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手冢的事而心存火氣的某妹控看著先前十分維護自家部長的桃城,危險地眯眯眼,一上來便沒有留情,於是……
“砰!”
“啪!”
呼嘯的塵土撲了桃城滿臉,滿腹的不服都淹沒在了嗆人的岩土裡。
“哼!”
挑釁地瞥了眼狼狽的桃城,川惡狠狠地開口。
“那個混小子底下的人也就這點能耐嘛!”
“我哥今天火氣很大嘛!”
摸摸鼻子,奈涼站在櫻乃身旁嘀咕,“不會是在洩憤吧!”
“嗯。”
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櫻乃微笑,“很有可能。”
“啊!”
跳殺球的出現讓川微挑了挑眉,但下一秒,在桃城落地之前,那一記強勁的攻擊已被毫不費力地擋了回來,又在後場激起一片浮灰。
“阿桃的情況好像很不妙誒!”
英二的目光難得地從拍檔大石的比賽中轉了過來,看著桃城露出一副擔憂的模樣。
“速度好像也沒有平時快。”
“是不是左腳的傷又復發了?昨天爬了很久的山。”
不二也望了過來。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川的力量本就強過桃城,毫不留情的攻擊也死死壓制住了他的發揮,加上左腳的痙攣,實在是讓桃城在這場比賽中變得格外吃力起來。
躍起!雙手握拍!揮擊!
Jaife!
都大會中掌握的絕招終於出現!
“咚!”
川看著腳下力量不小的一球,難得地點了點頭,耳邊卻已傳來桃城招牌式的挑釁低吼。
他皺眉,抬頭看向已汗流浹背的桃城,目光停駐在他的左腳上。
只是開始了三局,但兩人之間的跑動,跳躍,揮擊,力量都消耗得驚人,又加上手中的拍還是灌了鉛的特製品,這一切都無形中增大了桃城左腳傷勢的負擔。
而今,在川的眼裡,那個在痙攣著的部位實在是讓人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小子!你確定要繼續打下去?”
桃城詫異地看著對面發問的川,半晌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自己的傷勢,不由咬咬牙,低吼一聲,“當然!遠遠不夠!”
“切”
不屑地嗤了一聲,川走到網前,直視微彎下腰喘息的桃城,一字一句地說。
“可我沒有那個美國時間和你玩吶!”
“你!”
火氣上來的桃城抬腳便要衝上去,誰知這一動,左腳忽然傳來鑽心的痛,他不由頓住,眉頭無法控制地蹙了起來。
“嘖!歇著吧,小子!”
清楚地看見這一幕的百山也走了上來,笑眯眯的臉上多了幾分嚴肅。
“如果你不想耽誤接下來的重要賽事,就別逞強!”
“啊!”
好不甘心地瞪視著漫不經心的川,可思及接下來的關東大賽,桃城低吼一聲,微跛著衝下了場。於是,在這樣一個情況下,一號球場的戰鬥率先落下了帷幕。
而就在這裡的訓練正展開時,山林的那一邊,也發生著許多未知的變化。
走進病房,床上的人正不知覺地睡著,融融的光線散在幸村臉上,透射出光影的相諧,他微微側過身子,沒有繫著額帶的頭髮掃過眼角,露出有些蒼白的臉色,一切都很安靜。
將帶來的玫瑰依舊插進床頭的花瓶裡,出音站在床邊看著幸村在夢裡也沒有撇下的微彎唇角……
沉默良久,又抬眸望向窗外正暖的陽光,有溫暖的觸感輕碰她的眉眼,輕碰那雙無人時候透出寂寞的眉眼。
“真是醉人的明媚……”
不知所謂地嘀咕著,出音抿著唇,慢慢蹲下了身……
所以……當幸村如往常一樣從午睡中醒來時,引入眼簾的,就是趴在他床邊一動不動打量著自己的驕矜女孩。
他看著她微微眯著的眼中瀲灩的眸光,看著她光線下微微泛紅的雙頰,看著她披散的長髮像花般綻開,
看著她……
慵懶,明媚,很美麗。
“抱歉。”
看幸村醒來,眼裡的迷濛漸漸褪去,出音開口,聲線有些低啞,“抱歉吶。”
“怎麼了?”
依舊像往日般溫柔地微笑,幸村從床上坐起來,目光帶著微微的疑惑。
“為什麼要道歉呢?”
沉默,出音站起身,蹲得太久,她的腳步還有些不穩,看著幸村,她抿唇,還是開口。
“我可能沒辦法作為立海大的一員,去拿下屬於你們的關東勝利了。”
頓住,出音避開幸村微深的眸光。
“抱歉。”
“你要離開日本?”
笑容微斂,聲音不自禁地放低,幸村掩在被下的手指微緊,卻意外地看見出音搖頭否定。
“不是,我是要去參加選拔賽。”
“為了你的那個‘對手’?”
心裡驟然一鬆,幸村不清楚自己心緒到底有多複雜,只是在出音頷首的那一瞬,他不自覺地微笑,重又是那樣的溫柔。
“你不必感到抱歉。”
慢慢地說,幸村抬頭直視著出音。
“這本就是你來到這裡的目的,不是嗎。”
沉默。對視良久,出音突然笑了,還是那種高貴而優雅,驕矜的笑,她就用那雙如同初見時的慵散而美麗的眼眸凝望著幸村,一字一句地說著,聲音低得像是在自語。
“是,本就是這樣,再沒有別的了。”
再沒有別的了……像是在困惑,又或是,在自欺欺人麼。
幸村看著她眼裡的光影變幻,臉上的微笑越發得溫柔,他側過眼,遮住自己目光裡深深的心緒,“我還記得你第一次來這裡的樣子。”
可以察覺到出音投來的視線,幸村笑著垂下眼,心裡的話沒有說出口。
他還記得,那一刻看到的奏江出音,很驕傲,很寂寞,還很脆弱,就在她走到陽光下遍身閃耀的時候,他十分清楚地捕捉到了那一分與自己相似的執拗。
我們可能是同病相憐的人,也許可以相互依偎在一起,他在心裡那樣想著,卻將一切掩在唇角,只一聲輕嘆,淡淡溫柔。
出音便迷茫地望著他,看幸村隱在背光處的側臉模糊,聽著那聲囈嘆,臉上的笑容斂起,沉默。
說不清的感覺,只是在那些相伴的瞬間,她會安心,會不自覺地依賴,會覺得,啊,原來自己也可以歇一歇,不用笑得那麼驕傲…
那麼累。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樣的情感,我不清楚這些感受關不關乎心動,我只模糊地知道,似乎冥冥中我們就可以彼此依靠。
“那麼,是誰呢?”
終於,幸村起身,披上外套,走到了窗前,繫上的額帶為他蒼白的臉色略染鮮活,驚醒了還在恍惚中的出音,“啊?”
“我是說,那個讓你心心念念牽掛著的對手,是誰呢?”
轉過身,幸村的笑容耀進她的眼裡。
“她現在在青學。”
看著那樣溫柔的笑,似乎一切都不是那麼難以傾訴,“她叫,龍崎櫻乃。”
“龍崎櫻乃?”
微微蹙眉,幸村目光有些遊離,似乎有些耳熟,在哪裡聽過麼……
“是。”
沒有注意到幸村的反應,出音的表情有些無措,下意識地喃喃。
“一個,很閃亮,很閃亮的人。溫柔,耀眼,堅強,璀璨……是一個,註定要被矚目的人。”
“聽起來,”
想起來了,幸村回想著那一天在走廊上撞見的女孩,迎上出音有些失神的目光,眼眸微深。
“似乎,你並不討厭她。”
聞言,她的神色頓住,呆愣地盯著幸村半晌,才恍惚地點頭。
“是啊,怎麼會討厭呢。”
笑,唇角的弧度卻發澀,出音歪著頭,迷濛的眼光望向窗外漸漸隨時間流逝而西落的日光,慵散的面容朦朧。
“她,曾經是我最喜歡的人啊。”
看著有些發痴的女孩,幸村垂在身側的手指蜷緊,不再望像是陷進回憶裡的出音,他將視線移到床頭的花上,濃郁的墨色綻放,哀慼而張揚,似乎愛著它的人,也在美麗驕矜的神情下掩藏著不為人知的脆弱心事。
似乎是被悽迷的日光渲染出了別樣的情緒,出音覆住眼簾,心裡突然萌生出極為強烈的想要傾訴的慾望,她側過眼角,透過空氣中瀰漫的細小灰塵看著身旁的幸村,微微失神地笑了起來。
耳邊忽然傳來低低的輕笑聲,正翻繞著心思的幸村微訝地抬眸,迎著將落的霞光著目於眼前的她,聽見輕喃的低語,縈響在心上。
“要聽麼?我的故事。”
“噠……”
茶盞輕碰的聲響在靜默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脆,午後的陽光透過翻飛的紗簾投射進來,有微小的灰塵在光下揚起。
手指輕搭在椅上,他眼臉微闔,精緻如妖的面容鍍上陽光,遠遠望去純美如畫。
“少爺,”
恭謹地彎腰遞上手中的相片,Richard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小心翼翼,“百山先生傳訊息來,說櫻小姐昨夜墜崖,Hecate出現。”
見飛塵驚動,指尖墨色冷光乍停,Richard連忙又補上一句。
“不過最後用藥穩定了下來,現在已經無礙。”
“無礙?”
手指撫上相片中那張睡顏,猙獰的傷口在柔光下也掩飾不了,他的指尖微微收緊,碎玉般的嗓音低啞起來。
“仔細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
耳邊傳來Richard沒有起伏的恭謹闡述,他望著相片中的人,深邃眼瞳裡濺起漣漪,縱使陽光傾灑在華貴剔透的水晶之上灼灼閃亮,也投射不出比那眼眸裡更璀璨高貴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