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
一個粗獷的聲音壓低著嗓子,在某個角落裡響起。
“一切很順利。”另一個聲音如此回答。
沉吟了一會兒,粗獷聲音的人突然出聲:
“你先回去,記得別讓人看見了,特別是和李小純相熟的人。”
“我明白。”話音剛落,這人便鑽入了灌木叢中,如來時,悄聲離去。
緊接粗獷聲音的人快速朝那哭哭笑笑的眾人走去,似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良久,粗獷聲音的人突然問道:“還有誰家的孩子沒有找到?”
“都到齊了,不過這些孩子?”沒有小孩失蹤的人家回答。
那邊石老漢也是一臉激動地抱著自己的孩子,看著好久沒有出門的孩子突然來到這裡,讓石老漢難以接受,
不過檢查之後,孩子還是之前的樣子,頓時讓石老漢這心寬鬆了不來。
左手邊則是李三山,還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可以說都是現在孩子的通病,
不過,所有的親人們對此都沒有那麼的反應激烈,在他們心中,找到孩子,便是最好的。
“找到孩子的人家,把孩子帶上去,其他人,繼續挖水溝,記得天黑之前,我們比較走出禁忌之地。”
村長緊緊地抱了抱自己的孩子,然後把他交給其他人,自己則是拿起腳邊的鋤頭,開始努力幹活。
“是,村長。”
找到孩子的人家,歡天喜地。石老漢雖說很想抱著孩子回去,但是李小純的突然不見,
讓他擔憂不已,最終如同村長一樣,把自己的孩子和李三山一起交給其他人抱回去。
然而,眾人都沒有發現這些孩子中的脖頸處,手腕處多出的絲線來。
這些絲線緊緊纏繞著他們,似乎只要輕輕一拉,便可讓他們同時身首異處。
天色出現的明亮,但與之前的有所不同,
並不是之前晴天的樣子,而是處處透露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來。
這天,只是依稀天亮,便停了下來。
周邊很是寧靜,眾人都不由得縮了縮脖子,一同感覺到自己的脖頸涼颼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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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氣,怎麼……”
石老漢不由得抖了抖身子,然後有些賊頭賊腦的看向邊上的人,沒想到邊上的人和自己差不多,頓時取笑了對方。
尋找李小純只有相熟的幾人,其他人繼續忙活著。
不過石老漢不知道為何,在村長分配人員之後,總是不由得把目光調向一邊忙碌著的村長。
石老漢知道自己是個粗人,但是並不笨。
在來之前老村長就說了李小純的作用,可是現在李小純不見了,
村長卻是一點都不急,像是隨意打發他們幾人意思意思去找而已。
“石老漢你一直盯著村長做什麼?”石二一看到石老漢的表情,立馬疑惑的開問。
“沒。”石老漢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撇去心中的疑問。
在石老漢幾人離去的時候,村長突然直起身子,撥出了一口氣,
一邊擦著額頭的汗水,一邊往石老漢他們離去的方向看去,
最終,他神色未明的把目光放到了寒水潭這邊來,隨即村長的表情中,帶著隱隱的興奮。
在落入水中之後,李小純立即感覺到一股冰刺穿過皮層,刺疼骨髓,讓他一下子僵住了身體,無力反抗的沉了下去。
水中的溫度,讓李小純無法睜開眼,只好閉上眼睛,儘量的往上蹬去,
可讓李小純有些失措的是,明明是往上的,可是自己的感覺卻是往下而去。
寒水潭水很深,李小純已經感覺自己在水中很久了,全身都快變得僵硬,可是還是沒有落到最底。
猛然,李小純感覺自己身邊纏繞著髮絲,是的,髮絲,並不是水草。
然而,李小純已經無法再繼續感覺下去,因為寒水潭的溫度,已經把他冰凍住,落入了最低邊。
似乎是很漫長的時間,又似乎是很短暫的瞬間,李小純發現自己睡在一個房間裡,一個陌生的房間裡。
睜開眼,李小純有些莫名,摩擦著手掌,還是可以感覺出,那冰涼的感覺來。
坐起身,李小純打量著這個房間,又隱隱的不同,這裡有著其他人的存在。
是女子的胭脂味,不是很濃,這種味道,李小純在一個人的身上有聞到過,不過卻一時想不起來。
“呀,你醒來,阿爹剛剛還想讓我叫你起來咧。”女子聲音清脆,推開門的瞬間便走了進來。
李小純一抬頭,這人顯然便是阿水,可是此時她卻沒有那股冷意,而是帶著鮮活般的存在,想著李小純便下意識的開口道:“阿水你怎麼?”
“什麼?你睡傻了?還不快起來,阿爹可是在堂屋那裡等了很久了。”
這個像是阿水的女子言笑晏晏的走近李小純,一把把他拖起身,然後拿起床頭的衣服給他穿上。
對於這個阿水的動作熟練,讓李小純有種錯覺,這是自己的媳婦。
想著,李小純心中越發的不自在,便輕手揮開阿水的幫忙,耳尖微紅,無措著快速穿上外衣,緊接著落荒而逃般,跑出了房間的門。
身後的阿水表情帶著不解,然後抬步緊跟了上去。
一踏出門,李小純便僵住了身子,這個地方分明就是石老漢家裡,而且剛剛出來的房間,便是自己不曾進去過的房間。
“怎麼了?”阿水莫名的看向李小純,從他醒來之後便有所不同。
聽到阿水的問話,李小純下意識的搖頭,然後往堂屋走去。
堂屋裡,一位白髮老人在跪在祖宗的排位前,聽到李小純的腳步聲傳來後,便站起身,拍了拍褲腳,轉過身來。
這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仔細看著有點像石老漢,但又不同。
看著老人,李小純一句話都沒說,就這樣僵直著身子沉默。
老人似乎沒發現面前這個人的不同,自顧自的說著一些李小純一句都沒有聽進去的話。
不過李小純抓住了幾個字眼,什麼才搬過來,什麼這是村人幫忙建起的屋子,什麼感謝,什麼明天的話語。
末了,老人來了句,讓李小純繼續去休息。李小純點了點頭,便轉身回房繼續睡覺。
阿水並沒有跟上李小純,而是留在了老人那裡,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夜,很快降臨。
李小純雖是閉著雙目,可不曾睡著。
突然一股陰冷的氣息傳來,門一下子被開啟,緊接著便是一個輕盈的腳步聲。
在落步的第一時間,李小純便知道這是阿水,所以李小純並沒有睜開眼,而是等待著阿水之後的動作。
突然,一個冰冷的東西,劃破被子刺入了李小純的胸口。
“你?”
李小純突然睜開眼,可是眼前的人卻已神志不清,面色猙獰,頭髮漸漸發白,
而她的嘴裡一直唸叨什麼,永遠,永遠一起的話語。
“咚、咚、咚……”
心跳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就這麼的出現在李小純的耳邊。
帶著迷茫李小純在睜開眼,想說什麼,卻突然發現一張嘴便是一口冰冷刺骨的水。
這一下,李小純立即清醒過來,原來不過是夢一場,而自己還在寒水潭裡頭。
“咚、咚、咚……”
可是,那讓李小純為此醒來的心跳聲漸漸弱去又漸漸加大。
這讓剛想要閉上眼睛的李小純再次強睜開著雙眼,往自己的前後看去。
寒水潭之中,並不如其他水潭,看不清水下的一切,而是清可見底。
李小純往下方看去,什麼都沒有,水下不過是一大塊無邊無際的石塊而已,而自己離最底,不過是一米之距。
然而,心跳的聲音還在,李小純微微蹙起眉頭。突然一股窒息的感覺向自己襲來,這是缺氧的前兆。
李小純雙手捂著自己的嘴鼻,雙腳用力往上蹬去。然而才一動腳,李小純便感覺到自己的鞋子觸到一個什麼東西。
下意識的李小純尋找看去,突然一張蒼白的人臉,就這麼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李小純的眼簾,李小純心中一驚,用力的便是往上一瞪。
頓時想起,那一晃而過的臉,頗為熟悉。
待細看去,這人顯然就是李小純一直追尋著的阿水,
可是此時她卻是氣息全無,緊緊地貼在水潭底部,白色的頭髮,散開在,盡在水底張揚。
腹中的空氣越來越少,李小純已經開始出現了眩暈的感覺來。
“咚、咚、咚……”心跳的感覺還在繼續著。
而,李小純已經顧不得這些,雙腳用力的往上踢騰,
然,就在上升的時候,李小純突然瞥見了阿水的右手邊,緊緊貼著一個黑色的包裹。
是下去,還是往上離去,李小純心中沒有任何把握。
突然,阿水的手指動了動,李小純心中一發狠,帶著眩暈俯衝了去。
可就在李小純的手,要觸碰到黑色包裹的時候,阿水的手霎時間,抬了起來,一把的緊緊拽著李小純的手腕,雙目瞪大,帶著陰狠。
眩暈中,李小純看見了阿水得意無比的笑意,而快要碰觸到黑色包裹的手,也因此停頓。
已經無力掙扎的李小純漸漸閉起了雙目,暈了過去。
已經暈了過去的李小純,沒有看見,寒水潭的水瞬間被抽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