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哭泣的瞬間，李小純感覺自己被盯上之後，抬頭循著看去，

那裡，一個小孩的身影快速閃過。

李小純站起身，拔腿就追了過去，然而當李小純翻過牆面的時候，

並沒有見到什麼人，空蕩蕩的街上，不遠處的人家，緊閉門扉，一目瞭然。

無所收穫的李小純轉過身，帶著沉思走進了學校。

就在李小純離去不久，某個小暗門被開啟，一個小腦袋伸了出來。

一進校門，李小純才發現，現在的自己不是以前，可以隨處跑。

回了辦公室，那個老師已經醒來，正如他家小孩說的那樣，痴痴傻傻，迷迷糊糊，眼色渾濁。

最終李小純找來他家小孩準備把人送回去，學校便只能老者一個人。

一路上，小孩抽抽噎噎，一手緊抓著自己阿爹的手，小跑著跟上李小純的腳步。

小孩家不是很遠，也就是繞過一個小坡，走過三條街就到了。

小孩到家門口的時候，終於鬆開了自己阿爹的手，紅著一雙眼眸，走上前，一把推開門，不過哭聲更是大了不少。

“阿婆，阿婆你快出來……”小孩一進去，一溜煙的沒了影子。

李小純揹著這老師走進去之後，便聽見樓梯間傳來了腳步聲，抬頭看去，是一位花甲的老人，被小孩緊拽著一隻手跑了下來。

“這是怎麼了？”老人在看到被李小純背在身後的兒子之後，嚇了一跳，趕緊上前。

李小純道：“他的房間在哪裡？”

隨著老人和小孩的指點，李小純終於把人送到了房間，也順道說說男子的現狀。

痴痴傻傻的人，坐在床沿上，呆呆的，什麼都沒說，就在哪裡一動不動，連帶著眼睛都不眨一下。

看著這樣的兒子，老人忍不住老淚縱橫，對李小純言語相謝。

要離去的時候，李小純對老人道，找個醫師來看看，用藥物來溫養。

課不多，大概下午五點的時候，李小純便和老者回了家。

飯桌上，老者對李小純的表現很滿意，最後放下碗的時候，老者看向李小純，欲言又止。

發覺老者的異樣，李小純放下碗詢問。

嘆了一口氣，老者道：“今天你可是跟那群孩子說鬼怕你這類的話了？”

聽聞老者的話，讓李小純有些不明，不過還是點下頭。

老者有些無奈的看向李小純，說道：“你可知道很多話是說不得的？

現在抓得雖然沒有以前嚴，但是讓有心人聽到，還是有得受的。”

老者的話，讓李小純想起了，那些年破四舊的事來，頓時慎重的點頭應下。

晚飯後，天還沒有黑，老者便背著手，踱著步，走出了家門。

李小純一個人在家，也沒有出去的心思，而是一個人在院裡耍起了拳腳，一整套下來，李小純頓時發現門外多了一個人。

轉過頭看去，那個一個李小純沒有見到過的，卻有些熟悉的年輕人。

灰色土布衣褲，衣服前面的排扣，便是繡著細小的花紋，衣服圓領，衣袖長到手腕處。

而褲子，是褲腳繡著花紋；頭包灰色頭帕，面色偏黃。

一雙眼睛閃亮的盯著李小純，有種躍躍欲試感。

李小純收回手，轉身看向門口處的人，清冷著聲音問道：“你是誰？”

年輕人收回視線，發現自己此時不打招呼的傻樣，頓時憨厚的搔了搔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笑眯眯道：

“那個，我阿爹說，劉爺爺帶著孫子回來了，所以我過來瞧瞧……”

“你阿爹？”

“忘了說了，我阿爹就是人們常喊的二娃子。”

話落的同時，這個年輕人便走了進來，一點都沒有陌生感，他對李小純自我介紹道：

“我叫劉傑，我阿爹說這個名字是劉爺爺給還沒出生的我取的。”

“李小純。”

李小純甩了三個字之後，便往一邊的水井上，給自己弄上一盆水，清洗著臉上的汗水。

這個叫劉傑的年輕人，則是自己搬來一個凳子坐下，視線不曾離開李小純半分，他好奇對李小純上上下下的掃視，然後道：

“你是不是練武的？很厲害嗎？是誰教你的？”

對於這個算是自來熟的人，李小純直接用沉默來回答。

劉傑並未介意李小純的態度，只是認為不熟悉的緣故，便一個人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然後突然小聲，湊上前，神經兮兮的對著李小純，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側耳演示道：

“你在這裡睡覺，晚上、晚上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話音剛落，他便不著痕跡的往門外看去有沒有人會經過，一臉的神秘不已。

李小純直起身，擦拭著臉，轉頭看向他，強裝不知問：“有什麼動靜？”

“不會吧？”

劉傑有些誇張的看著李小純，再次湊上前說：

“我記得有次我和我幾個朋友睡這邊的時候，明明聽到了什麼的。”

李小純終於正視了這個自來熟的人，不過想起了之前老者的話，李小純並沒有說出什麼，而是正視了他一眼後，移開視線道：“你估計是耳鳴了。”

“不可能。”

劉傑搖頭，接著他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皺了皺眉，然後建議道：

“而且這不是我一個人聽到，不信的話，你晚上聽聽。”

李小純沒有回答，而是轉身走了進去，拿起桌上的課本，看了起來。

劉傑搬回凳子進了屋子，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道：

“你瞧，我差點忘記了，我是來找你熟悉熟悉環境的。”

說著，一把奪過李小純手中的書，放到桌上，拽著李小純便要出門。

躲開這個自來熟的劉傑，李小純抬眼看去：“熟悉環境？”

“對對對，快點和我出去吧，不然我回去我阿爹會把我扒皮的。”

略沉吟片刻，李小純站起身，隨著劉傑出了門去。

劉傑一路上，和經過的人家不斷打招呼，那些人家見到李小純，又免不了幾句問候，一條街下來，兩人便走了好一段時間。

大概熟悉了之後，劉傑帶著李小純往河邊走去，對著正在水中央的船隻晃了晃手，然後轉頭對李小純道：“這三人是我朋友，我們經常一起。”

待船隻靠岸的時候，李小純終於看清，他們的穿著大多和劉傑一樣，對於李小純來說同樣自來熟。

劉傑直接為李小純一一介紹，下巴鬍渣的麻二，面色偏白的龍一，面色偏黃的石三。

這是第一次，跟同齡人相處得很好，這讓李小純感覺新鮮的同時，更是有些不知道怎麼相處。

下巴有些鬍渣的年輕人，見到李小純少有開口，便玩笑道：“我說劉傑，你這兄弟不會是像妹子那般怕羞吧？”

劉傑揮了揮手，佯裝怒道：“去去去，人家才來，哥幾個別這麼的損。”

李小純不問去處，而是隨著他們，聽他們談天說地，以及每個小山村女人的歌聲。

見到李小純沉默，劉傑湊上前：“小純，成親了沒有？沒成親的話，有個妹子倒是適合你的，怎麼樣？夠兄弟不？”

聞言，李小純淡定的瞥了他一眼，環視這船艙內，好奇不斷的其他三人，眼中笑意一閃而過，道：“我是三個孩子的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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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純這話一出，嚇傻了這幫年輕人，劉傑最先反應過來，直接一巴掌拍在李小純的肩上，豎起大拇指：“哥們，真行。”

雖說李小純已經是有媳婦孩子的人，但是在這幫年齡差距不大的年輕人心中，並無區別。

下了船，天已經變得全黑，就著月光，幾人走上一條山路，然後翻過山嶺之後，便見到一個還有燈火的小村莊。

“喲，劉傑，上，還磨蹭什麼？”好玩的人，一腳踢在了劉傑的屁股上。

劉傑回過身，瞪了他一眼，然後拍了拍灰塵，往上前去，扯起了嗓子，便開唱了起來，沒一會兒下面的便傳出一個少女的甜美聲音。

這回李小純算是明白了，一直聽說過有些地方對歌，但真正見到的還是第一回，

畢竟李小純和阿梅是水到渠成的事，並沒有什麼追不追的問題，所以此次的出玩，李小純心生的些許興趣。

“咔咔咔……”

一個樹枝被踩斷的細微聲音傳來，李小純警覺的直起身子，往身後看去。

邊上沒有對歌的人，見到李小純的動作之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追問：“怎麼？”

“聽。”

李小純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黑暗之處。

“咔咔咔……”

細微的聲音持續著響起，而且，還隨之往這邊來。

劉傑對完歌，心滿意足的回過身，剛想說什麼，便被李小純一把拖住，按著蹲下，更是用另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其餘的人，一看到李小純這樣，隨之的，也蹲**子屏住呼吸。

夜，是個很好的遮擋物。

幾人放輕呼吸，這個聲音一直的靠近。

終於，林子之後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腳步很輕，像是輕飄飄一般。

以及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說不清的，讓人作惡的味道來。

然而，李小純發現，似乎邊上的人並沒有聞到這股味道。

看著這個依稀是女子的背影往山下走去之後，他們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眼中閃過興奮，並沒有發現李小純眼中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