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陰冷的牢房中。
趙武守在清叔的身邊,眼睛確實看向那邊席筱箬所在的監牢之中,儘管看不清神情,但就是覺得那個女子現在應該是滿面愁容,惹人憐愛看向外面的模樣,想的認真,不知不覺已經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恍忽之中,好像看見她拎著裙子,露出細白的腳踝,上面繫著鈴鐺,玲玲的走向自己,想著想著,眼睛越來越重,最終重重的合上,本來就陷入昏迷之中的清叔,更是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席筱箬牢房們口,耶律齊如約而至。
她毫無意外,靜靜地等著他把門鎖弄開,率先走了出來。
徑直走向清叔那邊。
“齊爺,幫個忙,開一下唄。”
她歪著腦袋看向耶律齊,後者挑眉,袖子一揮,開啟了門。
席筱箬進去摸了摸清叔的額頭,燒已經退了下去,這才慢慢起身走了出來,耶律齊看她的樣子,也就多看了幾眼那個蓬頭垢面的糟老頭子,倏地皺眉,有點眼熟的感覺。
等到席筱箬都走了出來,才想起,是那個人,清叔。
早就囑咐趙三別把人弄死,怎麼現在成了這個模樣。
沒人能夠回答他。
索性也就將這個問題拋擲腦後,和席筱箬並肩離開。
準確的是,耶律齊拽著席筱箬的衣領子,把她拽了出去。
出了外面,摟著肩膀,運氣輕功離開。
晚上有市集,熱鬧非凡。
有很多小攤販在叫賣,賣得最多也是最好的是花燈。席筱箬看的一陣眼熱,草率了,應該出來之前找人多做一些花燈,這樣還能多賺上一些錢,無論是跑路,還是買點耗子藥弄個食物中毒,都夠用。
耶律齊好像很討厭這種熱鬧的地方,遠遠地看了一眼,就拽著席筱箬進了一處茶棚,那個茶棚離城門非常的近。
都可以看見來來往往進入出去的人。
席筱箬不解,那邊的紅火熱鬧和這裡的冷冷清清形成鮮明的對比,真不知道為什麼要在這裡浪費時間,逃獄就要有個逃獄的樣子,混跡人群難道不是更好的掩人耳目的辦法嗎?
“我們在這裡幹什麼?”
耶律齊摸了一下杯沿“喝茶。”
“齊大爺,我應該還沒有老眼昏花到看不出這裡是茶棚,你不是說要送我回到葉銘公子那裡去嗎?到這裡來幹什麼?難不成出城還要挑個良辰吉日?那要不要我給您找個生辰八字算算?”
“我又改變主意,不想送你回去了。暫且等著,帶你看一出好戲。”
耶律齊說完這句話,就拿著自己的扇子在那邊扇呀扇,不喝茶不磕瓜子的,就靜靜的歪著脖子看城門口。
席筱箬無奈,只好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手上抓了一把花生豆。
嘎嘣嘎嘣,響的清脆。
看了一會兒,也就無非是那些裝扮各異的平頭老百姓來回出入。
城牆上面貼了了幾張畫像,一個個凶神惡煞,一看就不是善茬,手上絕對是沾過血的那種,除此以外,她眯了眯眼睛,看見了,即墨辰的那張臉,在一干人等中,絕對是美若天仙的存在。
沒想到這趙城主有膽子啊,直接把敵國將領即墨辰當作一般的朝廷懸賞殺手放在一起,也不怕即墨辰半夜帶人抹了他的脖子。
不過說像,似乎也不太像。
主要是畫像上面的那個,臉盤子畫的跟個餅似的。
門口的官兵照例檢查文書。
只是看著他們的動作,席筱箬有點好奇即墨辰是不是已經離開,如果沒有,看這樣子查的很嚴,沒有文書豈不是一下子就讓人家給扣下來了,雖然即墨辰要是被抓到牢裡面,她一定會幸災樂禍哈哈大笑,可是那樣的話不就說明,即墨辰超級弱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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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死了,自己的揹包就更不好拿了。
當然離開了就皆大歡喜。
等她從耶律齊手中跑掉,就趕回去把自己的揹包偷回來。
之後,閒雲野鶴,浪跡天涯。
玩上一段時間,投湖自盡,不是,投溫泉自盡,回現代!
席筱箬美滋滋的想著柔姨看見自己以後會是怎樣的痛哭流涕,突然之間,看見一個騎著高頭大馬,堂而皇之準備出城的身影,一瞬間,花生豆卡在喉嚨裡面,不上不下,嗆得她臉色漲紅。
耶律齊看見了,破天荒地拍了拍她的背,幫她順氣。
席筱箬死死拉住耶律齊的袖子,讓他把全部注意力放在半死不活的自己身上,明明已經囫圇一口把花生米咽了進去,卻還要硬著頭皮,拿出那種咳出肺炎的架勢,“咳咳咳”的!
餘光瞥向城門口,那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男人顯然正在往邊看,並且準確無誤的盯上了席筱箬,她瞬間頭皮發麻,腦袋頓頓的,再加上咳得用力過勐,感覺腦子缺了氧,面前白花花一片。
這次不用再裝模作樣,被嚇得又開始咳嗽。
打死白火,她都想不到,即墨辰會以自己那張辨識度極高的碧蓮明晃晃的坐在馬上,悠哉遊哉地跟著一堆戲班子出城,而那堆戲班子中,是她的特洛尹木馬圖紙的產成品。
耶律齊還在一邊幫她順氣,即墨辰看了這邊一眼,隨即扭身。
沒入那邊,準備出城。
席筱箬可以肯定他看見自己,並且認出來了。
不過,他沒管她,眼睜睜地在她眼皮子地下離開。
不知道心中是什麼滋味,好像有點失望,也好象有點澹然。
“你猜他走得了嗎?”
耶律齊的聲音在耳邊炸開,酥**麻的又極具誘惑性。
席筱箬將那口氣咽下去,下意識抬頭看他。
眼睛裡面溼漉漉的,佈滿水汽,一瞬間就像一隻受了驚的兔子可憐兮兮,委屈巴巴,看的耶律齊心中一咯噔,下意識地遠離,直起身子,搖了搖手中的扇子,速度緩慢,像是在掩飾著某個快速跳動的聲音。
旋即,看向那邊,即墨辰被攔了下來。
漸漸的,人們的出路被堵上,擁擠在那邊,耶律齊嘴唇一勾。拉著席筱箬就站了起來,朝那邊走去。
擠在人群中,緩緩向前,最終到了最前面,席筱箬一抬眼,便看到了一襲黑衣靜靜站著接受檢查的即墨辰。
那些士兵顯然不知道城牆上面的畫像之一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他們只是例行公事,檢查行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