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馬飛不滿的呸了幾聲,神色嚴肅道:“阿孃,這話可是說不得的。”
“行行行,我知道了,下次不說就是了。”
婦人的聲音很是虛弱,說了幾句之後,便又忍不住咳幾聲。
緊跟著馬飛走進去,李小純還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這馬飛阿孃病情已經得到好轉,而今又嚴重了起來。
房間很暗,光線不好,而且藥味很濃。
原本後面的窗戶也被封得死死的,把這個房間整得像是暗房一樣。
馬飛和他阿孃說了幾句,突然咒罵自己腦子不好,才想起李小純來。
聽見自家兒子叫李小純的名字時,馬飛阿孃有些驚喜的想要坐起身,
她有些急切的往門邊的方向看去,高大卻不瘦的身影便出現在自己的房間裡,
那張堪稱冷峻的臉,一直不曾變過。
若說有變的話,便是那雙眼睛,帶上了擔憂。
馬飛連忙扶起他阿孃,他阿孃坐起身後,便朝著李小純招了招手:“小純,來,讓姑姑看看。”
待李小純走進後,便細細打量,然後說了些體己話,才讓李小純給自己看看病情。
給馬飛阿孃把脈之後,李小純又看了看她的眼珠,神色渾濁了不少,而且面色虛弱,咳聲不斷。
收回手,沉吟了一會兒,李小純才問:“姑姑,你這段時間是不是晚上虛汗多,而且噩夢不斷?”
馬飛阿孃皺眉點頭:“是啊,也不知道怎麼的,這半年來我一直這樣。”。
李小純瞭然的點了點頭,然後讓馬飛找些枇杷葉來洗乾淨,再熬成濃湯給他阿孃喝。
李小純準備先把著咳嗽治好,至於其他的準備之後處理。
見到馬飛離開後,李小純才轉頭看向馬飛阿孃,然後有些遲疑的問:
“姑姑,你在病情反反覆覆之前,出現過什麼讓你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的事情?
比如受到驚嚇,或是見到了什麼?”
對於李小純的問話,馬飛阿孃有些不解,不過還是認真想著,最終搖了搖頭,表示不記得了。
李小純沉吟了一會兒,轉念問:“那你的噩夢,你夢的是什麼你還記得嗎?”
聞言,馬飛阿孃再次搖頭,突然,她面色一變,似是想起了什麼事來,她白著臉,語氣遲疑道:“我聽到了哭聲,就在我家後面的路徑上……”
“哭聲?”李小純微微皺眉,連忙追問:“是什麼樣的哭聲?”
馬飛阿孃想了想,她輕咳了幾聲,道:
“這個哭聲像是嬰兒的哭聲,又不怎麼像。
不過這個哭聲是移動的,就是從你們進村的那條路,一路哭到我家後面,
然後哭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又接著哭著走回去。”
“每天都聽到嗎?”
說著,李小純看向自己姑姑的時候,心思快速轉換。
想著姑姑這個樣子,估計這是被嚇的可能已經確定下來。
但是在這個年代,被嚇到的話,只能用藥理鋪助罷了,根本不可能用其他方法。
馬飛阿孃咳了幾聲,並沒有發現李小純看向她的眼神,若有所思。
她咳了幾聲之後,搖頭輕聲:“只有二十六號夜晚的時候才能聽得到這個哭聲,不過……”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似乎想說著什麼,隨即隱去臉上的表情,聲音也漸漸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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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問了別人有沒有聽到,他們都說沒有,所以我想可能是我幻聽了吧!”
張了張口,李小純還想問些什麼,馬飛卻在這時,拿著枇杷葉走進來:
“小純,你看看這些葉子夠了嗎?”
李小純回頭,見到馬飛手上拿著不多的葉子,大概十幾二十片,點頭道:
“夠了,洗乾淨,記得敖濃一點。”
馬飛出去洗枇杷葉,李小純也沒再提起之前的話題,
他站起身準備走出去,卻瞥見到房間裡的窗戶,封得死死,有些奇怪道:
“姑姑,房間內的通風良好,有利於你的病,怎麼……”
李小純還沒有說完,馬飛阿孃便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
“這裡晚上風大,咳咳咳,窗戶也不怎麼牢固,我便讓你姑父給咳咳,封死了。”
見到馬飛阿孃難受的咳嗽著,李小純趕緊上前,輕怕她的背,之後讓她躺下:
“姑姑,你好好歇著,我去看看馬飛熬好藥了沒有。”
李小純出了房門,腦中卻怎麼掃不去之前說起窗戶通風這幾個字的時候,自己姑姑臉上一閃而過的恐慌。
恐慌?李小純皺眉,是有什麼姑姑沒有說的。
然而,還不待李小純想明白,那邊馬飛便嚷嚷著,讓李小純看水夠不夠?
李小純一走進廚房,便見到馬飛灰頭灰臉的樣子,頓時有些好笑:
“怎麼?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小姐嗎?”
聞言,馬飛站起身,話語粗魯道:“屁話,小爺是那樣嗎?”
緊接著馬飛搔了搔後腦勺,微微側頭,眼睛不敢看向李小純,話鋒一轉結結巴巴道:“那啥來著,我只是,只是……”
見馬飛只是個沒玩沒了,李小純也不點破,而是走上去,一把提起馬飛,坐上他的位置,開始點火。
馬飛之所以,一直點不燃,就是因為他拿的柴禾,並不是很幹,能點燃才怪。
想著,李小純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馬飛,頓時把馬飛鬧個大紅臉。
當李小純熬好藥的時候,馬飛的阿爹剛好回來,帶有一身濃郁的酒氣。
馬飛阿爹是個濃眉大漢,常年沉默寡言。
李小純從第一次來馬家的時候,就沒有見過他說幾句話。
也就是老者在的時候,打個招呼,然後就坐在一邊沉悶著,
拿出自己的銅煙桿,放上菸草,點燃之後,一個人縮在一邊,乾巴巴的一口又一口的抽了起來。
許是李小純自己也是個沉默之人,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馬飛阿爹走到廚房,把借出去給今天那戶宴請賓客的人家的東西帶了回來。
見到李小純在自家,他沒有說什麼。
在李小純叫了一聲姑父之後,他只是用鼻子應答了一下,
然後沉默如以往一樣,忙活自己的事情。
對於這樣的回答,李小純也沒有什麼想法,而是拿出一個白碗,把藥倒上去之後,便準備端進去給姑姑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