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去,籬笆院內,阿蘭正埋頭哭泣,而邊上的兩個少年,則是紅著一雙眼眸,緊握著拳頭。
某個房門,大開著。
門檻處,一男子正抽著煙,沉著一張臉。
聽到有人高呼麻老來了之後,他趕緊站起身,收了銅色菸斗。
“麻老你來了。”男子沙啞著聲音,看向麻老。
麻老點了點頭:“恩。”
男子清楚麻老來的原因,便沒說什麼,而是帶著哽咽的聲音指了指開著的門內道:“就在、裡面。”
麻老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無聲安慰。
讓男子帶著孩子後退之後,麻老轉向開著的房間看去。
烏黑一片,透著一股陰涼的氣息,還有一股血腥味。
麻老從邊上的兜袋裡頭掏出一撮灰,朝著門內撒去,待陰涼之氣退去之後,麻老讓人拿來煤油燈點上。
提著燈,麻老走進去,身後不遠處的村民只能遠遠的看著。
據說之前看到阿蘭叔娘死相的人,都嚇了一大跳,更多的是對於未知恐懼的猜測。
麻老走進去,燈光罩在著黑漆漆的屋裡,頓時一亮,一雙鞋便出現在了麻老的眼簾。
被這毫無徵兆的情況一嚇,麻老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李小純並沒有進去,而是站在門口處,神色下意識的轉向一邊哭泣的阿蘭。
阿蘭哭泣的悲慟不做假,但是李小純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驀然,李小純想起曾在阿蘭脖頸處見到一絲紅線,
如今,阿蘭白皙的脖頸上,並沒有什麼紅線的存在,這讓李小純很是不解。
不過,李小純也知道,對於女孩是不能看久,所以不過是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突然,李小純注意到了,阿蘭右手小指上,一絲紅線快速閃過,快得李小純再次眨眼,什麼都沒有見到了。
對於阿蘭,李小純下意識的留了個心眼。
麻老在下意識後退的時候,李小純轉過頭去,燈光照亮了這間小小的雜貨屋。
一雙腳,一雙穿著紅面白底的腳,就這樣毫無徵兆的出現在眾人眼簾。
在外圍觀的人,被嚇到後退了幾步,卻又忍不住的好奇。
裡屋,麻老待心情平復之後,退了幾步往上看去。
紅衣,入眼的紅衣,在這邊,紅衣,不管上面有沒有花紋,都是屬於嫁衣一類,而且只此一生只穿一次。
“這……”麻老也被此刻的情況弄得心驚。
“紅色。”李小純呢喃。
再往上看去,麻老手中的燈卻掉落了下去。
那是一張血色的臉,膚色如血塗,整個人被勒緊脖子般,用一方紅菱掛在樑上。
“怎麼了?”李小純走進去,裡面還是很黑暗。
麻老喃喃著:“紅,果然是廟宇那邊……”
外面的人並沒有看清裡面的情況,但是也知道此事不是個好徵兆。
更是有的人心中忍不住恐慌,才聽說昨晚阿環棺材被燒的地方起火,
緊接著便是一大早發現整個村莊被紅布包圍,再就是早飯之後,阿蘭叔娘莫名的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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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忍不住出聲:“會不會是昨晚,阿蘭叔娘聽到了指甲摳窗的緣故?”
這話一出,更是惹得這些人,心中的恐慌加大。
屋裡這邊,相對於麻老的失措,李小純則是淡定許多,畢竟躲不過的只能去面對。
李小純讓眾人迴避之後,便讓阿蘭叔叔拿出一盞煤油燈之後,點上之後,提著燈走了進去。
此時,原本陰沉的天氣,突然散去,太陽從雲層中出現,金色的光芒,灑向大地,落到了房間前。
李小純抬頭往上看去,紅,除了鞋子白底之外,所有都是紅。
而血的腥味還沒有散去,讓人不解的是,阿蘭叔娘並沒有那裡傷著,又哪來的血,而且她那血色的臉面更是讓人不解。
眼孔瞪大,舌頭伸出,可是那嘴角卻是向上揚起的。
突然李小純注意到了,阿蘭叔娘脖頸處的紅布,面色凝重了起來。
回過神來的麻老,看向李小純:“可是發現了什麼?”
聞言,李小純指向了阿蘭叔娘的勃頸處道:“你看那裡……”
麻老隨著李小純所指的方向看去,頓時錯愕了起來,阿蘭叔娘的脖頸像是被一絲線纏住。
最終兩人什麼都沒說,而是把人放下來,平放在外面,找來東西包裹住。
此時阿蘭叔叔家,除了李小純和麻老之外,便就是阿蘭叔娘的男人,就再也沒有別人了。
因為是橫死之人,需要早早處理,在找來幾個身強力壯,而且運正紅的人之後,便是抬著人,隨著太陽西下的放下埋好。
李小純並沒有跟著去,而是告辭之後,便隨著原路返回,畢竟他還惦記著,之前見到的阿月家。
走到阿月家門外的時候,李小純停下了腳步,看著依舊緊關著的門院,便敲響了外面的大門。
不過,最終沒人回答,倒是邊上的鄰居給李小純說,他們一大早就出去了,據說是去阿月表哥家去了。
下意識的,李小純往阿月家瞧了一眼之後,便轉身離開。
就在李小純離去之後,阿月正對外面的視窗處,從裡面印出一個人影,隱隱的紅色透出。
李小純並沒有回去之前山腳的破屋,而是直接去麻老家,往那屋後的小坡上,定定的往山下的方向看去。
這座山,像是被隔離一般,與村莊有些距離。這邊都是青山環繞,或高或矮,這座山就顯得不高了,不過視覺倒是很好。
看著山下依舊的紅點,因為阿蘭叔娘的緣故,人們並沒有想起這茬。
而這時候,李小純突然發現,山下某個角落的紅點,相隔有點遠,李小純記得,早上和麻老一起看的時候,這個點與點之間的距離都是一樣,並沒有出現什麼空缺。
麻老回來的時候,便見李小純一個人沉默的緊皺眉頭往下看去。
麻老想了想,便高聲詢問:“可是看出了什麼?”
李小純回頭來,見到是麻老回來了,便走下小坡,往麻老這邊走來。
兩人進了屋,倒上兩碗冷開水之後,便面對面坐下。
輕抿一口冷開水之後,放下碗,李小純便對麻老說自己的發現,心裡更是覺得這似是一個契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