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修改】
時近辰時。
旭日漸東昇。
野狐嶺丘陵外廣袤無垠的草原戰場之上。
伴隨著最後一股匈奴潰兵徹底墜落馬背。
一場持續了足足兩三刻鐘之久的血腥屠殺終暫告一段落。
與此同時。
戰場南側邊緣丘陵內。
一張張號稱戰場最大殺器的床子弩以及一架架可飛石破陣取敵性命的投石機。
終在燕軍千餘名將士以及六千民夫的共同努力下徹底組裝成形。
其中百張床子弩以及兩百架小型投石機更是早早便被佈置於丘陵之上。
用以提防即將到來的屍逐王哈曼狗急跳牆遣兵衝擊丘陵指揮高臺。
“汪敬伯!”
燕軍丘陵指揮高臺之上。
眼見最後一股匈奴潰兵在燕軍前鋒八曲的圍剿下徹底伏誅,許奕當即沉聲喚來傳令官汪敬伯。
“末將在!”
傳令官汪敬伯聞言當即出列面朝許奕深深俯身抱拳行之一禮。
“傳令辛思玄。”
“即刻合兵八曲,撤至丘陵下休整。”
“傳令尤耀青部。”
“即刻收攏匈奴戰馬,驅至丘陵內。”
“傳令木華部、阿古力部。”
“即刻清理戰場,並於丘陵三裡外鑄屍牆一道、京觀數座。”
許奕略作定神,隨即沉聲下令道。
“遵令!”
汪敬伯聞言當即重重抱拳領命,隨即快步行至指揮高臺邊緣處。
“王爺有令!”
“辛思玄部八曲合一,撤至丘陵下休整。”
“尤耀青部即刻收攏匈奴戰馬,驅至丘陵內。”
“木華部、阿古力部即刻清理戰場,並於丘陵三裡外築屍牆一道、京觀數座。”
汪敬伯止步於指揮高臺邊緣處,隨即朗聲傳達許奕軍令。
“遵令!”
“遵令!”
“遵令!”
汪敬伯話音方落。
丘陵指揮高臺之上的十餘名傳令兵當即無不奮力地搖晃起手中各色號令旗。
而丘陵指揮高臺之下的一眾傳令兵們則當即分兵數十。
隨即腰插各色傳令旗縱馬朝著各部兵馬所在之處奔出。
與此同時。
各部兵馬中時刻關注著丘陵指揮高臺動靜的一眾傳令兵們。
在見到代表著己部兵馬顏色的號令旗晃動後。
當即無不在最短的時間通稟至各部領兵將領處。
反觀各部領兵將領。
則無不在收到簡短軍令的第一時間快速整軍待命。
待中軍傳令兵將詳細軍令送至後。
各部領兵將領無不在最短的時間裡遵令行事。
不多時。
戰場之上豎起一杆‘辛’字將旗,並傳出道道低沉但卻又不失激昂的集結戰鼓之聲。
燕軍前鋒八曲將士在聞得集結戰鼓聲的一瞬間。
當即快步縱馬匯於辛字將旗之下。
待燕軍八曲將士全部集結完畢後。
遂在辛字將旗的引領下有序撤軍至邊緣丘陵處休整。
戰場邊緣丘陵內。
千餘名燕軍將士在‘尤’字將旗的引領下飛速奔出丘陵。
行聚攏匈奴戰馬,驅至丘陵內之舉。
與此同時。
五千餘匈奴降兵在木華、阿古力兩位君長的率領下緊隨其後縱馬奔出丘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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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清理戰場以及於丘陵三裡外築屍牆、京觀之舉。
就在尤耀青部千餘名將士以及木華部、阿古力部五千餘匈奴降兵於戰場之上忙碌的熱火朝天之際。
丘陵戰場十里外。
親眼目睹義渠寶所率三千前軍兵馬全軍覆沒慘狀的原前軍千騎長呼毒堅滿臉恐慌之色地一路縱馬狂奔至屍逐王中軍處。
“大......大事不好了!”
“大......大事不好了啊王爺!
!”
“速......速速.......速速通稟王爺啊。”
滿臉恐慌之色的呼毒堅手持屍逐王哈曼所賜王令,一路橫衝直撞地縱馬狂奔至哈曼身前三百餘步外。
方才被一眾中軍親衛強行攔下。
待將擅自闖營的呼毒堅徹底控制住後。
一中軍百騎長快速翻身上馬,隨即縱馬奔向中軍大纛。
“啟稟王爺。”
“方才混亂乃是由前軍千騎長呼毒堅擅自闖營所造成。”
“其手持王令,言有重要軍情需即刻稟報王爺。”
中軍百騎長勒馬於屍逐王哈曼百步外,快速翻身下馬奔至屍逐王哈曼戰馬五步外。
隨即快速恭敬行禮稟報道。
聞聽此言。
屍逐王哈曼面色肉眼可見地凝重起來。
“帶他過來吧。”
心中已然有了些許猜測的屍逐王哈曼心中滿是無力地嘆息一聲,隨即聲音略顯沙啞道。
“遵令!”
中軍百騎長聞言當即再行一禮,隨即快速告退而去。
不多時。
呼毒堅在中軍百騎長以及數名中軍親衛的引領下快步行至屍逐王哈曼身前五步外。
“王......王爺。”
“大......大事......大事不好了啊王爺。”
“大......大當戶......大當戶他們全軍覆滅了.......”
親眼目睹義渠寶等三千前軍將士全軍覆沒至今仍心有餘季的呼毒堅滿臉恐慌之色地哆哆嗦嗦稟報道。
“你......你說什麼?!”
“全......全軍覆滅?!”
縱使早已有了心理建設,但驟一聽聞前軍三千將士全軍覆沒這一訊息。
屍逐王哈曼仍是不可避免地心神徹底失守。
其原本已然做好了義渠寶部前軍三千將士大敗的心理建設。
但怎奈何現實遠比其所想象的還要殘酷。
若是算上此番義渠寶所率的三千前軍將士。
短短數個時辰裡,其便已然損兵折將多達五千餘人。
而這.......
還是在敵我雙方尚未全面交戰的情況下所造成的損兵折將。
若是全面開戰......
一時間。
屍逐王哈曼心中竟不由得生出濃濃退縮之意。
然而。
退縮之意方一萌生。
屍逐王哈曼心中便不由得浮現出臨戰退縮所帶來的種種後果。
‘若是此時退了。’
‘軍心便徹底散了啊。’
‘若是此時退了。’
‘本王又該如何立足草原啊.......’
‘父王他老人家勢必將會再次因我而蒙恥啊。’
思及至此。
屍逐王哈曼直感自身已然被徹底架在了火爐之上。
進也不是,退亦不是。
足足過了近一刻鍾之久。
屍逐王哈曼方才咬牙做出最終決定。
“速速將你所知曉的全部如實道出。”
屍逐王哈曼略作定神,隨即滿臉寒霜地望向五步外此時仍兩股顫顫的呼毒堅。
“是......是王爺。”
“.......”
“........”
呼毒堅聞言連忙一咬舌尖,借劇痛強行壓下心頭恐懼。
隨即事無巨細一五一十地將自身所知全部如實道出。
待聽到呼毒堅手持王令數次追上義渠寶勒令其撤軍歸營。
但義渠寶卻以不滅敵軍無言面王為由一意孤行後。
屍逐王哈曼心頭不由得陣陣火大,恨不得親手剁了義渠寶。
待聽到義渠寶被敵軍誘至野狐嶺外圍丘陵處後,被一支兵力數量約四千人上下的敵軍迎面阻擊。
且敵我雙方方一接戰,義渠寶所率三千前軍將士便全面潰敗。
後來更被敵軍分兵圍攻,從而徹底全軍覆滅的訊息後。
屍逐王哈曼直感兩眼一黑,心中怒火更是驟然激增數倍有餘。
恨不得即刻尋到義渠寶屍身,親手將其剁成爛泥。
足足過了一刻鍾之久。
屍逐王哈曼方才壓下些許怒火,漸漸恢復部分理智。
“呼毒堅!”
“本王且問你!”
“致使義渠寶全軍覆沒的敵軍,其兵力當真在四千人上下?!”
屍逐王哈曼略作定神,隨即聲音中滿是沙啞地沉聲問道。
“回......回王爺。”
“大......大當戶一路追擊的那千餘敵軍自逃入丘陵後。”
“便......便再未現身。”
“致......致使大當戶他們全軍覆滅的那支敵軍。”
“其.......其戰陣自始至終皆極其完整。”
“末......末將斷無看錯之理。”
呼毒堅聞言微微一頓,隨即再度如實回答道。
‘嘶。’
聞聽此言。
屍逐王哈曼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面色更是不由得再度大變。
一支騎兵軍伍在壓倒性勝利的前提下仍能始終保持完整騎兵戰陣。
這意味著什麼,統兵多達二十餘年的屍逐王哈曼又豈能不明。
但凡有一丁點的選擇餘地。
屍逐王哈曼便絕不會與此等軍伍為敵。
但奈何。
此時的屍逐王哈曼已然再無絲毫其他選擇。
“此事除本王外。”
“還有何人知曉?”
屍逐王哈曼強行穩住心神,聲音中滿是沙啞地沉聲問道。
“回王爺。”
“末將眼見事無回天之力。”
“便當即率軍回撤前來通稟。”
“此事除王爺外,再無他人可知。”
“且撤軍途中末將數次以王爺所賜令牌強行勒令隨末將同往的五百將士不得對外提及此事。”
呼毒堅聞言連忙俯身雙手上呈屍逐王王令,隨即鄭重開口解釋道。
“此事你做的不錯。”
“待此戰結束後本王必有重賞。”
屍逐王哈曼聞言緊繃的內心不由得稍松些許,隨即出言許諾道。
“為......為王爺效命。”
“實......實屬末將榮幸。”
呼毒堅連忙大表忠心道。
“率部歸位吧。”
“中軍有你一席之位。”
屍逐王哈曼微微擺手隨即開口說道。
“末將遵令!”
呼毒堅聞言心中瞬間大喜,連連恭敬行禮後遂告退而去。
待呼毒堅與數名中軍親衛身影徹底消失於視線之內後。
屍逐王哈曼滿臉凝重之色地望向十里外的野狐嶺外圍丘陵。
而這一望便是足足半刻鐘之久。
半刻鐘後。
哈曼忽然滿臉嚴肅地望向始終跟隨在身旁不遠處的中軍大當戶鐵弗勒。
“鐵弗勒!”
哈曼聲音極其沙啞地沉聲喚道。
“末將在!”
中軍大當戶鐵弗勒聞言連忙翻身下馬,隨即快步行至哈曼身前三步外恭敬行禮道。
“傳令大軍原地休整兩刻鐘。”
“召集各部將領即刻前來議事!”
屍逐王哈曼聲音中滿是沙啞地沉聲下令道。
“遵令!”
中軍大當戶鐵弗勒聞言當即恭敬行禮領命,隨即快速告退而去。
與此同時。
一眾中軍親衛快速自馬背上搬下中軍大帳,並將其徹底落於中軍大纛處。
不多時。
屍逐王麾下各部將領陸續抵至中軍大帳。
就在屍逐王哈曼於中軍大帳內竭盡全力地鼓舞士氣以及做最後戰略部署之際。
野狐嶺外圍廣袤無垠的草原戰場之上。
一匹匹無主戰馬在尤耀青部的驅趕下浩浩蕩蕩地湧入戰場南側邊緣處的重重丘陵內。
與此同時。
在燕軍匈奴降兵木華部以及阿古力部五千餘將士的齊心協力下。
一具具匈奴將士屍身在被其徹底人首分離後。
分別運往野狐嶺外圍丘陵三裡外。
並於野狐嶺外圍丘陵三裡外的草原上築成一道道寬一步有餘、高半丈許的屍牆。
以及一座座高約半丈的塔型京觀。
就在木華部、阿古力部忙碌的熱火朝天之際。
忽有數十騎燕軍斥候腰插湛藍色軍令旗自北方快速縱馬奔來。
不多時。
為首一騎脫離騎陣,穿過層層匈奴降兵直奔丘陵之上的中軍指揮高臺而去。
“報!”
“啟稟王爺。”
“屍逐王已率軍行至十里外。”
“現正於十里外休整軍伍。”
為首一騎快馬行至中軍指揮高臺百步外。
隨即翻身下馬在數名中軍親衛的引領下快步行至中軍指揮高臺五步外。
聞聽此言。
端坐於中軍指揮高臺上首處閉目養神的許奕不由得睜開雙眼,隨即望向下方斥候。
“哈曼大軍可有安營紮寨跡象?”
許奕略作定神,隨即沉聲開口問道。
“回王爺。”
“未見屍逐王大軍有絲毫安營紮寨之跡象。”
為首斥候聞言當即如實稟報道。
“再探再報。”
許奕不置可否地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出言下令道。
“遵令!”
為首斥候聞言當即再度面朝中軍指揮高臺深深俯身抱拳行之一禮。
隨即快速告退而去。
待臺下斥候身影徹底消失於視線之內後。
許奕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天色。
不知不覺間辰時已然走過半途。
以當前天色來看。
今日必然又是一烈日天。
若屍逐王哈曼最終決定一戰。
那麼其必然會在午時之前率軍行至此地。
否則烈日下行軍軍心、士氣,乃至麾下將士的戰力等必然都會大受影響。
而自斥候所稟軍情來看。
屍逐王哈曼行至十里外後雖駐足不前。
但卻並無絲毫安營紮寨跡象。
此舉背後代表著什麼,許奕心中又豈會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