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外可看不到這樣熱鬧的長街，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放鬆過了。”擠在人群裡緩慢地穿梭，但心裡卻是難得的輕鬆安寧。

顧盛澤一隻手握著賀晨曦，另一只手替她撥開人流，“那我們今天晚些回去，讓你記住今天的開心，不要在國外樂不思蜀。”

“樂不思蜀，這個成語用的不好。”賀晨曦笑著道，“形容現在，應該用陳醋橫飛。”

顧盛澤也笑起來，“陳醋橫飛是什麼成語，你這麼用不怕氣死語文老師。”

“都是跟你學的。”

“我沒這樣說。”

“可是你吃醋了。”

“那是人之常情。”顧盛澤最讓賀晨曦佩服的地方，就是吃醋也能吃得理直氣壯，讓人無可反駁，“你一個人在美國，不知道又要被多少人惦記。”

原來問題的根源在這裡，賀晨曦笑笑，“可是我只喜歡顧盛澤樣的，古人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這輩子的眼光也就是這樣，不會改變了。”

“我的眼光也不會改變。”

兩人容貌出眾，擠在人群裡都不忘你儂我儂，引得路人紛紛側目，賀晨曦這才察覺，這段時間和言言待在一起，自己臉皮都變厚了，也不管有人沒人，情話張嘴就說。

倒是顧盛澤十分享受旁人打量的目光，笑著問賀晨曦，“剛才我看到那邊有奶茶，要不要喝？”

“嗯。”賀晨曦點點頭，指著一個瓷器攤子道，“我在那邊等你。”

“好。”

年節來逛古城的還是年輕人居多，路邊的奶茶小車排了長長的隊伍，顧盛澤挑了一個稍短的隊伍，認命地排上去。

他氣質出眾，又是一個人排隊，周圍的年輕女孩子都紛紛投來打量的目光，有些已經小聲討論要不要上來搭訕，顧盛澤心裡無奈，乾脆看著前面的隊伍裝聾作啞。

顧盛澤並不是很喜歡甜，但是女孩子都喜歡這種甜甜的，帶一點茶味的飲品，所以每次出門他都會排隊給賀晨曦買奶茶，這樣的情景已經見怪不怪。

他正數著前面的人數，就有小姑娘走過來搭訕，“這位帥哥，喜歡什麼口味的奶茶，我請你呀？”

這姑娘看起來只有十八九歲的模樣，散在肩膀上的頭髮帶些凌亂的感覺，其中有一縷被染成彩色，身上穿著不符合年齡的牛仔裙和高跟鞋，讓顧盛澤第一時間想起了言言。

如果再往回數幾年，十八九歲的言言，大概就是眼前這副模樣的。

顧盛澤直接道，“我不喜歡喝奶茶。”

“不喜歡喝奶茶幹嘛在這裡排隊？”小姑娘不依不饒，“我知道前面有一家不錯的奶茶店，我們去坐坐，我請客，總比帥哥你吹著冷風在這裡排隊好啊。”

“這是買給我妻子的。”顧盛澤捏著手裡的號碼牌，目光落在前面長長的隊伍上，小姑娘似乎是不甘心，直勾勾看著顧盛澤放佛要把他盯個窟窿。

顧盛澤仿若未見，繼續數著前面的人數，那

小姑娘得不到回應，氣得直跺腳，最後被同伴拉走。

周圍想要打顧盛澤主意的姑娘們看到這一幕，也都歇了自己的心思，男人再好，已經是別人家的了，那就不值得惦記。

古城好幾條街，各類美食和小玩意兒應有盡有，今天來的大多是年輕人，瓷器並不受歡迎，賀晨曦站在攤邊，一邊看一邊等顧盛澤。

攤主是一名老大爺，見她似乎懂一些，推薦了一套白瓷茶具，“這套茶具是我這裡最好的一套，姑娘你看喜不喜歡？”

“很漂亮。”賀晨曦拿起茶具來仔細觀摩，白瓷如玉晶瑩，觸手微涼，能夠在小攤上看到這樣的珍品，也算是難得，看了一會兒，賀晨曦才想起自己今天是出來遊玩的，帶著一套瓷器很不方便，也容易碎，只好拒絕了攤主的好意。

攤主也不介意，在她離開後，理了理攤上惡毒瓷器，然後繼續守著自己的小攤等待客人光顧。

賀晨曦原本想在路邊等顧盛澤回來，卻又被糖人吸引了目光。

糖人對她來說還是小時候的記憶，以前最喜歡這些甜甜的，又有趣的零嘴，好多年沒有見過，賀晨曦看著小攤上的生肖糖人，眼睛閃閃發光。

“十元一個，姑娘你喜歡什麼圖案？”

古城民風淳樸，就連做生意的攤主都格外可親，賀晨曦從手機裡翻出一張與顧盛澤的合影，“婆婆，能不能照著圖片幫我做兩個糖人，多少錢都可以。”

“能，這有什麼難。”攤主大娘一邊答應，一邊已經開始攤開糖汁，準備再做兩個新的糖人。

賀晨曦靜靜看著，糖汁在大娘手下繞來繞去，慢慢勾勒出形狀，就像是有了生命，大娘笑著道，“這位先生是姑娘的男朋友吧，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

“他是我丈夫。”賀晨曦笑著解釋。

兩個糖人很快做好，最然形狀簡單，但是眉宇卻有賀晨曦的模樣，“姑娘，你的兩個糖人好了。”

賀晨曦遞給攤主一百元，“謝謝婆婆，我丈夫一定會喜歡您的糖人的。”

“不用客氣，祝你們百年好合。”攤主結果賀晨曦的錢，看清後有些為難，“姑娘，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掃碼支付，我沒有零錢找給你。”

“那就不用找了。”賀晨曦擺擺手，“謝謝您的糖人，我先走了。”

“姑娘你等等。”攤主拉住賀晨曦，“你等一下，我去借些零錢來，兩個糖人用不了這麼多。”

賀晨曦溫和道，“我的手機在我丈夫身上呢，也不能掃碼，而且我現在要去找我丈夫了，找不到我他會著急的，所以您就收下吧。”

最後在賀晨曦的堅持下，攤主大娘才收下那張一百元的人民幣，她拿著兩個糖人回到瓷器攤的時候，顧盛澤已經回來，手裡拿著奶茶，很著急的模樣。

“老公。”他搖著手裡的糖人，隔著大老遠就喊，也不管街上人來人往。

顧盛澤拉住她，仍舊是驚魂未定，“你剛才去哪裡了？”

“對

不起。”賀晨曦小聲道，“我剛才去買糖人了，不是故意讓你著急的。”

顧盛澤火氣來的快去的也快，每次只要賀晨曦一低頭，再大火也都沒了，他把奶茶插好習慣遞給賀晨曦，“是你喜歡的茉莉口味。”

“謝謝老公。”賀晨曦把手裡男娃娃形狀的糖人塞到顧盛澤手裡，“這是給你的，剛才讓攤主照著我們的照片做的，你看像不像？”

“像。”顧盛澤點點頭，眼底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奶茶買了兩杯，顧盛澤不喜歡甜的，但是耐不住賀晨曦軟磨硬泡，每次都陪著她一起喝，時間久了就養成了習慣，每次買奶茶都買兩杯，賀晨曦說這叫好事成雙。

兩人一邊吃著糖人，一邊拉著手逛街，糖人其實很甜，很多人買來都是玩耍的，但是顧盛澤卻吃得津津有味，沒一會兒功夫手上的糖人就吃掉了一半，賀晨曦奇道，“盛澤，你不是不喜歡甜的嗎？”

“這個糖人很好吃。”顧盛澤看了看她手裡那個女娃娃，開始睜著眼說瞎話，他的確不喜歡吃甜，但也可以因人而異，啊不對，這應該叫做因糖人而異。

賀晨曦沒有漏掉他眼角眉梢的小得意，也不拆穿，慢慢吃著手裡的糖人。

街邊的談資各式各樣，有套圈，還有氣/槍，吃完糖人，賀晨曦又拉著顧盛澤去玩套圈，只是賀晨曦手法太爛，扔了十幾個圈子卻什麼也套中。

手裡的圈子還剩最後一個，她乾脆塞到顧盛澤手裡，“我準頭不好，最後一個還是你來吧”

顧盛澤依言結果圈子，套中了一枚同心結，攤主眉開眼笑把同心結遞給賀晨曦，說了不少新年祝福的吉祥話，顧盛澤聽得受用，又多付了一倍的費用，如果不是賀晨曦攔著，他還要掏出更多來。

把喝完的奶茶丟進垃圾桶，賀晨曦道，“照顧別人生意也不是這麼照顧的。”

“那個攤主話說的很對。”顧盛澤一臉理所應當，“他說我們兩個會白頭偕老，人家說了實話，我們應該感謝。”

他們扔了那麼多圈子很麼都沒套中，最後套中了還是一枚不怎麼值錢的同心結，對於做生意的攤主來說，自然喜歡這樣的客人，但是見顧盛澤開心，賀晨曦也不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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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很快黑下來，元宵節的晚上幾乎是古城最熱鬧的時候，各式各樣的花燈掛滿整座古城，長街上也滿滿都是猜燈謎的人。

顧盛澤買了兩盞孔明燈，拉著賀晨曦在上面寫願望。

兩人背對著對方，寫完後一起把孔明燈放飛，看著承載願望的紙燈緩緩升起，賀晨曦仰著頭，滿臉嚮往，“你說我們的願望會不會實現？”

“會。”

顧盛澤握住她的手，“你的所有願望，我都會實現。”

噗嗤一聲笑出來，賀晨曦拉著他去猜燈謎，“如果天上真的有神明，聽到你搶他們的飯碗大概要生氣了，我們還是躲遠些好。”

分明就是看中街市上的花燈，卻扯出這些理由，顧盛澤也不拆穿，直接問她，“喜歡哪一盞，我給你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