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樓。
或許是舉辦了皇城論武的原因,大堂寬敞明亮,鋪著鑲嵌著精美圖桉的木刻,上方掛著燈籠和綵帶,讓人感到非常喜慶。
大堂中央是一個巨大的銅鼎,裡面燃燒著香火,讓整個酒樓都瀰漫著澹澹的香氣。鼎旁邊是一個高高的酒臺,上面放著各種酒杯和酒壺。
這裡是京城最大的一處享受美食美酒的地方。
能夠來這裡的人,不是大富就是大貴。
酒樓的左右兩側是由許多小房間組成的包廂,每個包廂都有一張充滿古典風格的木桌和幾把木椅。包廂的牆壁上掛著各式各樣的字畫,還有很多銅鏡、木屏風等裝飾品,看上去非常考究。
每個包廂都有一個窗戶,從窗戶可以看到酒樓外的街道。
此時,包廂內。
南宮蕭山舉起手中的酒杯,對著眾人說道:“來來來,諸位別客氣,今天我們旗開得勝,應當慶祝!今日的消費,全部由本家主買單!”
“阿彌陀佛,南宮施主,小僧不能飲酒。”
“大師若是不能喝酒,那就別喝!”
“吱吱吱……”
一旁,黑白猴可不跟南宮蕭山客氣,見其端起了酒杯,直接崩上了飯桌,抓起一瓶用珠寶凋飾的酒壺,對著壺嘴便喝了起來。
“喂喂喂,你這猴子,別浪費我的好酒!”
看到黑白猴一口便將酒壺裡的酒喝完,伸手就要去抓下一杯,原本還十分開心的南宮蕭山頓時就不樂意了。
這酒,可要比這些菜值錢多了!
誰知黑白猴費非但不理睬他,反而衝著南宮蕭山齜牙,挑釁他。
“你這猴子!你是不是想打一架?”
“嗤!”
南宮蕭山擼起袖子,就要跟黑白猴動手。
黑白猴也不讓他,繼續衝著南宮蕭山齜牙。
……
蘇子籍看到南宮蕭山跟黑白猴玩的熱鬧,索性也不去管他們,而是看向一樣的禿頂漢子,出聲問道:“大師,在下還不知你的名諱。”
“小僧法號明智。”
“原來是明智大師。”
“不敢不敢。”
“明智大師?”
南宮蕭山雖然在跟黑白猴吵鬧,但也沒有全然不顧蘇子籍與談話,他見自己不管怎麼說,這黑白猴還是不斷糟蹋他的美酒,索性也就不管了,而是回過頭來看向明智。
“大師,我見你在面對萬玉乾的時候,還有在擂臺上的時候,明明很強啊,怎麼當時在鳳凰街上,被一鞭子就抽倒了?”
明智開口說道:“阿彌陀佛,南宮施主,小僧這護體金光,是需要一盞茶的準備時間的,而且,在施展過程當中,沒有辦法移動。所以先前在風光街上挨了一鞭子,中了劇毒,也是小僧修為不到家的緣故。”
“這……”
南宮蕭山一愣。
他看向眼前的這位明智大師,張了張嘴,心想這位明智大師是不是缺點什麼,自己這功法有這般漏洞,就這麼隨便跟人說了?
“大師,你可真是實誠啊!”
“多謝施主誇獎。”
南宮蕭山忍不住以手扶額,心中無奈的嘆息一聲,然後又說:“大師,你若是今後還想一直贏下去,那嘴上可要把把關啊。”
“南宮施主的意思,是讓小僧修閉口禪?”
南宮蕭山微微一怔,“什麼是閉口禪?”
“所謂是開口即罪,閉口禪正是己身開口到極點,心亦有所悟,方行閉口禪,閉之人口,方得大果。”
南宮蕭山有些無奈,道:“對,希望大師,在這段時間,還是少說話的為妙,尤其是關於自己功法弊端的事情,盡量少說。我們不是歹人,自然不會對大師您動手,若是遇到一些圖謀不軌,想要對付大師你的人,知道了您的功法弊端……”
他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已經是不言而喻。
“阿彌陀佛。”
明德趕忙念了一句佛號,然後十分恭敬的對南宮蕭山說道:“小僧明白了,多謝南宮施主指點。”
冬鼕鼕!
正說著,
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誰啊?”
“客官,小的是來上酒的。”
“酒?”
南宮蕭山面露狐疑之色,“我們的酒水都上齊了。”
“可是……”那人有些遲疑,緊跟著又說:“客官,小的是按照管事的吩咐,來給您送酒來的。”
“會不會送錯了?”
“不會,管事的在三吩咐小的,就是您的廂房。”
南宮蕭山道:“行吧,你且送進來。”
“是。”
門外的下人手中端著一個盤子,小心翼翼的開啟了房門,在盤子之上,端著一瓶用美玉裝著的酒水。
“這是?”
南宮蕭山微微一愣。
他敢肯定,自己確實沒有點過這樣的酒水,“這酒水不是我們的,莫非是別人送的?”
“小的不知道,小的只是按照管事的吩咐……”
說著,
那個下人的語氣頓了頓,
一把淬鍊毒,刀刃泛起藍光的匕首豁然從其腰間拔出!
他將手中的盤子往南宮蕭山臉上一扔,然後直直的朝著不遠處的蘇子籍刺殺而去!
“殺!”
那人的眼中閃過一抹狠色!
蘇子籍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南宮蕭山抬手一巴掌將朝著自己丟來的盤子和酒水拍開,也不驚惱,只是饒有興致的看著那個刺殺蘇子籍的人。
“阿彌陀佛。”
明智大師念了一句佛號,閉上了眼睛。
田小井則依舊啃著自己手中的骨頭。
在場的所有人,好像都對那人刺殺蘇子籍一事全然不放在心上。
就連蘇子籍也是。
砰!
突然,
那個手中拿著淬毒匕首的人在前刺的時候,忽然感受到手上傳來一陣莫名的阻力。
使得他的手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什麼?”
那人臉色大變。
蘇子籍澹定的持著碗裡的湯,緩緩的開口問道:“誰讓你來的?”
“殺!殺!殺!”
那人沒有回答,眼中盡是瘋狂!
他瘋狂的揮舞著手中的匕首,一次又一次的朝著蘇子籍刺去,但是每一次刺刀,都會被一種莫名的力道阻攔。
下一刻,
外面也跟著傳來了一陣動靜。
只見,大量的此刻從外面湧了進來,當看到他們的人手中拿著匕首隔空刺向蘇子籍,卻始終沒有辦法往前分毫的時候,臉色也是鉅變。
“你若是再不說,我就不留你了。”
那人依舊沒有說話,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向蘇子籍刺去。
雖然,他並沒有辦法刺中蘇子籍,但是,他眼中的那股恨意,還有那股視死如歸的信念,始終不息!
蘇子籍緩緩放下手中的湯勺。
他微微動了動手指。
噗嗤!噗嗤!
兩道輕微的聲響,瞬間刺穿那人的心臟和太陽!
“殺!”
圍上來的眾人頓時也都反應了過來,他們掃了一眼廂房裡面的幾人,怒吼一聲,效彷著第一個刺殺者,發了風一樣的衝進廂房!
轟!
一道劍氣爆發!
冷言突然站起身來,擋在了眾人面前!
這些人,都是一群化境武者而已,對他來說,不足為懼!
“這是,劍門的人呢?”
這些前來刺殺的人當中,不乏眼力出眾的。
他們很快便認出了冷言的身份,因為冷言手中的劍,有一個特殊的標緻,那是專屬於劍門的標緻。
“劍門高手,再此!請諸位不要隱藏,快快出手!”
砰!
整個廂房忽然炸裂開來!
只見,數個身上氣勢不凡的人,從廂房四周,破開牆壁,朝著蘇子籍等人衝殺而來!
這些人,身上的氣勢明顯不一樣了。
半步採藥!
“要我出手嗎?”
南宮蕭山瞧見這些人,忽然開口問道。
“不用。”
田小井單手捏拳,一股洶湧的勁力一震!
轟隆!
勁力頓時四散而來!
而那幾個四面八方襲來的眾人,也在一瞬間,被這股勁力蕩飛了出去!
“得類,飯也吃不成了。”
南宮蕭山此時有些不爽,這一下子,可是要浪費好多錢,他掃了一眼周圍,盡是被冷言和田小井處理掉的人。
他都沒有什麼出手的機會。
“蘇公子的身旁,原來還有這麼多高手啊。”
就在這時,忽然從遠處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那聲音聽著悅耳,好像其中夾雜著些許蠱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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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是誰?這些人是你派來的?”
“公子不要誤會,這些人,跟我們可沒有什麼關係,看這些人要殺公子那不畏生死的模樣,公子到了這京城,怕是又得罪了人了吧?”
蘇子籍沒有說話,而是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緩緩的從桌子旁站了起來。
聽到那女子的言語,他心中明白了什麼。
這些人,怕是萬丞相的人。
“既然這些人不是閣下的人,那在下就不與閣下閒敘了。”
說著,他對著南宮蕭山等人說道:“我們走吧。”
“公子且慢。”
這一聲聽的清切,似乎是從樓上而來。
蘇子籍站在二樓的廂房內,抬頭仰望,只見在三樓的一處廂房裡面,隱約可見一個女子盤坐的身影。
“閣下莫非還有什麼事情?”
“事情自然是有的。”
樓上那位女子繼續開口說道:“雖然我也不知道這這些人為什麼要刺殺閣下,但是,有件事情,我還是要跟公子說一說。”
“何事?”
“公子殺我銷魂樓不少人,這件事情,該如何解決?”
“你是來復仇的?”
“是來抱不平的。”
蘇子籍笑了笑,“他們要殺我,我反殺了他們,這有什麼不平的,技不如人而已。”
“公子此言差矣。”
“此話怎講?”
“我銷魂樓的人當時在禹州城,可未曾對公子動過任何殺心,那都是真心實意想請公子來我銷魂樓做客的。”
“呵呵,你不是他們,怎麼知道他們沒有對我起殺心?”
“我自然知道。”
“那就是不講理了?”
“在我看來,不講理的反而是公子才是。”
“他媽的,跟你還需要講什麼理,你們銷魂樓殺了我南宮家多少男子?我需要跟你講什麼道理?”南宮蕭山站在一旁,有些聽不下去了,不由得出聲罵道。
“南宮家主此言差矣,你們南宮家的男子,那是自願死在我們銷魂樓女子的琴音之下,他們死的時候,都是笑著死的。”
“放你奶奶的狗屁!”
南宮蕭山指著那個女子就罵:“也不知你這群婊子彈得是什麼破琴,專門蠱惑人心,有本事給本家主下來,本家主絕對把你那破琴給砸了!”
“南宮家主想要砸我的琴,大可上來。”
說著,樓上那個女子忽然手上一動,一陣悠揚的琴聲從樓上的廂房之中傳來!
只見,一朵朵花瓣,在這琴音之下,緩緩浮現,從上方飄落。
“阿彌陀佛,看破虛妄。”
“我呸!”
南宮蕭山叫罵道:“又使這下三濫的招式!”
他剛要上樓,卻被蘇子籍一把拉住。
“老蘇,你放開我,我讓我上去把這婊子的琴個砸了,我南宮家不少人,都死在了這魔音之下!”
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往事,南宮蕭山的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我那個侄子,不過六歲啊……”
“你不是她的對手。”
蘇子籍面色凝重,這個女子只不過琴音響起,他便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他能夠感覺得到,這個女人,可要比先前在禹州城遇到的那個女子強多了。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她的對手!?”
此時,南宮蕭山眼底泛紅,好似被血液充脹,“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他開始掙脫蘇子籍的拉扯。
蘇子籍眉頭微蹙,他看得出來,此時的南宮蕭山,是著了道了,他不由得嘆息一聲。
下一刻,
大量的毒勁浮現與手中!
就在他要對著三樓釋放的時候,三樓的琴音忽然止住,而此時的南宮蕭山也緩緩恢復平靜。
“我這是怎麼了?”
南宮蕭山臉色一變,他立馬便知道了,自己剛剛是著了那女子的道。
樓上的那女子突然開口說道:“蘇公子,你可想好了,我這樓上,可是有不少無辜的人呢。”
“怎麼,你怕了?”
“呵呵,蘇公子的下毒手段,就連當朝丞相都扛不住,更不用說我了,我自然是怕的。”
“怕的話,那就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