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晉好似知道解玉展會有此一問,淡淡說道:“解老弟,我的聲音,你總聽得出來吧。”
解玉展全身微微一震,目露疑惑之色:“宓峰?!”
秦晉點點頭:“不錯,正是我。”
解玉展皺眉問道:“你不是已經死了麼?”
秦晉嘆息道:“我確實差點死了。秦暮雨這惡婦設計加害於我,若不是我命不該絕,此刻早已死了。”
解玉展上上下下打量了秦晉一番,問道:“那你現在,變成秦晉的摸樣,在我燎原宗處作甚?”
“秦晉”苦笑一聲,隨後雙上上舉,在面容上一抹,便抹下一片人皮面具,說道:“我並非變成秦晉模樣,而是我父子倆本身就身形容貌相似,我只是稍稍易容罷了。來你這裡,也是萬不得已。這秦暮雨加害我,我僥倖逃生之後,養傷四年有餘,這才復原,同時因禍得福,晉入人間上師之境。之後,我便扮作秦晉的模樣,悄悄接近她,想要尋機復仇。可惜秦暮雨深諳命運天道,最懂避禍趨福,我幾次未能得手,卻反倒被她察覺。我倆境界相仿,劍法相差無幾,她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她,於是便僵持下來。這次踏海島要即將受到妖族攻擊,我索性便藉著蕭尋的書信脫離了那裡,在此處靜觀其變。”
解玉展濃眉一皺,又問道:“那秦晉又去了哪裡?”
“秦晉”說道:“秦晉被我安排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我們是父子,我自然不會害他。為了不讓秦姿捲入其中,我也想辦法讓秦姿離家出走,這才讓秦姿跟蕭尋遇到,最後在此處落腳。”
解玉展沉思一陣,說道:“既然你是宓峰,那便證明給我看吧。當年我與你一戰,是在何處進行,結果如何?”
“秦晉”淡淡一笑,說道:“當年你我梨花島一戰,無一人旁觀,我百招敗你,你難道真的忘了麼?”
解玉展這才略微舒出一口氣,說道:“原來真的是你。”
“秦晉”也是嘆息一聲,說道:“家門不幸,讓解老弟見笑了。”
解玉展苦笑道:“當年我就奉勸過你,以你的劍術修為,另開一門聖派也不無不可,何必入贅秦家?”
“秦晉”沉默一陣,說道:“我對秦暮雨,一度也是真心相付,誰曾想到,這惡婦會如此歹毒,我不過稍稍越權些許,她便認為我野心太大,不顧夫妻情面,直接對我下手。”
解玉展欣慰道:“好在你命不該絕,反而因禍得福。等此次踏海島事了,這秦暮雨八成會命喪妖族手中。到時候你再回去,同樣是聖派之主。”
“秦晉”肅容起身,對解玉展拱手道:“到時,還請燎原宗主,助我一臂之力。”
解玉展沉思片刻,點頭道:“這個好說,我們聖派之間,雖有勾心鬥角之時,但是同為人族,豈可能容忍踏海聖島被妖族所佔?等那邊塵埃落定,我便與你同赴踏海島,將其光復。”
“秦晉”大喜道:“你我聯手,南疆妖族無人可敵,必可光復踏海。”
解玉展說道:“不過……”
“秦晉”好似會意,馬上說道:“燎原宗仗義相助,我自然心中有數,若是他日我為踏海之主,這踏海島聖派,便是燎原宗永世同盟。燎原宗兵鋒所向之處,便是我踏海島拔劍出鞘之地。”
“好!”解玉展點頭道,“那我們便一言為定!”
“秦晉”點點頭,又說道:“解老弟,我扮作秦晉之事,還請你對小輩們稍加隱瞞。秦姿畢竟在這裡,我不想讓她為父母之事難過。”
解玉展嘆息道:“也罷。不過宓兄,瞞得過一時,可瞞不過一世。”
“秦晉”說道:“這我心中有數,秦姿與蕭尋的婚事,我也很看好。倒是若秦姿心智變得成熟一些,我便讓蕭尋告知她此事,若是她一直如此,那我便瞞她一世,秦晉那邊,我會打好招呼。”
解玉展說道:“如此也好。”
“秦晉”向解玉展再一拱手,便轉過身去,又將人皮面具戴上。
而小院之中,卻傳來秦姿的歡笑聲。這妮子蹦蹦跳跳地跑進客廳,手中提著一隻尚在掙扎的灰兔,一邊跑一邊說道:“姐姐!你瞧,我抓到兔子了!”
結果陸貞不在這裡,秦姿有些意外,又看到客廳之中坐著的解玉展,她並未見過,於是便轉頭對秦晉說道:“弟弟,這人是誰?”
秦晉笑道:“姐姐,你在這裡住著,卻不知此間真正的主人是誰,還真是夠糊塗的。”
秦姿雖然單純,腦子卻也不笨,趕緊對解玉展盈盈一禮:“踏海弟子秦姿,見過燎原宗主。”
……
……
在蕭尋家中吃了午飯,解玉展對秦姿的手藝讚不絕口,讓秦姿心中好生歡喜得意。
已經從忘憂峰回來的陸貞說道:“宗主,若是喜歡這裡的飯菜,您以後可以多來來。”
解玉展笑道:“蕭尋這小子不在,我可不便多來此處。否則,以這小子的混勁兒,非拆了我的正陽峰不可。”
解玉展嘴上一邊開著玩笑,一邊卻深深看了“秦晉”一眼,隨後便一閃不見。
下一瞬間,解玉展便出現在了忘憂峰的草廬之中,從袖口內掏出一隻紅燒兔腿來,丟給在蒲墊上打坐的衛破妄:“你徒媳婦的手藝,確實不錯,你應該嚐嚐。”
衛破妄伸出一手,將兔腿接過,卻從這只兔腿之中,感受到了一絲微弱的武道真氣。
解玉展在衛破妄身前坐下,問道:“師兄,我出手試探秦晉之時,他早有防備,清空了經脈,封鎖了丹田。但是依然被我截獲了一絲微弱真氣,您能分辨出,這是什麼路數麼?”
衛破妄咬了一口兔腿,咀嚼幾下,隨後便神情一震,雙目看著手中兔腿,面露驚異之色,說道:“看來蕭尋那小子的家裡,我以後要多去去。他的這個媳婦,娶得還是比較英明的。”
解玉展笑道:“誰說不是呢。秦姿這丫頭的廚藝,真是天下一絕。”
衛破妄一邊啃著兔子腿,一邊說道:“你將陸貞他們差到這裡來,想必已經言語試探過了,怎麼樣,他說他是誰?”
解玉展說道:“他說他是宓峰。也做出了證明,當日我與宓峰一戰,確實正如他所言,梨花島上,我百招而敗。不過,我卻知道,他絕對不是宓峰。”
衛破妄在瞬息之間便啃完了整隻兔腿,一邊用手擦著油嘴,一邊說道:“哦?你又是如何得知?”
解玉展微微一笑:“我早料到他會冒充宓峰,所以在攤牌之前,便稱宓峰為兄。結果這個假宓峰,便真的以為我是他解老弟。”
衛破妄也笑了,說道:“其實你這老小子,足足比宓峰大了十歲,今年都快六十歲的人了。”
解玉展說道:“此人所圖甚大,也以宓峰的名義,跟我定了盟約,只要我出手幫他收復踏海島,踏海島便是我燎原宗的同盟。”
衛破妄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麼他究竟是誰,你應該也可以猜到。”
解玉展說道:“確實可以猜到,不過,此事不可不慎,還是讓師兄鑑定一下為妥。”
衛破妄說道:“不錯,這股微弱的真氣,確為冰佛經武道真元的一部分。”
解玉展頷首道:“妖僧宓羅出身雪忘寺,果然是他!”
衛破妄卻笑道:“你做的不錯,既然盟約已定,他這次來燎原宗的真正目的也已經達成,也算穩住了他,蕭尋的一家老少,應該安全無憂了。”
解玉展搖頭說道:“師兄謬讚了。有師兄在此,就算我跟他翻臉動手,他也不敢傷害蕭尋的妻女。”
衛破妄說道:“那麼,這個盟約,你會不會去履行呢?”
解玉展笑道:“那就要看踏海島那邊的形勢了。若是秦暮雨戰敗身死,那不妨就如他所願。但若是秦暮雨沒死,那他就別想活著走出燎原宗。”
衛破妄卻說道:“此人修為也算精深,即便你與他一戰,勝負也不過四六之數,你雖然贏面大一些,卻沒必要冒這個險。若是他要走,便讓他走吧。算算年紀,他也是跟我一輩的人,沒幾年好蹦躂了。在燎原宗動手殺他,整個燎原宗內宗,都會因此滿目蒼夷,沒這個必要。”
解玉展雙眉微微一蹙,問道:“師兄不出手麼?”
衛破妄輕蔑地道:“這種跳樑小醜,沒資格髒我的槍。若你真想除去他,通知雪忘寺即可。”
解玉展眼中靈光一現,拜服道:“借宓羅之手,削弱雪忘寺的實力。師兄果真妙計。”
衛破妄隨意地擺擺手,神情絲毫不見歡愉,只是說道:“現在,我倒是有些擔心蕭尋那邊情況如何。”
解玉展也神情一肅,說道:“根據情報,天狼大聖郎姻也已經親赴踏海。”
衛破妄卻說道:“郎姻對蕭尋構不成威脅,雖然她在踏海,那只猴子會不敢去幫蕭尋,不過蕭尋只要出示毫毛,郎姻也斷不會殺他。最多把他毒打一頓,逼問猴子下落罷了。”
解玉展說道:“蕭尋這小子機靈得很,如今實力也算不錯,應該不會有事的。”
衛破妄搖頭道:“如今我們這邊出現了宓羅,形勢有了微妙的變化,秦暮雨是生是死,其實已經不那麼重要。我就怕這小子,會力保秦暮雨,結果自己卻送了性命。這踏海島雖然高手有限,但東海水族,卻是高手如雲。踏海島一旦受到攻擊,東海水族必然會來趁火打劫,到時候踏海島的格局會變得異常混亂。若是我所料不錯,宓羅就是因為怕東海水族會忽然出手,這才會藏在這裡,隔岸觀火。待那邊形勢已定,便與你一道雷霆一擊,迅速穩下局面來。有燎原宗作為同盟,東海水族也就只能罷手撤退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