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尋眉頭皺起，李芊芊好似想起一件事情，說道：“那白花之上，是不是有時間法則？”

蕭尋神情凝重，微微點頭。

李芊芊卻是微微一笑，說道：“那我知道是誰放的了。”

“誰？”蕭尋問道。

李芊芊嫣然一笑：“我父親。”

聽到這個答案，蕭尋並不驚奇，因為世間身具時間法則的人極少，豔陽狄死後，也只有李落夕一脈，和踏海島的宓峰、陳天一兩人。當時宓峰遠在陌月，陳天一的法則水準沒有到這種凝固時間的地步，細細想來，也只有李落夕了。

但是蕭尋卻忽然有了一個猜想，這個猜想極為大膽，也有些荒謬無稽，蕭尋只能按在心裡，不敢當場說出來。

李芊芊好似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說道：“既然你這束紅花是為了還那束白花的人情，那給我父親也算兩相抵消，我這次就不算是惡客了。”

蕭尋卻說道：“我想我已經猜到你父親要這紅花做什麼了？”

李芊芊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問道：“說說看。其實我也很奇怪，他為什麼要紅花，而且還要一束這麼多。他的天道法則之中，輪迴也是其一，應該不是為了天道初悟。若是只是為了犒賞下屬，卻沒道理讓給我問你討要。”

蕭尋反問道：“以如今你父親的時間天道，是不是已經到了可以反溯時間的地步？”

李芊芊卻搖頭道：“我不清楚，他的境界情報，比我的還貴十倍。”

蕭尋分析道：“時間天道，最初始的階段，是時間加速，稍稍高深一些，是時間減速，修行到極處，便可以時間停止。不過我相信以你父親的天資，不應該僅僅是時間停止的地步，傳說中時間天道的最高奧義，便是反溯時間，再加上你父親同樣精研空間天道，就可以任意在過去的時空之中穿梭。如果以上這些推斷正確，那麼這束紅花，便是給千年之前藍靈兒的！”

李芊芊身為尋歡門少主，藥師的死因自然是知道，因此她頻頻點頭，說道：“你說得有道理。只有藍靈兒的巫毒，才會用得上整整一束的紅花。但是我父親為什麼要給藍靈兒紅花，讓她害死藥師前輩呢？”

蕭尋分析到這裡，以往的種種好似立時融會貫通，再無疑慮。當日初悟命運天道之時，藥師在幻境之中的“入局否”，也讓他明白了過來。

因此蕭尋微微一笑：“因為，這是人間千年之局。原來這個局的始作俑者，便是你的父親李落夕，真是好手段，好算計。”

李芊芊臉上閃過一絲疑惑，正待追問，卻見蕭尋一揮手，說道：“好了，紅花你拿著。這件事就說到這裡，你不必再問。”

李芊芊臉上顯過一絲嗔怒，說道：“為什麼你和我父親都是這樣，每次我問到這裡，你們便住口不談？”

蕭尋抬起眼來，看著李芊芊微微發嗔的俏臉，說道：“傻丫頭，我們這是為了保護你。此時你父親既然不讓你參與，我自然更不會。”

李芊芊問道：“為什麼？我如今妙覺境中階，人族之中，也算有數好手。我素知人間千年沒有聖師，妖族千年沒有妖神，其中必然有問題。你們應該也在處理這件事情。既然此事如此危險，多我一個助力，不是更好麼？”

蕭尋看著這個外冷內熱，今日終於在蕭尋眼前有些失態的女子，溫言說道：“並不是你不夠出色，而是你父行事，細緻嚴謹，未慮勝而先慮敗。你，應該就是我們的繼承者。如果我們失敗身死，以你的天資，再給你一定的成長時間，那麼這場戰鬥，還能繼續下去。這就好像我父親當年，將你父親李落夕和踏海島的宓峰留下來，當做武道巔峰的繼承者一樣。人間和頭頂這片天空的戰鬥，持續千年，至今有敗無勝，但是前人的每一次抗爭，都會為後來者提供寶貴的經驗。”

李芊芊看著蕭尋說道：“那麼你呢？你比我還小一歲，為什麼可以參與到這場戰鬥之中？”

蕭尋微笑道：“因為我不一樣。我的命格天數難算，這次抗爭，有我父聯手三位叔叔聖戰在前，又有你父數十年謀劃在後，集合人間千年精銳，機會相對來說是最好的。我作為其中最大的一道變數，可以大大增加成功的機會。”

李芊芊說道：“但即便是如此，你們還是敗多勝少。”

蕭尋搖頭說道：“你太抬舉我們了，不是敗多勝少，是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無生。對方境界高出我們整整一境，而且千年之前也是一時之傑。我也好，你父親也好，藥師前輩也好，想必都已經有了必死的覺悟。”

“不錯！”藥師推門而入，揚聲說道。

蕭尋目光轉向藥師，說道：“藥師前輩，我還有一事不明，還望不吝賜教。”

藥師點頭說道：“但說無妨。”

蕭尋說道：“我繼承父親遺志，自然會將生死置之度外，李落夕前輩身處武道巔峰，面前已經無路可走，只能佈局逆天而行。但是你呢？你如今身為九幽天魔屍，永恆不滅，修行不受頭頂這片天空所限，又有愛人陪在身旁。你為什麼也會跟著我們一起瘋？”

藥師溫和一笑，卻是在蕭尋和李芊芊兩人身邊坐下身來，悠悠說道：“我這次會上李落夕的賊船，是因為兩件事情。其一，我當年交了三個朋友，收了四個徒弟，我夫人藍靈兒也收了一個徒弟。這八個人，便是人間的八大聖師，如今看著這些友人弟子，被這片偽天奴役，我自然心中不忿，要替他們出這個頭。其二，我千年前無敵於天下，寂寞了數十年。如今這種熱鬧，我怎麼可能不湊？能與聖師妖神，甚至更強的存在戰上一場，也不枉我藥師在人間一遊。”

蕭尋皺眉會說道：“你夫人會同意麼？”

藥師笑道：“她不同意又能怎麼樣？我現在是殭屍，她難道還能把我再殺一遍？”

蕭尋大笑點頭。

李芊芊卻說道：“蕭尋。我李芊芊今生只有父親一個親人，也只有你一個朋友。這次我希望你可以勸說我父親，讓我也參與此事。”

藥師看了一眼李芊芊，卻是搖頭道：“不行。”

李芊芊問道：“為什麼不行。”

藥師神情溫良如玉，但是話語卻直接了當：“因為，你還太弱。”

李芊芊秀眉一挑，站起身來道：“晚輩李芊芊，向前輩討教幾招，還望成全！”

藥師卻擺擺手，說道：“既然你心中不服，便跟蕭尋過過招吧。若是你能贏他，李落夕那邊我便親自去說。”

蕭尋聽了立時頭皮一麻，我擦！讓我跟李芊芊動手，我必輸無疑啊！

蕭尋雖然此時戰力大幅提升，並不遜於如今的李芊芊，但是李芊芊是這小子的心中軟肋，一旦動手，心境必然難以圓融，到時候天道法則無法運用，自然是打一次輸一次。

李芊芊聽聞藥師此言，看向蕭尋說道：“蕭尋，我知道這兩年你一直想超越我，不如我便給您這次機會如何？”

蕭尋被李芊芊這麼一說，卻又有些心動。

當日巴中府前，兩人就曾約定，若是蕭尋超越了李芊芊，李芊芊就會給蕭尋追求她的機會。蕭尋如今雖然妻妾成群，但是李芊芊作為心中至愛，這幾年卻一直未曾改變。蕭尋性子活潑，其實並不是那種甘於默默苦修之人。這幾年能有如此大的進境，除了父親蕭破天功法強橫，他自己的境遇又非常奇特之外，李芊芊那遙不可及的背影，也是一大原因。

如今的李芊芊，對於蕭尋而言，其實已經並不那麼遙遠，同為人間上師，雖然蕭尋低了一階，但是他手中底牌眾多，功法奇特，就實戰能力而論，已經超越了秦暮雨，跟燎原宗主解玉展在伯仲之間。李芊芊即便再天才，也不會比蕭尋更強。

就在蕭尋猶豫之時，屋內黃光一閃，卻是又進來一人。

這也是一個女子，身穿一套鵝黃衣裙，容顏雖不如李芊芊那麼精緻如畫，但是曲線妙曼，身材卻比略顯單薄清冷的李芊芊勝出一籌。

此女同樣是蕭尋魂牽夢繞之人，此刻她已經從命運天道的初悟之中清醒過來，立時趕到了這裡。

黃妮兒說道：“李芊芊。蕭尋雖善戰，但卻對你下不了手，你不用勉強他，讓我來陪你過幾招如何？”

李芊芊見到黃妮兒，微微一怔之後，卻也明白過來，說道：“想不到你黃妮兒對於人間武道的資質並不如何突出，對於屍道卻天賦異稟。修羅飛天屍，戰力不遜人間上師，很好。既然你替蕭尋出戰，我們就先戰上一場。”

這下蕭尋立時陷入兩難之境，這場架，估計是免不了了，但是兩女之間，一個是夢中女神，一個是失而復得，無論誰受傷，都會讓蕭尋心頭難安。

這可如何是好？(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