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的錯亂漸漸褪去,意識知覺慢慢湧回,可她的眼神依昔空幻,只聽到腦海的意識深處那道清脆的破裂聲後眼中微蕩開波紋。
“S層二球場,龍崎櫻乃勝,歸屬S1.”
機械的電子音又響起,她邁下王座,滿場黑火妖花如潮退開,迴歸無形。
頃刻之間,高臺依舊,只餘那道暈厥人形,詭異恐怖。
“櫻?”
看櫻乃走向場外,眾人紛紛退開,越前急急上前,伸手攔住了她,“你還好嗎?”
“嗯。”
那是一雙淡漠的甚至冷漠的空幻眼眸,櫻乃停步看向越前,聲音幾分空幻,“還不錯。”
“你,這是,”
心中有幾分猜測,越前皺眉,“你是Hecate嗎?”
“我是龍崎櫻乃。”
否定了越前的猜測,櫻乃看著他的眼神沒有波動,與他一起走出了球場。
“你看起來,有點奇怪。”
不自覺地壓了壓帽簷,越前側目看著身旁的人開口。
“我,可能少了點什麼。”
“嗯?什麼意……櫻?”
聽櫻乃這樣說著,越前疑惑看去,就在那一瞬間,他面前的人突然軟軟地閉眼倒了下來,嚇得他連忙抬手接住。
“櫻!”
“真的是,”
看著畫面中的那尊王座和滿屏黑火,初名緊緊皺起眉,不知所謂地嘀咕起來,“太複雜了!”
似乎自從被那位先生找到之後,就一直一直發現糟心的事情。
這個龍崎,太棘手了!
“衿……”
又想起那雙微藍依順的眼眸,初名扶額,已經預料到了之後種種更加令他煩心的事,“我們可是攤上大麻煩了。”
將懷中的人輕輕放回床上,越前看著櫻乃沉靜的面容,眼中神情複雜。
想起剛剛看到的一切,想起之前的種種,再看眼前的人,只覺得一片模糊重重迷霧,到底,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麼……
想到這裡,越前又是一愣,即使是那個時候,他對櫻也沒有什麼瞭解,一直是櫻來找他,一直是櫻聽他說……
他對她……什麼都不知道,甚至,他連老爸老媽為什麼會認識櫻都不清楚……
心裡有莫名的情緒冒出來,眼前又現出薩麥爾那輕蔑的眼神。
越前柔和著目光看了櫻乃幾眼便走出了她房間,向船上配備的訓練場走去,暗了暗眼色。
他,還是不夠強。
“感情……”
越前沒有聽到,在他走之後不久,躺在床上的櫻乃蹙起了眉,輕輕說出兩個字。
她站在自己的意識深處,看著周圍被那點點黯淡光彩纏繞上的黑暗,思索半天想出,自己從寂憐的勢的影響中掙出來後,少了點什麼……
“感情……啊……”
櫻乃望著那黯淡下來的色彩,眼神空幻,感情,看來是很必要的東西。
轉過身,那團浮在空中的光影還是依舊色彩閃爍,卻已經被打破了好幾層的光壁。
此刻望去,已隱約可以看見其中的身影身形,但依舊看不清那人面容。
櫻乃不知為何,卻冥冥有種預感,這薄薄的一層光壁打破之後,她就能找回一切,自己需要的東西……
這樣想著,突如其來的的暈眩感襲來,她眼前模糊,轉瞬間便失去了意識。
“啪!”
杯子被大力地捏碎,殷紅的酒液順著手背流下,薩麥爾也不顧一手狼狽,只興奮至極地盯著螢幕上那高坐王座神情淡漠的身影,雙眼放光。
“太棒了!太棒了!你看到了麼……”
薩麥爾手指輕點前方,即使已經看了好多遍,但眼睛甚至還不捨得移開,“小公主真是美極了……”
“我們的公主大人,是把自己送到了狼窩裡來了啊。”
矢川輕笑,瞥了眼已經眼冒綠光的薩麥爾,眼底也有一抹緋紅的興味,“她看起來真好吃。”
“我真的要忍不住了,好想立刻去品嚐她!”
“你別亂來,壞了我的安排!我警告你,別耽誤正事。”
矢川冷哼一聲,止住了薩麥爾的叫囂,“我們為她這樣大動干戈,不是為了只讓你玩一次的。她現在還不成氣候,需要好好地引導……”
薩麥爾看著矢川眼中的冷色,忌憚地撇撇嘴,臉上一瞬間又換回天使般單純耀眼的笑。
“OK!我聽你的。反正我比木淺早一步!不過,”
他仰躺在沙發上,語氣慵散,“小公主真的回來到我們這裡嗎?畢竟聽說當年,她母親可是死在組織的人手裡。對了,你清楚嗎,當年的事情。”
“那是上一任的事情了,大人不說,我們就不用知道。”
別有深意地回了一句,矢川看著螢幕中櫻乃的勢,滿眼偏執,“但,這樣的她,只應該屬於暗世界。”
“叩叩!”
兩人話語間,想起了敲門聲。
“進來。”
矢川揚眉,看著走進來的東京分會的屬下,有些瞭然地開口,“怎麼了?”
“符田會長下場之後一直暈厥,我們請了醫生進行催眠,雖然其他無礙。但,他精神談及比賽的情況時變得極為紊亂……可能,”
那人低著頭,語氣有些遲疑,“留下了心理障礙,以後無法握拍了。”
“所以呢?”
矢川低頭看著手中的酒杯,語氣寡淡,“你來找我幹什麼?”
“屬下……屬下想問問先生,接下來怎麼辦?”
“怎麼辦?既然他已經廢了,那就找人替上。”
矢川抬眼,甚至對他的問題有些詫異,“這種事你還來問我?”
“是……是,那,符田會長,不,符田怎麼處置?”
聽到那人小心翼翼的聲音,矢川放下杯子,有些好笑。
“怎麼處置?廢物,當然踢出組織了……我們為什麼要留著一個無法再打球的廢人?”
看著那人戰戰兢兢忙不迭地退了出去,矢川薄唇微抿出不屑的弧度。
“這裡的分會……還真是,有那令人作嘔的人情味啊……”
“唔……同情弱者的,都是弱者……”已經趴在沙發上玩起手機的薩麥爾仰首,笑得一派單純美好。
只是那美好笑容下吐露的,卻是一番嗜血無情……
“不如,清洗一下吧。”
百山確實瞭解這個組織,他深刻地道出了“鬼骷髏”中唯一的法則——強大。
只有強大的實力,怪物的天賦……
那就是他們這群人不惜一切去追求的……信仰!
其他……同情,弱小,友愛?……什麼感情都不需要!
夜風呼嘯,一日終過。
有些人沉入夢中,有些人心思深重。只是各懷計較,不知前路又有怎樣風雨。
猶還記得昨夜睡前一直響起的賭盤操作聲,初名看著第二日醒來便被整個顛覆的排行,也不禁擦了把冷汗。
昨天還默默無名的櫻乃不過一戰,便被立時狂刷至了前五,初名看著一夜之間她頭像一旁攢起的賭注金額,咋了咋舌,還真是……一戰成名。
而莊家這邊,因為一天的比賽刷掉了五十名球手,聚攏起的賭注亦是一個天文數字。
今天一過,大概好戲就要真的開場了……
初名一邊擦著清晨才剛洗的頭髮,一邊拿起操作屏,開始翻閱已被篩洗過了一遍的五十名球手的資訊。
雖說現在的賭盤中已有數十億的賭金,但真正的大佬們應該還在觀望,等著最後的好戲。
因為據他所知,最後一日,押上的不只是錢,還有那些球手的歸屬……
“鬼骷髏”也會一起出手,翻攪出更大的風波。
具體的細則現在還不得而知,但……
初名停下手,他知道,最後一日的戰鬥,才是他真正的任務。
未戴上眼鏡的雙眸之中藏金的眼光銳利如刃,剖得開那重重迷雲……
在群狼窺伺之中,搶得那最肥美誘人的獵物……麼……
他笑起來,薄薄的唇拉出莫測難察的弧度……
第二日是低等級向高等級的挑戰賽,每個人限接戰三場。
說起規則,卻與第一日不同。
依舊不限打法,死傷不責,但不設局數,必須要一直打到一方認輸或是倒下……
看到被分發到房間的說明卡片,剛剛醒來梳洗完的櫻乃微歪著頭掃了一眼,便隨意地丟開,淡漠至極的眼中未起一絲波瀾。
“叩叩!”
聽到突兀響起的敲門聲,站在窗邊的櫻乃回身,走向門口。
“我是您的送餐小天使哦……美麗的公主……”
打開門,那頭耀眼的金髮便跳脫著映入櫻乃眼簾,一抹晨光拂在薩麥爾的面頰之上,微暖的光線更襯得他如入凡的天使。
他微微笑著,單純美好,“很高興為您服務……”
靜靜地盯著薩麥爾看了幾秒,櫻乃掃了一眼他身旁推著的餐車,神情沒有變化,只稍稍偏過身讓眼前人推車進了房。
“不知道……櫻你喜歡吃什麼,我就稍微多準備了一些。”
獻寶似的朝櫻乃比了比餐車上豐盛的各色早餐,薩麥爾的笑容單純得像個渴望得到表揚的小孩子。
“謝謝。”
依舊沒什麼表情,櫻乃還維持著開門的動作沒動,見薩麥爾沒什麼反應,便開口竟是要“逐客”了,“好了,你可以走了。”
“嗯?”
薩麥爾一怔,隨即臉上浮現一絲類似委屈的神情,“櫻,我不能和你一起用早飯嗎?”
“不能。”
極快的拒絕聲響起,薩麥爾臉上更是添了幾分難過。
“那……好吧。”
不情不願地走到了門口,薩麥爾忽然轉過身,手中又變出一朵鮮豔欲滴的紅玫瑰,塞進了櫻乃手中,並且又一次乘機偷吻了她的指尖。
“要想我哦,我的公主。”
“愛你……”
望著薩麥爾偷腥成功後輕笑著邁步走出門,櫻乃關上門,隨手將花扔進了房中的垃圾桶,一臉毫無波瀾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