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先仔細對照一下，看有什麼不同之處”

牧良說完，用頭盔燈四處掃射，認真檢視地面沙石顏色的區別。

半個小時後，果然發現了問題。

原來，崖壁上的沙石混合物，與崖壁岩石有明顯區別，顯然是撞擊摩擦粘連上去的。

地面上，出現一個大橢圓形的鑲嵌邊緣，其上沙石與外圍泥土顏色不一致。

結合剛才的分析結果，牧良在腦海裡，很快意想出一個新奇畫面。

無盡歲月的某一天。

火星在環繞太陽公轉時，一顆燃燒的火紅彗星，拖延出一條紅色的尾巴，迎向火星公轉的軌道。

在火星強大引力的作用下，被導向火星表面，穿越大氣層，墜落於南極冰蓋邊緣。

轟轟烈烈地巨響過後，彗星一頭扎進了幾十米厚的幹冰層。

上萬度的高溫裡，彗星本身自帶的金、鋨、銥、鉑、鈀等液態或氣態金屬與大量乾冰，以及少量滲水，在高溫高壓下迅速融合組成碳合金，經過南極冰蓋低溫冷卻凝固。

在無人干涉的環境中，????????????????億萬年漫長時光的相互滲透中，這些金屬原子與碳原子發生了質的變化。

原子結構改變，成為一種新的金屬合金，具備了可逆、可塑等新特質。

用於生產各類尖端科技產品，比如護衛機甲、穿梭星空母艦等，發揮出顯著的功能特性。

牧良暗自慨嘆，“星空偉力，真是神奇。”

經過子書銀月的提醒，他對“碳金”新合金，有了深刻的認識。

“小廚子已經打完最後一個邊洞，正在往我們這裡趕來，讓它先檢測一下含量再做打算。”

子書銀月耐不住好奇，索性穿戴上太空服下了車，與牧良一起探查這個新奇的地方。

第6火星日，上午10點半。

完成指令任務的護衛機甲“小廚子”，趕回了2人身邊，在子書銀月的語音命令下，開始對這片區域，進行金屬含量檢測。

1個小時左右。

“小廚子”用鑽探杆，打了幾個細洞，測定了天外來物的深度，計算出了圈定貴金屬品種的含量。

總計可提煉高純度各類“碳金”2萬餘克，按照星際通用價格銷售，約相當於20萬克黃金。

“這筆財富不小，我們有的是時間，小廚子辛苦5天完成挖掘，你將牧家那臺太空運輸車調來，2臺車5天來回5趟運回基地。”子書銀月熱心地建議道。

牧良像是提問，又像是自言自語道：

“這個倒是不難。

可你想過沒有，按照任務要求，無論哪個異能者接下此項工作，大機率會在打洞過程中，發現此處異常。

問題來了，此地火星鑽探總隊，必然已經探測過了，也清楚它的價值含量。

為什麼，沒人來開採呢？”

子書銀月提出了不同意見：

“切，這還不簡單。

這裡雖然單價高，但含量低氣溫低。

水手號峽谷有大量富礦需要開採，幾十年內估計都不會派人來挖掘。

就算地星本土探險隊發現這處，考慮到火星開礦，只能一隊佔一處的規定，傻瓜才會花幾十億一套裝置，佔據這處僅值4億的小坑窪。”

牧良反駁道，“照你先前的意思，我們調動牧家基地太空運輸車來挖掘，豈非偷盜行為。”

子書銀月一臉認真地解釋：

“這個不用擔心，我在領取任務時，曾經問過管事，如果有了重大發現，可否將財富據為己有。

他們的回答很簡單，在任務執行期內，可以帶走，過期失效。

也就是說，30天內，我們可以租借挖掘機運走，然後賣給某個本土基地或鑽探總隊，這並不違反原則。”

子書銀月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你還記得帝國老師講的律法精神嗎，在宇宙星際探險行動中，只要《聯盟總律》沒有明令禁止的行為或涉及的範圍，實施者無須承擔律法責任，這就是星際通用法則。”

牧良搖頭，“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管理中心這麼做，正是在透過任務考驗我們。”

牧良想了想，繼續認真分析道：

“你想想看，異能者執行任務中有了重大發現，無非採取隱瞞不報、自行攫取、如實報告三種選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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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次有了3個重大發現，夾縫水的存在並????????????????不稀罕，我老媽第一次來這裡探測，就發現了它，珍貴卻很難開採出來，這種情況肯定沒念想。

彗星隕石坑與‘碳金’連在一起，這處地方對個人來說價值很大。

如何選擇，就是管理中心評判我們異能者，價值觀念的重要依據。

我們所有的行動，天上應該都有衛星在監視，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控制範圍內。

如果我們選擇如實上報，說明追求層次很高，符合他們重用的底線標準；

如果我們選擇自行攫取，管理中心會將執行者，歸入存私心套私利一類，今後分派任務會有區分；

如果我們選擇隱瞞不報，結果自然是留待以後，想辦法自行攫取。

這可能比第二種，更讓人不放心，將會被歸入失誠失信、陰險狡猾類別。

所以，我們此次任務的選擇，很可能是管理中心，考驗誠信級別的一種隱性方式。

在這個問題上，犯不著因小失大。”

子書銀月聽得不太服氣：

“哎呀呀，不愧是未來的官場好苗子，連這麼深奧的問題，都能分析透徹，真服了你了。

那我問你，利用小廚子幫忙，算不算投機取巧，你為什麼事先沒想到這點？”

“耍點小聰明，無關大是大非。管理中心絕對不會，拿這件事做文章。他們看重的不是過程，而是行動結果。”

牧良只好耐心地再次解釋，說得子書銀月有些啞口無言。

“道理講不贏你，既然已經料到了這點，那我們只能如實上報嘍。別扯這個了，我們趕緊出發吧。”子書銀月馬上轉移了話題。

“好咧，收拾好就走。”

與子書銀月無所顧忌不同，牧良想到剛才的問題，其實身上已經冷汗直冒。

回想老媽教他的官場“慎、思、省”3字要訣，臉上盡是苦笑連連。

重新整裝出發，“小廚子”依指令駕車，沒再繞冰蓋行駛，而是回到規劃路線座標，繼續沿西方前進。

第8火星日，上午10點。

經過3個火星日的不停賓士，剛剛繞行了最南端的一個圓環。

駕車的“小廚子”跟沒事人一樣，牧良2人卻累得夠嗆。

平均200公里的時速，饒是進化者體質，也有些吃不消了。

再加上沿途沒有什麼大的發現，只好放棄了這種苦行僧式的長途旅行。

牧良設定好飛行器的飛行路線，重新更換了一塊小號能源晶體，讓其攜帶檢測儀器，以恆定的離地高度，自行完成第二圈掃描工作。

按下執行鍵，確認飛行器路線正確、檢測儀器工作正常，2人這才坐上太空車，向北減速前進。

第9火星日，下午2點。

2人驅車，來到了太陽系已知的最大火山，奧林匹斯山脈東部。

整個火山寬約600公里，盾狀火山除西側山壁是6公里以上的懸崖，東部坡度非常緩，車輛可以直接向山頂行駛，沒有非常明顯的懸殊高差。

2人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親眼實地考察一下，東側的Karzok撞擊坑。

牧良記得，飛碟起航前十幾分鍾，老媽聽說子書銀月帶了“小廚子”去火星，隨即交代他，有時間可以去檢測撞擊坑，或許會有新奇的收穫。

第9????????????????火星日，晚上8點。

飛行器傳來資訊，預定飛行路線完成，已經到達出發位置。

牧良透過火星區域網，發出新的簡短指令，指揮其向自己所在座標飛行。

由於飛行器智慧模組單一，透過區域網發指令選項太少，只能做出簡單選擇。

晚上10點，“小廚子”依照指令，將車子開到一處避風凹陷裡。

2人決定先睡個好覺，明天繼續探索。

第10火星日，早上8點。

忙碌完一切，2人穿戴著太空服，立於一處山坡上，側對從山頂乾冰雲縫隙透射而下的陽光，感受到了強烈的紫外線輻射。

雖說太空服有過濾作用，還是不敢直視太陽，避免損傷眼睛。

冰寒的風，吹不動沉重的乾冰雲，只能捲起光禿禿山崖表面的塵土，在陽光裡飄蕩來去。

含有的微量元素，折射出五光十色的線條，給寂寞的巨大山脈，平添了一絲喜悅。

向西仰望5公里外的山頂，依然那般寬大雄渾，大氣磅礴，如蒼天巨人靜臥其間。

震撼得2人，油然而生無比渺小之感。

良久之後，2人互相對視，無言地伸出大拇指，比劃它的偉大，來表示心中的讚歎。

牧良編排好飛行器的工作，駕駛太空車抵近2公里處停下，避風處固定好車輪。

2人一機，便徒步向陡峭的山頂出發。

他們出發的位置，已經是離Karzok撞擊坑最近的點，至少需要步行10公里，才能到達目標附近。

“小廚子”負責鑽探裝置的運送，牧良則抱著6個大帆布袋，擺出一副到山頂撿寶貝兒的姿態。

惹得子書銀月，嘲笑他是小財迷。

此時山頂，氣壓約60帕，引力又輕了一點。

2人一機，如履平地般一路飛奔，約1個小時，就臨近了撞擊坑。

2人站在撞擊坑邊緣，透過玻璃罩，藉助陽光的照射，清晰地看到了下面幾十米的坑洞。

一團明顯與周圍熔岩色澤不同的物質，散亂開裂，露出縱橫交錯的裂縫。

即便被厚厚的灰塵掩蓋，也能分辨出它的特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