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何處是目的的他,有個去處,總比到處亂晃的好。
更是因為自己一個人到處亂走,遇見的都是不尋常之地,李小純本身厭倦不說,更是有些退卻。
這回,終於找到一個正常的地方了。
老者說的邊城,李小純並不是很熟悉,畢竟年少的他一直在深山裡不說,更是沒有機會走出去,看看這大千世界。
不過,聽老者說,邊城是個很美的地方,還有一條清澈見底的河,無疑讓李小純已經開始新生嚮往。
大概天亮的時候,李小純終於見到了老者口中的邊城。
邊城鎮內青石板整潔風雅,吊腳樓古色古香,來回穿梭的人們,婦人銀飾叮噹作響,男子衣飾簡便。
邊城的景色更是優美,河水悠悠,楊柳依依岸邊垂,淺水孩童嬉鬧,石階婦人浣洗,簡陋的船隻,偶爾會來回穿梭和的兩面。
看著這樣的畫面,李小純終於覺得自己是返回人間了。
“你,你是劉、劉叔。”突然一個激動地聲音傳來,老者和李小純雙雙轉頭看去。
只見一四十多歲的男子,面色褐黃,一身灰色土布衣褲,一頂灰色的包頭帕。
此時,他正挑著糞桶,在見到李小純和老者雙雙轉過頭後,他彎**,把糞桶放下,疾步上前,想要拉住老者,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然後收回手,訕笑道:
“劉叔,對不住,你看我這一身臭的。”
老者有些迷惑的看著有些熟悉的男子問:“你是?”
“劉叔,你看我都忘了。”
男子激動地不知道把手放哪,然後搓了搓衣角,高興道:
“我是你隔壁家的二娃子,那個調皮的小子。”
老者一聽這人這麼說,頓時恍然大悟的感嘆道:
“是你啊,看我著記性,一出去這麼些年,回來你都這麼大了。”
這時,這男子轉向李小純,然後問道:
“劉叔這是你孫子?都這麼大了,阿哥他們幾個還好吧?”
男子的話音一路,老者便面色微悽道:“這算是我孫子吧,叫小純。
你阿哥他們……不提也罷,對了,我那房子還在吧?
我這一走差不多二十年了,回來準備打算就此住下,養老不走了。”
男子一看老者這表情便不多問,而是笑道:“得得得,
劉叔你看我一高興,什麼都忘了,走,我們現在就回去,
我阿孃在你走了之後,就一直唸叨著,現在可好了,你一回來,就有人和她說說話了。”
男子挑起那通糞,領著李小純他們拐過一個小彎之後,在一吊腳樓前停下,他把糞桶放在外面,便朝走進去,便走便高呼道:“阿孃,你快出來看看,我帶誰來了?”
最終,男子的步伐停在了二樓的一個房間門外,推開門走了進去。
“二娃子,你帶誰來了?這麼高興?”
推開門的剎那,一個蒼老卻不失精神的聲音,隨之從裡面傳來。
領著李小純兩人進入,這個說自己是二娃子的人,語氣歡喜對著窗戶邊的老婦人,咧開道:
“阿孃,你看看這是誰?”說著,他側身讓出了身後的兩人來,給自己的阿孃看清。
這時的李小純終於看清,那是一個身著淡藍色衣褲的老婦人,衣褲並沒有什麼銀飾,衣領衣袖和褲腳的繡花花色也淡雅,頭髮用白帕包著,膚色褐黃皺紋深邃。
此時,她坐在窗戶邊,一手拿著針線,一手緊握著白底的鞋墊。
聽到自家兒子的驚喜聲音後,她轉過頭來,像是慢鏡頭般,老婦人先是呆呆的看著李小純兩人,或是說看著老者更為貼切,神情在看清是誰之後,老婦人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突然,老婦人手中的白底鞋墊掉落,她猛地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看著看著,顫抖著雙手,伸出去又縮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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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確認般,那雙皺紋深邃的眼眸,緊緊地盯著老者,老婦人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激動道:“老劉,真的,真的是你,我、我沒有看錯?”
老者也頗為激動,他側頭擦了擦眼角,才抬首上前兩步道:“嫂子,真的是我,我回來了,你沒有看錯。”
“真的是你,回來了,回來了就好……”老婦人喃喃著,擦去臉頰上,落下的淚痕。
兩人說了幾句後,老婦人注意到了跟著進來的李小純,如她兒子一樣道:
“這是你孫子啊,都這麼大了,叫什麼名字?長得可真俊朗結實。
對了,就你一個人回來嗎?
妹子和孩子他們沒有回來?說來,也很多年沒見了,怪想念的。”
老者言詞閃爍著,似是不想提起自己的妻兒,他道:“這孩子叫小純,你妹子他們我以後在和你說。
對了,這次我回來估計就不走了,我家那房子還能住人吧?畢竟這麼些年過去了。”
老婦人並沒有發現老者言詞閃爍,而是笑著說道:“你看,我這給高興的,都忘記了,
你們還沒吃飯吧?先吃點東西,然後我讓二娃子帶你們祖孫兩去看看你那屋子。”
老婦人帶著幾人走下樓,一邊走,一邊說道:
“你當初那房子,在革命勝利的時候是要重新分配的,大夥念你這輩子的辛苦,便給留著了,說不定你什麼時候就回來了,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還真的把你給盼回來了。
你那房子也因此,一直到現在都沒人動,我也常常差我家二娃子去修修補補了下,住人還是可以的。”
老婦人家並沒有什麼吃的,不過,比之外面好多了,不過是一盤清炒野菜,一碗稀飯,加兩個紅薯。
飯後,老者留下來,和老婦人說話,而,和老者相熟的老人,都跑來了二娃子家,因為聽說老者帶著孫子回鄉了,便都過來瞧瞧。
李小純有些不適應這裡村民的熱情,便抿著唇,隨著老者的指點,喊了幾句。
李小純可說有些冷清,不過大夥並不曾介意半分,一個二個誇著老者有個好孫子。
為此,老者只能在心中苦笑不已,看向李小純時,眼中光芒閃爍,若是有這麼個雖說冷了點,卻會體貼人的孫子,想來這輩子算是可以入土為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