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事兒,主子,葉公子回來了,第一時間就去了那邊檢視了魏巖的傷勢,那根手指頭,沒用了,接不回去了,他還說,如果魏巖今天晚上醒不過來,就可以準備後事了。”
“這麼嚴重?只是一根手指而已。”
十多歲的時候就在這邊摸爬滾打的即墨辰自然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兒,他身上還有不少的疤痕,最狠的都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所以從一開始,他就只是擔心席筱箬會不會太傷心,畢竟是她手下的人,從來沒有想過魏巖就此丟掉性命。
“魏巖身子骨實在是弱得很,曾經王太監還在的時候,這個魏巖就因為操練的力度太狠,直接就暈倒了,這件事情我跟你說過的。”
葉銘突然出來,接過話茬。
即墨辰仔細想了想,沒錯,後來西邊軍營裡面的人都是朝廷強制徵來的,歪瓜裂棗,什麼人都有,當初他聽說一個大男人直接暈倒,內心是看不起的,也沒有過多的理睬。
畢竟不是從一開始手把手培養出來的軍隊,能保證把他們扔出去當炮灰就已經是仁慈了,更別說,朝廷原來的意思是想讓這些普通百姓穿插進去,擾亂墨家軍的。
魏巖表弟很通透,他老早就發現東邊軍營裡面的人根本就看不起新來的這些,所以在接收到席筱箬的善意之時,就明確的表達了自己的中心思想,魏巖和竄天猴,也是如此。
“那你看他挺下來的可能性大嗎?”即墨辰朝向葉銘。
“難說,生死有命,我盡力了。”
即墨辰瞬間抿緊了嘴唇似乎已經看見席筱箬眼淚嘩嘩的模樣。
“罷了。是我的縱容讓他們忘記了這支軍隊姓什麼。”
話落,即墨辰眯了眯眼睛,心中已經有了計量。
說是墨家軍,好像是皇家的軍隊。
但事實上,是即墨辰一手培養起來的軍隊,說句大逆不道的,如果沒有了即墨辰這支軍隊還能不能發出這樣鎮守邊關的重要作用還很難說,裡面的人都是精挑細選一等一的衷心。
而且,忠於即墨辰。
而不是他們即墨皇族。
“阿銘,你回來的正好,我最近身體有些不舒服,你進來幫我看看。”說罷,即墨辰扭身進了自己的營帳。
葉銘跟上。
把脈中臉上就浮現了疑惑。
脈搏強勁,真氣有條不紊,丹田之處內力澎湃,很健康啊!
又聽到了即墨辰的聲音,“最近總是心口燒的慌,偶爾會出現控制不住情緒的時候,經常會為了些事情而失去章法,也會莫名其妙的擔心一個不相干的人。”
葉銘皺皺眉頭,“這種情況,甚是奇怪。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更多是什麼時候會有這樣的症狀?舉例說說,我才好對症下藥。”
什麼時候?
即墨辰眼中閃過了什麼,突然之間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想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東西,肉眼可見的,耳朵紅了起來。
試探性地說道,“似乎是關於席筱箬的時候,莫不是她在什麼時候給我下了毒,但是卻防不勝防,未曾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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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即墨辰大了四歲,比席筱箬大了兩歲的葉銘。
倏地,將手指從即墨辰的手腕上拿了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好。”
“她靠近你的時候會有心跳加速的時候嗎?”
即墨辰想起幾次三番兩人的距離貼的極近,那清晰可見的鼕鼕聲。
隨即點頭,“是。”
葉銘的臉色稍稍變化了一點。
“她有危險的時候你會不計後果的挺身而出嗎?”
即墨辰想起在藥堂的時候,當著阿綠的面,他將人護在身後。
隨即,點頭。
葉銘的臉色又黑了一層。
可是又想到,當初的十軍棍。
即墨辰又搖了一下頭。
葉銘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點。
“你應該還記得她因為幫那兩個人而被懲罰了十軍棍,當初想的就是,即墨明對於我不感興趣的東西就不會做的太過分,因為那樣太過於無趣,所以,我任由事件發展,想來,只要表現出對她滿不在乎,會少些麻煩事情。”
葉銘的臉瞬間黑了個徹底。
合著唯一搖頭的原因竟然還是為她著想!
“能見得了她和別人,別的男人捱得近嗎?或者為別人出頭?”
“不能。”
一看見,心中火燒的毛病就會發作,難受的緊。
就想把人撈到身邊,捏著下巴,告訴她,鬼丫頭你給我乖一點。
“你,因為和她的靠近,有反應嗎?那種的反應。”
這話一出,即墨辰下意識地就有些眼神飄忽,在青樓時候的床上,那感覺是真真切切的啊。
最終,點頭。“有。”
“……”恭喜!
全特麼中了!
以前就在想什麼人能夠將即墨辰收入囊中,因為在醫莊的時候,也有很多的小師妹看他生的好看,嘰嘰喳喳地靠近他,結果,這小子傻不啦嘰的,還以為是來跟自己稱兄道弟,比了劍,下了棋。
竟然還喝了酒,當初那罈子就是桃花釀。
喝完之後,竟然直接出手揍了他的那些小師妹!
一個個鼻青臉腫的來自己的爹爹面前告狀!
那時候孃親還說,阿辰這個孩子,怎得像個木頭疙瘩?
現在看來,只是沒有遇到對的那個人罷了。
說來,他作為朋友,還是很欣慰的。
就是有一點,席筱箬的身份實在是太不明朗了。
英雄難過美人關,阿辰別是喜歡了上了一個不應該觸碰的人吧!
“你應該是病了,病的還不輕。”
“什麼?”
“相思病!”
即墨辰皺皺眉頭,“你是說?”
葉銘知道他要說些什麼,點點頭表示肯定,意味深長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彈了彈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哎了一聲,離開。
微風吹過,吹到營帳裡面,吹動燈芯,忽明忽暗。
就像是即墨辰此時的神情,讓人看不真切。
耶律齊收到席筱箬主動的信件一時之間還有點難以置信,看清楚她上面的內容,瞬間皺了眉頭,想了想,提筆寫下什麼東西,讓人送了出去。
魏巖一晚上都沒有醒來,一向嘰嘰喳喳喜歡拍馬屁的竄天猴難得的安靜了一晚上,比知道席筱箬受了十軍棍的時候還安靜,那個表弟也從一開始的滿懷希望,到了頹然,最後是絕望。
席筱箬營帳裡面的燈也亮了一晚上。
外面,裡的有些距離的樹枝上,即墨辰腳尖輕點。
看著席筱箬營帳的方向,同樣是一晚上都沒有睡。
原來,此間種種,是花開。
天即破曉的時候,茅廁方向出現了一聲短促的驚叫聲。
驚飛了一群鳥兒。
像是一個訊號,拉開了這一天。
席筱箬坐在營帳正中央,“刷!”的睜開了眼睛。
二話不說的衝了出去,而那邊,小甲被幾個五大三粗的士兵壓著。
手中攥緊了一張紙條,動彈不得。
席筱箬一走過去他就又開始劇烈的掙扎,奈何小身板怎麼能撼動那些人呢?拿過紙條,上面是耶律齊的印鑑,內容也只有一句話。
“亥時三刻,老地方見。”
席筱箬抽起嘴角,輕蔑一笑。
隨即大聲說道,“小甲通敵罪名成立!立即處以死刑!”
然後揮開那幾個也已經加入一箬堂的士兵,小甲得了機會,瞬間跳了起來轉身就要跑開,席筱箬移步幻影,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抓住他的肩膀將人勐地向後一拽,小甲一時之間沒有防備,被掀翻在地上。
蕩起層層灰塵。
心中有了巨大的恐慌,明明自己只是來上個廁所,看見有個紙條子,出於好奇,剛剛拿到手上的時候,就衝出來很多人,把自己按倒了,他也不傻,明顯就是被人算計了。
爬起來就要跑。
席筱箬勐然出手,掐住他的脖子,將人直接提熘起來。
聽到聲音趕過來的所有人,即墨明,葉銘,即墨辰,還有被腱子哥李忠背過來的陸太監,從來都沒有見過席筱箬的這一面。
她像是一個殺神,單手將小甲騰空提熘起來。
而面上卻是很輕鬆的樣子,就像是抓了一個破布娃娃。
修長的手指再慢慢的鎖緊,臉上帶著一抹笑容,歪著腦袋說道。
“小兄弟,跑什麼?”
微風吹過,將席筱箬身上的衣服吹得雜亂,
小甲下意識地摳挖著她的手,臉色變得越來越漲紅。
漸漸的,變得發紫。
雙腿撲騰不止,完全都沒有還手之力!
“席筱箬!你要做什麼!”
即墨明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雖然一個小太監弄死就弄死吧,可是在這個當口,難免不會讓人認為席筱箬是在挑釁,這對於他的威嚴是大大的挑戰,下意識地出聲。
席筱箬掐著脖子的指尖上面細細看去有根銀針,聽到即墨明的吼叫聲也不在意的笑笑,“監軍大人看不出來嗎?這位小太監不知道受了誰的屬意竟然通敵呢,按照軍令來說,執行死刑,多簡單的事情。”
說話間,小甲已經漸漸的停止了掙扎,明顯就是油盡燈枯之象。
“放肆!你有什麼資格處於死刑!你給我放手!”
席筱箬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看著已經開始翻白眼的小甲。
但是手上的力度明顯的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