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是個沒人要的嗎?”
看到小純,這人心中一暖,似乎有了說不完的話題。他的聲音稚嫩,而且整個人黑乎乎的,頭髮粗糙而且很亂。
身子瘦小,只有十來歲的樣子,然而那雙眼眸,在火光的倒印中,很是明亮。
看到小純,這是第一個聲音中沒有對自己有惡意的人,他嘮嘮絮絮的說:
“你不說肯定也和我一樣,他們都說我是不祥的孩子,所以阿爹阿孃他們才會被我害死,叔叔叔娘也說我只會帶來災難,所以都不要我跟著。”
男孩的聲音中帶著無人訴說的悲傷與委屈,眸中只有悲傷沒有淚光。
想起師父書信中,自己的曾經,小純覺得自己很幸運,身邊的人都對自己很好。
所以待男孩說完沉默的看著小純的背影時,小純側過身,坐起身,看著不遠處的男孩,
男孩很小的一個人,枯黃的雙手抓著樹枝,偶爾往火堆裡添上幾根。
“叫什麼?”
小純打量著這個髒兮兮的男孩,他似乎很懼怕自己,那添柴禾的手,微微顫抖著,顯示著自己的慌亂。
“李、李三、三山。”
男孩在小純側過身子的時候,便已經轉過頭,看著火光不敢亂瞧,而且剛剛的順言順語,在小純的視線下,也變得結結巴巴了起來。
“多大?”小純似乎並沒瞧見男孩的緊張,而是繼續發問著。
“十、十三歲了。”男孩李三山不知道如何與人相處,然後又新增了一根柴禾,這是他白天存放的。
對於這個男孩李三山所說的年齡,讓小純很是訝異,因為這個孩子看起來就只有十來歲的樣子。
“住這裡?”小純的心思一閃而過。
“恩,才,才住三天的,我並不知道這個是,是你的房子,所以……”
李三山的心思很是敏銳,雖說小純冷言冷語,但是他卻聽出了裡面的溫暖。
自從阿爹阿孃去世之後,從來都沒有一個人這麼好好的對他說話,每個人看到他都是嫌棄排斥的表情,沒有罵他就不錯了。
然而小純只是問了幾句,便點了點頭,復而躺了下去。
“別吵。”小純說完便閉上眼睛,睡了過去,這回是真睡著了。
男孩李三山在小純躺下去之後,才敢側過頭去看小純,在看到小純沒有把髒亂的自己趕出去之後,頓時松下了一口氣。
在之前他就一直害怕著被趕出去,因為這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個能安住的地方,他不想被趕走,也害怕被趕走。
此時躺著的小純已然成了男孩李三山眼中的好人,雖說小純給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但是他卻覺得這人給他的是溫暖的感覺。
男孩想要叫起小純,害怕他冷到,但是想起小純睡前的一句話,他閉上了到嘴邊的話語,然後往身後的乾草中躺下,睡了過去。
夜,很靜,在這快要臨深夏的季節裡,蟲鳴還在忙碌的徹響。
這時候,稻草茅屋之外的一顆大樹下,出現了一個人影,遙遙的望著茅屋,喃喃道:“終於……找到了……”
第二天小純起來的時候,這個男孩還在熟睡中,小純只是瞧了一眼,然後便邁開步伐往門外走去。
小純的包袱裡頭放的東西很少,也就兩件衣服褲子,然後一隻毛筆和一沓黃紙以及黑色盒子,再就是一個啞鈴,小純師父留下的一個啞鈴。
男孩李三山在小純打開門的時候便已經醒來了,緊接著一個激靈的坐起身,縮在一角,待小純走出去之後,便想也不想的跟上去。
一路來,小純的步伐比之昨天慢上的不少,而身後那個叫李三山的男孩卻一直跟著小純,不遠不近,每每看到小純停步便往一邊的大樹躲著。
他小心翼翼的樣子,讓聽到身後動靜的小純只是眸光一閃,卻並沒有回頭的繼續趕路。
終於在太陽正午的時候,小純停下腳步,在一顆大樹之下乘涼著閉上雙目,用腦袋枕著雙手。
男孩李三山看到小純停下的時候,也停下了步伐,然後悄悄的看向小純,待看到小純似乎真睡了之後,
然後環視這個地方,看有沒有吃的,男孩很累很餓,可是卻想要跟著小純,所以一刻不敢停下。
深夏,這深山裡,有些野果已經熟了,而小純停歇的位置便是有野果熟透的位置,而且果樹不高,很容易爬上去。
看到熟透的果子,男孩李三山眼前一亮,然後看了看沒有動靜的小純便跑過去,快速敏捷的爬上樹,摘下一個咬上幾口,覺得味道不錯後,便咬在嘴裡,伸手去摘下其他。
男孩李三山摘下果子後,小心翼翼的走到小純身邊,把果子放下,然後遠離了幾步。
小純並不是熟睡,所以在男孩李三山退去兩步之後,便開口道:“什麼目的?”
“啊?”男孩有點茫然,還有著被抓包的無錯,雙手不知道擺放在什麼位置,想要抬頭去看小純,卻把頭往下低下了幾分。
“你跟著我。”小純比沒有睜開眼。
好半天才明白小純話的意思,男孩李三山微微抬頭,看著依舊閉目的小純,結結巴巴回答道:“沒、沒有,沒有,我沒有跟著你,不、不對,我,我跟著你,我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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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純睜開眼,看著眼前無措的人,神色冷峻,薄唇微微吐出一個字道:“說!”
“我……我,我沒,我不是……”男孩已經快要急哭了。
“沒有目的?”小純冷言。
“沒有,沒有,不,不,我,我有,你能不能,能不能帶我,帶我一起,一起走出這個山林,我迷路了,我那天被狼追著跑,然後,然後就迷路了……”
男孩李三山的話越來越小。
“住哪?”小純習慣了用最少的字表達自己的意思,然而沒有楊若梅在他身邊,已無人理解。
“啊?”
男孩瞪大著雙眸看向小純,可是卻不知道小純的意思,張開嘴道:
“我,我一直住山裡的,我,那狼,掉進坑,坑裡了。”
男孩李三山的答非所謂,讓小純之好再次問道:“之前你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