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寒伸手想握住鬼葉兒,但鬼葉兒卻眉頭微皺,她感覺到了危險,一股來自本能的感覺。
眼神交匯的瞬間,兩人幾乎同時出手,無寒朝她左手中的木盒抓去,而鬼葉兒的右掌翻起,則拍向無寒的前胸。
無寒將木盒抓在手中,幾乎同時鬼葉兒的掌力也結結實實的拍在了無寒的前胸上。
鬼葉兒一身道行統領一丈淵數萬徒眾,放眼天下更足以自負,這一掌之威,如一柄巨錘砸在無寒胸口。
沉悶的“噼啪”之聲連響,登時不知被打斷了多少胸骨,無寒的臉上瞬間扭曲了,片刻之後,整個身軀倒飛了出去,一股黑血直接在胸口益處,只是左手上還緊緊攥著那放著黑賬本的木盒。
好在他也是不凡之人,三修心法,更是“尾怨”護體,才不至於當場送命,饒是如此,也是飛出了三丈之遠,重重的摔在地上,又滑出的兩丈多遠,這才止住。但也是氣如遊絲,命不長也。
鬼葉兒臉色閃過幾絲不忍,但終究還是被冷漠代替,她走到無寒身邊,淡淡道:“為什麼。”
“既然都是一樣的滅亡,何必連夢想都剝奪了。”
“這是天下人欠我的,可惜你還看不透!”
無寒苦笑,“你這又是何苦呢,放過天下人吧。”
陽光剛好,正是殺人時。
鬼葉兒沒有說話,撿起木盒,冷冷的看著大口喘息的身軀,手中寒光乍現,一枚蝶飛花舞現出本身。
她輕言:“你放心去吧,每年我都會讓萬人祭拜你的。”
白光出手,但瞬間之中卻在無寒的額頭停住了,接著不受她控制,無力的閃落在一旁,鬼葉兒臉色大變,這般道行的人她還沒有見過。
“不要!”淒厲至極的喊叫聲接踵而至,一道白影從斷崖處奔來,速度極快,瞬間便至。
來者正是小依。
鬼葉兒臉大怒,但似乎有所忌憚,認真打量了她一番,面又現疑惑,冷道:“攔下我暗器之人,可是你?”
小依看了看鬼葉兒身邊的無寒,心疼之極,大吼而道:“他經脈寸斷,不死也殘,難道你就不念當年一點情意,今日非要取他性命?”
鬼葉兒不言,只是盯著小依,精光四射的雙目中盡是疑惑。
小依似乎只是在意無寒的安危,帶著淡淡哭聲,言道:“我本是一隻兔精,承蒙公子不棄,伴隨左右,你可知,在夜裡夢中,他每次都是呼喚著‘醜奴’這兩個字驚醒的!”
晴朗的天,白雲飄飄,和易的風緩緩吹過,鬼葉兒身上的殺意終於褪去,這個世界真心關心自己的人還能有幾個,留下他一條性命,或許等自己墳丘長滿野草時,他會幾張紙錢,去清理一番。
莫名的哀傷傳遍全身,鬼葉兒看著小依,道:“放了他可以,但你要告訴我,剛才攔下我一擊的人是不是你?”
小依一息,臉色平靜異常,輕輕搖搖頭,道:“我若有那般本事,就不會站在這裡求你了。”
鬼葉兒環顧四周,顯然仍在尋找將那個靈力高強的人,但最終還是放棄了,轉頭對小依言道:“好好照顧他吧,若再讓我遇到他,必殺之!”
小依點點頭,道:“我會轉告他的!”
鬼葉兒轉身欲走,卻不期然無寒猛然一聲咳嗽,他的聲音,也變得嘶啞與斷斷續續:“你...還要...公佈黑賬本?收手吧,何必...把所有人的夢...都打破呢?”
鬼葉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個剎那,心中塵封的柔情終於裂出一道冰縫,不知是小依的話打動了她,還是無寒感動了她,不管怎麼樣,她心軟了。
“半年,我給你半年的時間修養身體,一年之後我們再戰,若你能贏我,我便將黑賬本送給你,若我贏了,你便不再阻撓,而且終身陪在我身邊,願否?”
無寒一呆,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而鬼葉兒卻也是靜靜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不知為何,無寒卻突地一笑,點點頭。
鬼葉兒面無表情,道:“言之有信,我相信你。”說著,頭也不回的走了。
小依慌忙近前,急道:“公子,你感覺怎麼樣。”
話音未落,無寒連連咳嗽,殷紅的血在嘴角流出。“應該沒大礙,鬼葉兒下手時,抽回了幾分力量。”
小依哼了一聲,道:“她這也叫留情啊,公子還是和她還是好友呢,一點情分都不顧。”
無寒苦苦一笑:“現在她貴為仙后,自然跟我們這些散仙遊俠不同,但她既然答應我今日不再公佈真相,想必心中還是認我這個朋友的。”
“其實公子是在救她,如果黑賬本真的是驚天秘密的,神是不會讓她公佈的,所有說,公子是在救她啊。”
無寒嘆了一口氣,不再言語。
小依也不言,一股淡淡的靈氣在她手中慢慢融入無寒體內,無寒長舒了一口氣,道:“既然御劍宗的人找不到了,那我們就先回萬佛寺跟綺陌會合,從長計議。”
小依有些委屈地道:“公子真是冤枉小依了,我跟隨那股靈力一直都沒變,而現在還在這附近,但靈力時隱時現,實在不好捕捉。
無寒輕言:“沒有關係,反正還有時間,我們先回去吧,花影和鬼哭老者呢?”
小依言道:“鬼哭老者已經離開了,花影在斷崖處靜養。”說著攙扶起無寒,慢慢向絕情崖處踱步。
此時已近晌午,豔陽高照,臨水城中更是一片喧鬧之聲,遠遠聽去,就像蜂群一般。
斷崖處,勁風吹,無寒臉色慘白,每一呼吸都牽動受損的心脈,極是痛楚。
小依擔憂的看著他,道:“一丈淵的鬼道陰寒毒辣,難以根除,公子日後可有苦頭吃了。”
無寒淡淡一笑,還未說話,半空中一聲斷喝,滿含怒意,熾熱的熱浪轉眼間破空而至,如烈火焚空,籠罩在斷崖之上,頃刻間,斷崖上所有的樹木瞬間枯萎燃燒,只見天際一道燦爛火光,從急速降下,斬向地上的兩人。
無寒大驚失色,來人道行之高,大非尋常,這生死之間,小依迅速將無寒抱起,生生往旁挪動了幾寸。
烈焰轟然斬下,震耳欲聾中,大地巨顫,草木碎石,激震飛揚,塵埃散去,在斷崖處留下深深一道熾痕。
無寒掙扎的坐起身,身邊小依竟被這驚天一擊打出原形,化作一隻白兔昏迷在無寒身邊。
無寒心驚,慌忙將小依塞進懷裡。
一個身影緩緩地在半空飄下,道袍飛揚,紫臉紅髯,正是幕遙瀟。
他面色得意,哈哈大笑,道:“本以為此次前來毫無收穫,想不到還能意外的遇到無寒子啊。”
無寒臉上怒氣一閃而過,轉過頭來看去,身後便是冷風森森的深淵,此時,似乎真的是絕境了。
幕遙瀟踏上一步,眼中閃出貪婪之色,冷冷道:“無寒子重傷在此,想必也能看清形勢,我不想多說,我給你些時間,你自己想清楚,是要命還是要神器?”
無寒深深呼吸,嘲笑道:“御劍宗一直想做天下第一正派,幕遙瀟又是第一長老,想不到還是這般醜陋嘴臉。”
幕遙瀟狂笑道:“那些虛名有何用,在人前也還罷了,可現在就是你我兩人,還有什麼好顧忌的,時間到,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無寒點點頭,手中兩張符咒突然拋向近處,轟轟兩聲巨響,整個人被氣浪掀起,跌落斷崖。
幕遙瀟大驚,身影晃動,猛然瞬移到了無寒近前,身影現,看見的卻是無寒卻詭異一笑,十幾張冰藍符咒在極近的距離轟然爆炸,然後又快速的收縮。
幕遙瀟憤怒的臉被藍光映襯的更是恐怖,但還是性命要緊,這一瞬間,再次瞬移,遠遠現出,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寒化成一道藍光墜入深淵。
幕遙瀟面有痛惜之意,本想趁機奪了無寒身上的法器,但想不到無寒性子剛烈,寧死不屈,可惜了三把神劍和狻猊,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降臨世間。
風聲在耳邊呼嘯,一道黑影在無寒身邊掠過,將他帶到斷崖中間一處凸出的岩石上,身形現,卻是花影。
矯健的雙手在無寒身上疾馳,一股青色的靈力將無寒籠罩在其中,花影看起身,面色冰冷,道:“無寒子,你心脈本來已經受損,而後又強運符咒反震自己,心脈已然斷了。”
無寒一怔,悽楚苦悶油然而生,低低道:“你是不是想說,縱然我有無窮靈力,也無法運用,只是廢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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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影眼神依舊冰冷,道:“無寒子,面對現實吧,你已經無法運用三把神劍,為何不趁著還能祭出的時候,將它們給我,作為報答,我可以給你留下引戒。”
無寒恨恨的看著他,道:“難道你忘了我不久前曾救過你!”
花影冷道:“我跟著你和綺陌一起南下時便說過,若你們無能留出神器時,我便得了,與恩怨無關。”
無寒苦苦一笑,道:“想不到人心都是如此黑暗,還真不如讓你們毀滅掉!”
花影嘲笑道:“你到現在放不下神器,還不是和我一樣。”
無寒恨道:“多說無益,我不會講神劍給你的。”
花影眼中現出殺意,冷道:“若是無寒子這般想象,我只好斷了你左手中指,取了引戒,但因為你曾救過我一命,我也會留你一條性命的。”
“那你就動手吧!”無寒忽然大喝了一聲,怒目圓睜,胸前溢位的鮮血染紅了整個道袍,但他卻毫無感覺一般。
花影倒是一怔,手指處三瓣飛花輕揚旋轉,猛然斬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