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另一個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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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純陪陪你阿孃,阿婆給你們做午飯。”

拍了拍小純的肩膀,李嫂邁著顫抖的碎步走了出去,順手給兩人關上門,房間頓時變得有些微暗。

小純不動聲色的環視了一個整個房間,空蕩了許多,狗娃的一切東西都不見了影子。

紅珠看著小純默不作聲,便問道:“小純在想什麼呢?”

搖搖頭的小純收回視線,小純把目光放在了紅珠隆起的肚子上,抬起自己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放上去,感受著另一個心跳。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一個聲音:“阿爹,我們也進去吧!”

門外阿天說著便推開了門,午後的陽光頓時隱去了身影,房間裡多了一股涼風,小純縮了縮脖子轉頭看向阿天。

看見兩人向自己看過來,阿天頓時眉開眼笑道:“阿孃,我和阿爹來看你了,我們也要和妹妹說話。”

走進來的阿天,一把坐到小純旁邊,然後緊貼了小純:“小純哥哥,阿爹也要坐過來,我們一起看小妹妹。”

聽了阿天的話,小純的反應就是看向紅珠,只見紅珠聽了阿天的話,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阿天,你別胡說,你阿爹不在了。”

“阿孃,你也和阿婆一樣是騙子,明明阿爹就在家裡,你們竟然說阿爹不在了,騙子。”

阿天一聽這話,立馬憤怒站起身:“我討厭你們,你們這些大騙子。”

眼角帶著淚花的阿天轉身就跑了出去。

李小純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沉默著。

“小純,你去陪陪阿天弟弟吧,阿孃累了想要休息了。”紅珠一臉的疲憊,眼孔微微收縮,小純想了想站起身,給紅珠蓋好被子後便走了出去。

關上門,小純看見阿天一個人在院子裡嘀嘀咕咕著:“阿爹,為什麼他們要說你不在了呢?我明明看到你就在家裡啊?嗚嗚,阿爹,他們都是騙子。”

“阿天。”小純走到阿天的身側,蹲**子。

“小純哥哥……”阿天淚眼朦朧的看向小純:“小純哥哥,我沒有胡說,阿爹明明就在家裡。”

“恩。”小純點頭。

“小純哥哥你真的相信我?”阿天眨巴一下眼睛確認。

“恩。”小純再次點頭。

“小純哥哥,你真好。”

阿天用滿是泥土的手擦了擦臉頰,然後站起身。

“對了小純哥哥,我還沒有給你糖,阿爹說,一個人吃光光了那是壞小孩,小純哥哥你等我一會兒,我給你拿糖去。”

說著阿天跑回了廂房,接著又跑了回來,雙手放在背後。

“小純哥哥,你猜猜有多少?”阿天忘記之前的不愉快,調皮的看向小純。

小純側頭想了想,然後伸出自己的右手,展開五指道:“五。”

“小純哥哥真是厲害,這是你的那份,我沒有動哦,我自己的也沒有動,我等著小純哥哥一起來吃。”

接著,阿天把手拿出來,上面放著幾顆帶著血漬的糖果,而阿天像是沒有見到一般的,把糖果遞給小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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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從廚房裡一出來,便見道阿天手上是幾顆血色的糖果,頓時面色一白,

趕緊過來一掌拍開,頓時糖果全都落在了地上,李嫂無視底下的糖果,

而是滿臉不敢置信的看向阿天嚴厲道:“阿天說,你這糖果是哪來的?”

“阿婆,你這個騙子,這個糖果是阿爹給我的,這是小純哥哥的,你不許拿走。”

阿天蹲**子,一顆顆慎重的撿起。

“阿天你不許動。”

一把奪走阿天手的糖果,李嫂彎**撿起最後一個,接著轉身就走向廚房。

“阿婆,你把糖果還給我,這是要給小純哥哥的,你不許拿走。”

阿天追在李嫂身後,然而平常腿腳不利索的老人,這會兒卻走得特別的快。

李小純看了看之前糖果落入的地方,便追上阿天和李嫂的腳步,

小純一進去廚房便見到李嫂把糖果都丟進了火堆,且一把拖住想要進去拿出糖果的阿天。

門口的小純看著被燒著的糖果,火光之上微微扭曲,帶著一股血腥味被燃燒。

飯桌上,只有阿天和小純兩個人,特別的冷清,而阿天總是喜歡一個人嘀嘀咕咕的和著所謂的阿爹說話,偶然詢問小純的意見,小純一律點頭應下,或者沉默。

而,原本就沒有什麼小夥伴的人,此刻村裡的小孩子更是不敢接近。

夜間,總是很快來臨,依舊是小純和阿天兩人睡在廂房裡頭。

門外,總會漏來一些風兒,進入著房間裡頭。小純翻了個身,把自己埋深一點。

“阿爹,為什麼他們都看不見你啊?”阿天的聲音依舊帶著稚嫩。

“阿爹,你是說你只會晚上出來嗎?為什麼要晚上啊?那為什麼阿婆阿孃他們都看不到你呢?”阿天的一句又一句的疑惑。

“阿爹,你給我的糖果被阿婆燒了,嗚嗚……”說著說著,阿天輕聲哭泣。

睡意中,小純被一陣哭聲吵醒,首先鑽入鼻尖的是一股血腥味,皺了皺眉的小純微微的睜開了眼,便見另一個床頭處,阿天埋頭哭泣。

然而讓李小純最是注意的便是輕拍著阿天背部的血手,身形不是很清楚。

像是感覺到注視,那人猛然的轉過頭來對小純笑了一下。

小純頓時心中一緊,立刻閉上眼,接著感覺腳步聲往自己的這邊走來。

頓時想起楊爺爺說的話,對於魂,首先氣勢上不輸,是從心到身的不害怕,小純在給自己打氣的同時,感覺越來越近的注視。

“阿爹,你在幹嘛?”阿天抬起頭,微微抽泣的不解。

這時腳步頓下,小純立即睜開眼,口訣旋轉心中,劍從心引,以指驅使,喝道。

“破!”只見一道微白的光芒一閃而過的沒入那人眉心。

“啊!”慘叫似乎碎裂在耳邊,原本就不穩固的人形立即消散。

不過幾息之間的較量,等阿天反應過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看見,便愣愣的看向小純道:“小純哥哥,阿爹呢?”

“睡了。”

小純眨巴了下眼睛,然後有些疲憊的往後躺下睡去。然而小純破的不過是阿天小小的執念,要真真除去,讓阿天分清現實這還得楊越來才可以。

小純累極睡下之後,什麼都沒有聽見。

風漸漸走進了李嫂家,然後停在了門院之外,一會兒變成了狗娃的樣子,滿身的鮮血還沒有被洗去。

狗娃緊緊地皺著眉頭,然後推開門院走了進去。當走到廂房想要進去的時候卻被一道微白的光芒給擋住了去路,狗娃伸出了血肉模糊般的手,想要推門進去,眼眸中閃過驚恐,便縮了縮手退了回來。

走到自家阿孃房門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是怎麼都走不進去。

最後狗娃來到了自己的房間,還沒有走去的時候門便自動開了起來。

狗娃想也沒想的邁開步伐走了進去,在進去的那一刻,狗娃變成了平時的模樣,但是眼眶卻是微紅,臉色蒼白。

床上,狗娃見到自家的媳婦冷得縮了縮脖子,又繼續睡下去。走進去,坐在床沿上,狗娃看著自家的媳婦,越看越怨。

這時紅珠蹙眉醒來,輕嘆一聲,便摸索著身邊,那裡是一片冰涼,紅珠才驚然發現,曾經的溫暖不在了。

狗娃看了一會兒,然後站起身脫下衣服,躺在了紅珠的邊上,往紅珠靠去,掠奪熱情。

紅珠只感覺一陣陰冷入侵,隨即緊了緊被子,依舊沒有從睡夢中醒來。

搖籃開始搖晃著,一聲又一聲,似乎哄孩子一般,而只有紅珠一人的房間裡,頓時多出了一個人。

“嘻嘻嘻……”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在輕笑著,帶著歡愉。

“誰?”紅珠突然從夢中驚醒,才發現這個時候已是天亮得發白。

“紅珠,起來了嗎?”

這時候,李嫂從外面推門進來,然而卻感覺到一個冷風從自己的身邊劃過,李嫂心中一個驚悚,面色不變的看向紅珠道:“來,洗下臉,水我已經給你倒好了。”

“舅娘,你身子不利索,這事我來做就好。”紅珠套上外衣,起身走下床。

“可是好些了?”李嫂擔憂的看著紅珠,有些不放心道:“你還是多躺一會兒,你現在可是有身子的人,孩子他爹的事,別多想。”

“我好多了,孩子還有兩個月才出生,沒事的。”慈愛的看向自己的肚子,紅珠眼中生出了些許希望。

“你肚子這麼大,我有些擔心……我那孩子又去得那麼早,我們李家真是對不起你們娘倆,害得你們受苦了。”

李嫂心裡頓時不好受了起來,之後的日子,家裡的一切恐怕都要落在紅珠身上了,李嫂痛恨自己老得太快,什麼都幫不上。

“舅娘,沒事的,都會好起來的。”

紅珠笑著安慰李嫂,然後走向洗臉盆。看著紅珠強顏歡笑的樣子,李嫂更是心疼不已。

面色蒼白的紅珠,還帶著身子裡那小的,多少讓李嫂心生不安。

水盆裡的水很清澈,紅珠把長長的頭髮拋擲腦後,拿起臉盆裡的帕子微微擰了擰,準備擦臉的紅珠卻在盪漾的臉盆中看到了另一個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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