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他,被捆綁著,然後丟在床上,蓋上厚重的被子。
被單已經看不清原來的花色花紋,帶著一股被曬的味道。
黑色的蚊帳,牢牢套住那木架子的床,床墊下面的幹稻草,還有些已經爬出了床沿。
木架子的床,下面的空空的,泥土和著石灰混著的地面,是用大錘子一錘又一錘的用力敲上形成的堅硬,此時出現了一個小洞口,深不見底,卻冒著一股股的寒冷之氣。
劉志軍睡熟不久,突然睜開眼醒來,他用力的掙脫,卻掙不開身上的捆綁。
低下腦袋,劉志軍蜷縮著身子,然後用牙齒去咬那身上的繩索。
今晚的夜守只有兩個人,因為昨晚的緣故,其他人都是一臉睡意濃濃的樣子,所以這兩人便自告奮勇的站出來夜守。
“唔,什麼聲音?”門外裹著被子的人,帶著睡意迷糊的睜開眼。
“這大晚上的不是蟲鳴就是狗叫,要不就是老鼠,還能有什麼聲音。”
坐在他對面的人說著,然後站起身,拿開被子道。
“你先清醒著點,我去個廁所。”
“恩,你快點,我等下也要去。”
農家的廁所,便是一個大坑,幾塊木板靠著,中間留下一個縫隙,可讓人踩到上面蹲著。
而邊上則是一個木頭圍住的長方形豬圈,這裡並沒有養豬,而這個房間,也是以前遺留下來的老房子,便是給這些知青住的。
他走去廁所,並沒有帶著燈火,就著月光,慢慢摸索著往前走去。
這個房子很大,有好幾間臥房,剛好兩個兩個人住,住不下的便往二樓去住。
這些都是暫時的,因為知青剛來怕他們不習慣,便讓他們住在這個地方。
而這邊離其他人間的房子有些距離,大概三四十米的樣子,這邊只有兩個空房子,一個是男知青住的,一個是女知青住的。
廁所是每戶沒家都獨有的,一般是在農家的左側,是從屋裡的廚房那邊的小門進去,也可以從門外進去。
他並沒有從屋裡的廚房去,而是從門外走去的。門外進去並沒有直接到廁所,而是要經過一個放置柴禾堆的地方之後,才會走到豬圈,再進去就是廁所。
上面蓋著茅草,所以會漏一些月光進來。他快步跨過放置柴禾的地方,
走過豬圈,然後待要脫下褲子的時候,卻發現身後多出了輕微的腳步聲向自己走來。
“怎麼回事?都半天了還沒有見到人回來,難不成掉到廁所裡不成?”
坐著等的人,沒見到去廁所的人回來,便剝開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
然後站起身,拿著邊上的手電筒,往廁所的方向走去。
房裡的響聲還在繼續,沒一會兒,劉志軍爬起身,抖掉身上的繩子,然後便往門邊走去。
走到門口的劉志軍站了一會兒,伸出手的時候,門外的鎖突然掉下來。
劉志軍拉開門,外面並沒有人,只是在門邊的涼蓆上,看到兩張被子已無人蓋。
劉志軍並沒有東張西望,而是直接跨步走了出去。
劉志軍的房門正對著大堂裡的門,光著腳丫子的他,悄無聲息的拉開大門,然後往外面走了出去。
夜深人靜,劉志軍在院子裡轉悠了一會兒,才走出去。
泥巴上鋪著石塊,因為之前的雨而變得有些溼。
劉志軍只知道往南邊的路走去,無視著有些路段上沒有石塊鋪著的泥水。
月亮出來得很晚,這個快要十五的晚上,殘留著淡淡的月光。
隨著月光的照射下,劉志軍的影子上,多出了一個黑色的影子,隨著他的步伐越來越長。
而他晃動的右手,拿著一個帶在滴血的金絲邊眼鏡,在這月下,特別的顯眼。
這時,一戶人家有人夜起出來,迷糊著的他見到的是劉志軍遠去的背影,只是疑惑著這大晚上還有人出來,並沒有多想的他,去了躺廁所之後,便扶著腰身走回去繼續睡覺。
“媳婦,剛剛我在外面看到了一個人。”上床的他,閉著眼對著枕邊人,喃喃的說著。
“這大晚上的哪有人會出來,肯定是你眼花了。”
他的媳婦嘟囔翻了個身,然後扯了扯被子,把自己矇住道。
“睡覺睡覺,等下明天沒睡飽,我跟你沒完。”
外面,劉志軍的腳步不是很快,像是揹著一個人一般,劉志軍走了一會兒,然後又停了下來,他的額頭已經開始出現了汗水,可是那雙半眯的眼,卻不曾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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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劉志軍的離開,這些知青們並不曾發覺,還在睡得香甜無比。
而第一個去廁所的人,在感覺到身後傳來的腳步之後,便止住了往木板上踩去,脫褲子蹲下的動作,僵硬著身子,細聽。
然而這腳步聲,並不是他覺得熟悉的腳步聲。細想著不會是有人也要去廁所,如他一樣沒帶電筒的緣故,他緩緩地向左側看去,然而在身後的那段路徑,腳步聲沒有了,可是他也不曾又見到人。
依稀漏下的一兩束淡月光芒,他看到的只是慘白的地面,以及前面那放著柴禾的烏黑一片。
“是張勝同學嗎?”
他咽了咽口水,然後問道。
“張勝同學是你的話,回答一聲。”他的聲音加大,然而還是沒有人回答。
“我不記得張勝同學有惡作劇的習慣啊?真是不明白。”
他嘟囔著,然後往木板那一站,就要解下褲子。
這時候沉下去的腳步聲再次響起,而且感覺已經走到了豬圈這邊。
他不耐煩的雙手拉著褲子,帶著怒氣往左邊看去。
“張勝同學,你有完沒完,來都來了,就一起上廁所,有必要這麼神經兮兮的嗎?不知道在這晚上人嚇人嚇死人啊。”
然而,依舊如之前那樣,聲音消失,人影不見。
“有病啊大晚上的。”
不再理會這場鬧劇,此時這並不是重要的事,無視著左側再次傳來的腳步聲,他解下褲子。
這時,腳步聲已經走到了他的邊上,然後停下,帶著輕微的呼吸聲就在他的頭上,月光恰巧在這個時候被隱去不見,他蹲**子往上看去,什麼都沒有看到,然而呼吸聲卻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