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此前的路程相反,上升後的通道,越來越來越明亮。
通道牆壁上,閃耀著一層又一層的金光。
到後來,孟漪只能關上窗戶,才阻止了這陣陣刺眼金光對唐墨的眼睛的侵襲。
終於,這漫長的旅程,來到了盡頭。
當孟漪再次開啟窗戶的時候,出現在唐墨面前的,已是一片廣闊無垠的金色雲層。
此時的諸神枷鎖,就飛行在這片雲層之上。
透過雲層縫隙,可以看到下方那座遙遠的黑色大陸。
天海大陸!
也就是說,諸神枷鎖現在的位置,就在天海大陸正對頭頂的金色雲層上。
亦是平時經常朝天海大陸砸下雷霆的地方。
明明是從海底下潛,卻反方向來到了頭頂的天空。
這個結果,讓唐墨頗感驚奇。
“海就是天,天就是海。”
此時,孟漪說了這樣一句話。
明明沒有幾個字,但唐墨卻從中感受到一股古老的哲學氣息。
一瞬間,他竟然不由自主想到了銜尾蛇。
總覺得這二者間,有著某種關聯。
不過沒等唐墨細思,目光就被遠處的場景所吸引。
“轟!”
“轟轟轟!”
“轟隆隆——”
只見在遠處的雲層當中,有雷鳴聲不斷響起。
透過濃雲,可以看到雲中有一座荒廢的城池。
以及,兩個小小的黑點。
雷鳴動靜,就是從那兩個小黑點附近發出來的。
“走吧。”
孟漪招呼了一聲,隨即操控著諸神枷鎖朝那座雲中城池而去。
所過之處,唐墨看到了一片片不亞於海底慘狀的場景。
只見此前出現在壁畫中的那些雲中場景,眼下都已成廢墟。
廢墟當中,同樣有屍骨和機械殘骸。
末日裡,哪怕是天空也無法避免災難侵襲。
而隨著諸神枷鎖距離那座城池越來越近,兩個小黑點的輪廓也越發清晰。
那赫然是兩個飛在天空的人影。
一人一邊,隔著城池遙相對峙。
明明沒有任何動作,可卻雷霆和海浪在二人身周來回交擊。
此前聽到的轟鳴聲,就是來自於這兩股力量的互相碰撞。
雷鳴陣陣,浪濤滾滾
只是兩個人,卻彷彿神明在交戰,製造出了驚天動地的動靜。
唐墨的腦海裡,又浮現阿靈筆記上的一句話。
【她和他,正在一個凡人無法看見的領域裡戰鬥著。】
這裡,就是凡人無法看見的領域。
她和他,就是隔空對峙的折兩個人!
而當孟漪將那二人的影象放大,傳遞到大屏幕上時,唐墨陡然陷入了恍惚。
最先被傳遞上來的,是一個女人的影象。
也是空中兩道身影中的一個。
只見她有著一頭長而柔順的白髮,散發著如水光澤。
一對冰藍色的眸子,似兩顆寶石,鑲嵌在完美的面龐上。
再搭配一身黑白漸變的長裙,如夢如幻,似仙似神。
恍惚間,唐墨似乎回到了那個夜晚。
那個自己獨自到了海邊,用無名釣竿垂釣的夜晚。
那一晚,唐墨從海里釣上了一個人。
一個天仙一般......不,或許是連天仙都比不上的絕世女子。
她就是林沫。
當時,唐墨還把林沫誤會成了偷渡客,並將其發展成了房客。
哪曾想,自那以後,鵬獅仙庭就迎來了一個又一個的怪人。
桂象、夏冰、謝江、卞剃度、李泰宰、石君實、單力士......
直到後來,唐墨才知道他們都是海派人士。
那麼,能以一己之力,引導著一眾海派人士到唐墨身邊的林沫,一個讓所有海派人士平日都不敢去打擾的人物,她會是什麼身份呢?
唐墨的思緒再次飄轉,到了湄水村裡。
在那個以海神為信仰的村子裡,老人林萬和稱呼林沫為海神娘娘,村裡的祭司在林沫離開時頌唱送神曲......
一個個曾經忽略的細節,其實早已暗示著一切。
林沫,就是海神!
那位引領著海派走向輝煌的海派領袖!
那位六神司之上,擁有著絕世力量的頂級強者!
那麼,能和林沫隔空對峙的人,其身份也不用多說了。
必是天派的領袖,天帝了。
只是當孟漪將天帝的面容長相,傳遞到大屏幕上時,唐墨瞳孔卻驟然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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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的模樣,並不是十分英俊。
甚至,可以說是很普通的長相。
普通到,彷彿一個路上的行人。
可看到螢幕上這個男人的臉,唐墨卻忍不住脫口而出一個名字來。
“林塘?!”
是的,林塘。
曾經在林塘的筆記本裡,唐墨看到過林塘和妻子的合照。
上面的林塘長相,和大屏幕上的天帝面容是一模一樣的!
這一刻,沒有什麼言語,能夠用來形容唐墨的震驚。
天帝,怎麼會和林塘長得一模一樣呢?!
而諸神枷鎖的到來,也讓海神和天帝停止了對峙。
林沫這裡,依舊飛在空中,沒有降落。
卻轉過了頭,對著諸神枷鎖裡面方向微微點了一下頭。
明明中間隔著諸神枷鎖的身體,可唐墨卻能感覺到,林沫這是在和自己打招呼。
下一秒,大屏幕上便出現了林沫的面容。
“好久不見了,諸位。”
當林沫平靜的聲音傳出,唐墨身邊立刻有一群人彎下了腰。
齊聲而道:“見過海神娘娘。”
這些人,自然就是駱馨兒、焦夢寒、李泰宰......等海派人士。
她們這沒有半點作偽的恭敬姿態,進一步確立了林沫的海神身份。
而其他不是海派的人,也是第一次見到林沫的人,則是有些不知所措。
畢竟,她們人生第一次見到了傳說中的神明!
只有唐墨,還沉浸在天帝面容的震撼當中。
對於林沫的到來,沒有太大反應。
林沫也好似知道了唐墨在震驚什麼。
她默然抬手,隨即螢幕上一晃。
一個男人的面孔,就出現跟著出現在了大屏幕上。
正是城池對面,那位天帝的。
林沫,竟然把天帝的通訊接了進來。
一瞬間,諸神枷鎖裡的人,同時面對上了兩大神明俯瞰。
成倍的壓力,也就在此時降臨在諸神枷鎖裡。
所有人,都忍不住流下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