淚已然潸然而下。

梁王潸然嘆道,“好侄兒,既然你一意孤行,皇叔也不強迫你了。今天你一定要從梁王府抓人,皇叔也不阻攔你了。去吧,刀疤三那幾個家奴現在就呆在後院的柴房裡,好侄兒去抓了人就請馬上離去。不然皇叔怕自己見到侄兒這樣抓了王府的人會心懷不軌的,說不準一後悔下來,做了什麼出格的事,就防礙侄兒抓人走了。”

此時,梁王說著話語的悲傷氣氛已然閃露開來,彷彿零落花朵的露水一樣,顫顫墜落。

已是到了無話可說的決裂時刻,河陽王不再說話。他拱手作禮,默默地說著“哪皇叔,那侄兒得罪了。”語畢,轉身便朝後院走去。

後院的柴房內,刀疤三等家奴已然聚在了一起,惶然地議論著今日兵將圍府之事。

眾人正說得熱鬧間,就聽得有人還是膽大包天地說著。“在王府做事怕個舍子呢?就寧府那小不點的東西也敢跟咱們王府鬧著幹,那不是自找滅亡嗎?這麼傷人面子的事情寧老頭也敢做出來,我看寧府那是不想在這官場混了。”

“哎喲,你知道個舍,我聽外間傳聞。寧府之所以敢這樣擱咱們王府的耳光子,據說是寧府那小丫頭又攀上了什麼王爺的高枝了。人家小姑娘有這福氣,說白了不變節才怪呢?”

“喲,牛老三,這話你從那裡聽得來的,可別讓王爺聽著,否則,咱們又要忍受罪了。說不得王爺一氣之下,又要咱們殺上那寧府去,砸它個稀巴爛。”

“哎,哎,你們都別吵了,還是先自求咱們多福多報吧。別被那個翻臉不認人的河陽王抓去了,要不然,吃苦受罪的可是咱們自己人嘍。”

刀疤三這樣揮手示意著眾人停下來說道,好像他也陰沉著一臉的不快之色,甚至那兇險的眼睛猶然放射著一絲絲冷光。

眾人剛好沉默下來,這時就聽得前院有一個丫環氣喘吁吁地跑進來,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河陽王親自來帶兵來抓你們了,快逃吧。晚了,就什麼也完了。”

眾家奴一陣驚慌,抖索一團,各自相互對望了一眼,突然就要撤腿逃去。只聽得刀疤三大吼一聲道,“逃,咱們還能逃到那裡去。在王府都不安全了,外面就更不要說了。”

“哪,咱們就等著那個河陽王親自來抓嗎?”有人反駁道,好像很不滿意刀疤三的這時說法。

“不如此,又能怎呢?天下之大,又有幾個地方比梁王府更加安全的。王爺讓河陽王這樣在自己的府內抓人肯定是有原因的,咱們只要相信五爺就好,王爺怎麼可能不想法子來救咱們呢。”刀疤三又出語駁斥道,再不看那些反對的人一眼。

“對,三爺說的不錯,王爺不會拋下咱們不管的。”有人已經開始支援刀疤三的說法了。

“嗯,我看也對,憑王爺這個性子這個時候寧肯讓河陽王來抓人,也不出手阻攔肯定是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的。咱們聽三爺說的就是,不要再給王爺添什麼亂子了。俗話說得好,胳膊有過還扭不過大腿呢!”

眾家奴如此一通氣,果然都停止了剛才的吵吵囔囔,各自或站,或座,立在柴房之中,或倚在柴房之外,好像他們已經做好了一副讓人前來抓捕渾然不顧死活的樣子,等著自投羅網。

後院大門外,在一眾護衛的族擁下河陽王已經跨腳進了院門。他探頭往院北之處最偏靜的柴房望去, 只見那些作惡的家奴已經無所謂地散聚在一起,熱鬧喧譁的場面並不啞於一場盛大的灑宴。他們或二人一組,或三人一團,或五人一夥,各行其是,各有做作,完全不把眼前的危險之情放在眼裡。

這一情景,就好像把他們完全隔世在另一個世界一樣。語言不通,交流不便,他們衝不出來,外人衝不進去。

直等河陽王帶來的護衛和兵將把他們團團圍住的時候,他們才間或地看上那麼一二眼,甚至是偶爾投來一縷避眱的眼光,又好像與已不關的他人一樣,完全沉寢在他們那一小眾的世界裡。

為首的兵將一衝而上,氣得破口大罵道。“唉,你們這些家奴,果真是不怕生死的兇徒,犯了律令還這般囂張,看河陽王帶我等來如何收拾你們。”

耳邊不等這個兵將的話語猶未落盡,就聽得那刀疤三從中發出一聲瀑笑道。“哈,哈,你們這些的兵痞,又是那一家那一姓的無恥家奴啊?說咱們囂張,你們還無惡不作哪。誰說誰啊?還不是彼此半斤八兩。”

“半斤八兩?誰跟你們是半斤八兩。”那兵將捉語反擊道,突然又是很不懷好意的叫囂著。“喂,麻煩你們看清楚一點,咱們是兵,你們才是低濺的家奴!”

霎時,只聽得一聲瀑如天雷驚炸的怒吼,梁王已張著一副扭曲了面容的臉色陰森森地走了進來,大聲驚吼道。

“你,好大的狗膽!居然敢在梁王府如此侮辱我的人下。來人啊,拉下去,狠狠的給我撐嘴,和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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