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在敘話，錢恆突然抬頭望天。

“怎麼了？”

“好快！”

錢恆的話不明不白，但下一刻，眾人望向同一個方向，“是好快！”

諸界之外的無盡虛空，一個七個世界構架在一起的世界群飛速正接近，只是眨眼間，就與諸界撞在一起。

這一次的撞擊動靜遠勝之前任何一次，一股貫穿所有世界的時空漣漪震盪不休，連常人都能察覺到異常。

“不好！”

錢恆第一時間發現了情況，一個閃爍，出現在聶風身前，真力不要錢的湧出，修復聶風的傷勢。

聶風七竅出血，整個人慘不忍睹，世界的碰撞對內部的生靈並沒有什麼殺傷力，然而對正在突破真神正視自我的他來說，卻是一場不折不扣的災難。

他與師兄天命相合，因此能夠藉助對方的力量，透過超負荷來逼迫自己突破，然而這種命懸一線的方法容不得任何打擾，稍有差池，就會讓他被無法控制的力量反噬，死的不能再死。

此刻的聶風，身體受到的傷害雖然嚴重，可並非無法修復，他真正的傷患，在於靈魂和心靈的損傷，這是錢恆都無法處理的致命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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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還是放不下！”聶風慘澹一笑，他身上溢位的鮮血都已經消失，氣色看起來還行，可卻給人一種無比虛弱的感覺。

李尋歡看得出來，聶風的身體已經被錢恆修復大半，可靈魂卻一點點的虛弱，按照這速度，一盞茶後，他就會魂飛魄散。

步驚雲面無表情，聲音卻比以往柔和的多：“風師弟，你不用擔心太多，從今往後，你的妻子就交給我了，我保證，只要我沒死，就不會讓他們受到任何傷害。”

錢恆收斂真力，撇嘴道：“說的跟生離死別一樣，放心，他還死不了。”

李沉舟一拳轟散失控的風暴，奇道：“靈魂之傷你怎麼救，你的力量精細度，離量子級還差了一些，動起手來，怕不是先把他弄死。”

錢恆微微一笑，“你說的沒錯，在如今這個環境中，我的確拿他的傷沒有辦法，可恰好，新世界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你已經收到新世界的訊息了？”

“沒錯，新世界的法則很獨特，與我們相差很遠，講起來很麻煩，等下親身嘗試下，你們就知道情況了。”

沒有繼續解釋，錢恆展開青銅門貫通了明界，隨後拉著聶風，跨過大門，李沉舟等人也跟在後面。

門後是一個足有數十裡直徑的灰色時空漩渦，這漩渦立於空中直入雲層，氣勢非凡。

灰濛濛的大漩渦與之前一覽無遺的空間通道不同，根本看不到後面是什麼，神念也無法透過，透露出神秘味道。

駐守明界的高手們盤坐在大漩渦前，為首的正是林平之，他如今也已經是一品高手，在諸界中能夠名列前百。

“師祖，你到了。”見到錢恆，他立刻上前問好。

錢恆點點頭，“我等下要過去看看情況，你們守好入口，不要放對面的生靈過來。”

林平之點頭應是，錢恆衝眾人一擺手，“我們走。”

一行人踏入時空漩渦，一陣天旋地轉，失去了所有方向感，甚至感覺不出來前後左右上下，幾個呼吸後，周圍勐然一震，出現在一處昏暗冰冷的荒野上。

他們出現的地方氣溫極低，明明是白天，但鉛雲低垂天色極為陰沉，空氣乾燥且瀰漫著難聞的味道，大地死寂灰黑，似乎曾經被烈火灼燒過，看不到任何生機。

然而，幾乎所有人都沒有在意周圍的情形，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自身身上。

在進入這個世界後，一個無形而有力的規則作用在所有人身上，嚴密的束縛了他們的行動，能量波動被削弱了千萬倍，精神也無法外放，一身戰力連玄境都達不到。

無形法則無孔不入，彷彿置身於深海之中般令人窒息，受不了這重重束縛，李沉舟勐然發力，激發了武道真神扭曲法則的本能，一道無形力場從身體中透出，籠罩了方圓十丈，在這十丈之內，規則與原本世界相同，他仍能保持全盛。

其他真神也展開了力場，扭曲了周身法則，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感覺到舒暢。

錢恆沒有肉身，他更是在出來時就展開了力場，不然沒有肉身可依附，元神要保持存在都非常費力。

楊過抱怨道：“這個世界的法則，實在是太嚴密了！”

錢恆笑了笑，“這新世界已經可稱宇宙，而且若與我們類比，還是異相宇宙，根本法則與宇宙常數與諸界都大不相同，時空漩渦正是此宇宙晶壁與諸界法則摩擦形成，所以在這個宇宙，六星級普遍就這實力。”

李尋歡苦笑一下，“我們都被削弱的不成樣子，入品高手在這裡，戰力更是微不足道了。”

錢恆點頭道：“沒錯，這世界之前科技發達，個體修行極為困難，且就算練到頂也並不足以與之抗衡，因此國家和組織才是主宰者，可惜現在這些組織都已經煙消雲散。”

“究竟發生了什麼？”

錢恆輕輕一嘆，“戰爭，一場席捲全球的核戰爭，這場戰爭摧毀了所有文明，最終只剩下一片廢墟。

李尋歡眨眨眼，“劫氣沒有流淌過來，看來你的術算恢復了呢。”

“是的。”錢恆微微一笑，“沒有劫氣的干擾，這星球上的一切歷史都在我心中。”

步驚雲咳嗽一聲，“先不要說這麼多，風師弟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聶風在進入新世界後，就陷入了沉睡，無論怎麼都叫不醒，不過在眾人看來，他的靈魂已經不再持續凋零，反而穩定了下來。

“他已經沒事了。”

錢恆給出了他的判斷，“之前他的傷，是由於自我靈魂能量混亂導致，在新世界，由於法則壓制一切能量波動，靈魂能量也不例外，所以他自身的靈魂能量已經不足以傷到自己，現在只要在這裡休息幾個月，他就會慢慢恢復。”

聽到這好消息，步驚雲終於放下心來。

李尋歡道：“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的本體肉身就在你的故鄉，而你的故鄉似乎就是一個與諸界法則不同的世界，聽起來和這裡有些相像，會不會就是這？”

錢恆搖搖頭，“這裡的確和我的故鄉很像，可惜並不是，不過，我的肉身應該就在這個宇宙的另一個世界。”

“嗯？”

錢恆解釋道：“你們無法看到界外情形，我卻可以看到界外這宇宙的形狀，這個宇宙實際上是由七個世界構架而成，而這個世界，只是最外圍的一個，另一方面，我也隱約感覺到了我的肉身就在這七界在最中心。”

李沉舟嚴肅起來，“這麼說來，這應該就是第二劫了？”

錢恆並沒有告訴其他人陳昂和獨孤鳳的事，但並沒有隱瞞滅世九劫的存在，所以眾人都清楚錢恆肉身所在，就是第二次大劫。

龐斑之戰，八界高手損失了近三成，浮空戰艦和不死神樹也受損，深藍魔王沉眠不醒，損失之大即使現在看來依然讓人咋舌，如今雖然諸界今非昔比，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錢恆點頭道：“沒錯，不過這一次，恐怕我們沒辦法先發制人了。”

新宇宙法則太過嚴密，達不到武道真神，戰力最多達到天人，這種實力上場，不過是送死。

李尋歡皺眉道：“術算能用，你能算出危險究竟是什麼嗎？”

錢恆點點頭，“我正在算。”

他的精神之火劇烈燃燒，先天神算遠轉到極致，卦象不斷變幻，演繹出種種畫面，藉助黃石天書的玄奇力量，不斷追朔過去，尋求歷史的真相。

這世界以科技為主導，也存在武道，只是由於威力不足，相比科技已經邊緣化。

大約在十年前，核戰突然爆發，整個世界都化為了廢墟，輻射遍地都是，人類幾乎滅絕。

五年前臨安城，時空通道開啟，另一個世界的人類出現，建立了一些聚集地。

反覆推演數次，錢恆並沒有發現足以威脅到他的存在，可這反而更讓他感到不安。

若是能夠避開他的推算，那必然是武道真神級別的存在。

他的實力被壓制在玄境，憑藉真神扭曲法則的本能，核彈對他毫無殺傷力，但在精神無法外放感知受限的情況下，卻不一定能夠擋住其他真神的突襲，若是掉以輕心，陰溝翻船不至於，但受個傷卻完全有可能。

他把推算結果公佈，李尋歡道：“情報還是太少，我們根本無法做出判斷。”

錢恆點點頭，“目前看來，以我的實力足夠橫行，接下來我親自調查，你們就守在時空漩渦，防止有人突襲我們老家。”

李沉舟沉聲道，“你單獨行動是否有些託大，如果真有真神級的高手偷襲，你不一定能夠全身而退。”

錢恆搖搖頭，“正是因為有危險我才決定要獨自去，我有把握自保，但你們不行，若是折在這個宇宙，那我們就虧大了。”

他頓了頓道，“這宇宙與我們世界法則差異太大，就算是誕生了什麼絕世魔頭，突然殺過來它也沒辦法適應，你們一擁而上，八成就能解決它，可若是都跟我前往中心，反而可能會讓它衝過去。”

李尋歡點頭認可了錢恆的說辭，新宇宙感知受限，他們根本無法確定是否有人潛伏，只能小心警惕。

“你準備怎麼做？”

錢恆笑了笑，“當然是深入虎穴了。”

……

一處廢墟中，幾百個一身麻布的男女老少正在工作，他們一臉麻木，將錐形長棍對準地面，長棍前段放出光亮，像是大號的手電筒，光亮反覆掃描同一片區域，直到滴的一聲後，才會挪動腳步，繼續掃描下一塊地面。

在他們身後，幾個身披鐵甲背掛披風的兵士手持刀槍，冷冷注視著工人，而在兵士之後，一輛皮卡之前，詹姆斯身穿一整套防護服，躺在沙發上，優哉遊哉的看戲。

“噗通！”

一名工人突然跌到在地，周圍人上前檢視，發現他已經沒了氣息，只能把他拉到一邊，然後繼續工作。

“又一個！”

詹姆斯嘿嘿一笑，對著麥克道：“現在已經四十九個了，只要再死一個，你就輸了。”

麥克氣憤道：“你個混蛋，扣下了這幫奴工的防護服，赤身暴露在強輻射地，怪不得他們死的這麼快，你這是作弊！”

詹姆斯聳聳肩，“你當時和我打賭可沒說一定讓他們穿防護服，我這是合理利用規則。”

“哼！我可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大，居然敢這麼幹，你就不擔心任務完不成，被打小報告嗎？”

詹姆斯哈哈大笑，“真是太可笑了，誰敢打我的報告，就算是臨安那個秦檜，也不過是總部故意用來羞辱這些漢人的傀儡，他根本就不敢得罪我們，上次我路過臨安，他直接送我了兩百個女人，等到這批人死絕，我只要把這些女人送去幹活，還是能補上差額，任務還是可以完成。”

麥克一驚，“怪不得你一直不肯出來，原來是躲在家裡玩女人，只是你這傢伙未免也太無情了吧，剛剛玩過的女人，卻送去幹必死的活？”

詹姆斯一臉疑惑道：“我的朋友，你不會到現在還沒有明白我們的任務究竟是什麼吧？”

“不是清理這個核戰廢墟的輻射嗎？”

“NONONO！天上飄著的輻射雲沒個幾十年散不盡，我們清掃過的地方，只要一下雨就又有了輻射，你說現在的工作有個屁用，我跟你說真的，我們的工作，其實就是利用各種手段合理合法的弄死這些亞洲人！”

麥克陷入沉默，過來一會兒，說道：“不得不承認，你說的的確有道理，只是我以往並沒有這麼想，不過我不大明白，組織為什麼要這麼做？”

詹姆斯攤手道：“我怎麼會知道，我們都是小嘍囉，在這個邊緣世界可以作威作福，可你很清楚，來這裡的人實際上是被發配的，我是得罪了人，你同樣是，那些機密什麼的，我們最好不要打聽，不然一定會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