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婷很奇怪：“陳大哥，如果不是要賣字跡，來這裡幹什麼呢？”
陳軒沒理她，對著面前的服務生說道：“你們這裡是不是提供裱糊字畫服務？”
服務生恭恭敬敬地說道：“是的，客人。我們的老闆是江州最有名的字畫裱糊大師，無論您有什麼字畫交給我們老闆，他都一定會讓您滿意的。只不過，他的收費也是特別貴，這個您懂得的。”
服務生還有一句潛臺詞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如果你們要裱糊的東西沒什麼價值的話，那還是別浪費錢了。
別弄的字畫本身的價值都比不上裱糊的價格，那就未免太可笑了。
“請問，您是有什麼字畫要裱糊嗎？”
“是的，把你們老闆喊出來吧，我想除了他，也沒有人有資格碰它了。”
服務生撇撇嘴：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也不知道你是弄來了齊白石還是唐伯虎的字畫，牛什麼啊？
不過來者是客，他也不能把人給趕出去：“好的，客人。不過我想先說明一下，我們老闆的出場費是五萬塊。不知道您……”
“叮，您的VX賬戶已經到賬五萬元。”
服務生一扭頭，就看到王婷衝著自己晃了晃手機：“可以了嗎？”
“是是是，請稍等。”
服務生連忙向後面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想著：這小白臉也不知道是怎麼把這小姑娘給迷成了這樣，眼睛都不眨一下，五萬塊就花出去了。
嘖嘖，這要是自己該有多好啊。
不一會的功夫，陳軒就見一個穿著大褂的老人匆匆走了出來：“是哪位客人要找老朽的？”
陳軒點點頭：“是我。”
“哦，客人是有什麼字畫要裱糊嗎？”老人雖然老邁，可眼神依然銳利，“他可能有些沒說明白，如果是一般的東西，老朽可是不會出手的。”
陳妍忍不住了：“喂，剛剛收了五萬塊，現在又來這一套，你們是不是開的黑店吶？”
“有這事？”老人一愣，扭頭看向了服務生，“這是怎麼回事？”
服務生這時候漲紅了臉：“老闆，這不能怪我啊，我還沒來得及說呢，他們就已經付款了。我也沒辦法，只得把你給請出來了。”
那老人氣的是滿臉通紅，指著他半晌無語，而陳妍看他這副做派，在陳軒耳邊說道：“哥，我看這老頭還有點世外高人的意思啊。”
陳軒笑道：“什麼世外高人，這是為了自抬身價罷了。他經手的作品檔次越高，出手的費用也就越高。這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行當。手藝不一定有多好，可這逼格一定要有。”
“嘻嘻……哥，你連逼格都知道了？”
“去去去。”
陳軒這話說的是非常不客氣，而且根本沒有壓低聲音的意思，聽到那老人的耳中，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好，今天我的話就放這了。”老人是勃然大怒，大聲地說道，“客人如果你今天能拿出什麼上的了檯面的字畫，老朽就免費為你裱糊。”
“如果是沒有什麼價值的，我就再付五萬，給你做辛苦費。”
陳軒還沒來得及說話，王婷就已經搶著說道。
“好，請客人把要裱糊的字畫拿出來吧。”
陳軒將那張王羲之親手所寫的書籤拿了出來，隨手放在一旁——這是古玩店的規矩，一定不能從別人手裡接過東西，萬一出了點事情，那根本就是計較不清的一筆爛賬。
見他居然懂得這樣的規矩，老人不由得挑了挑眉毛，可是當他的眼睛落在那張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書籤上的時候，頓時就被吸引入了其中，根本就無法挪開視線了。
“老叔，老叔，你這是怎麼了？”服務員看到老人好像中了邪一樣，連忙問道，“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當年我爺爺沒的時候，你也就是這樣，那書籤到底有什麼魔力，居然能讓你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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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再去看陳軒，人家已經坐在那裡，翹著二郎腿，悠閒的欣賞起牆上掛著的字畫了。
過了足足有五分鐘，老人終於長長的出了口氣：“能得見書聖真跡，這一輩子算是不白活啊！”
老人衝著陳軒一躬到地，畢恭畢敬的說道：“客人，剛剛是老朽多有得罪了。還請您多多見諒。”
然後扭頭對著侄子立馬換了臉色，變化之快好像川劇中的變臉一樣：“快快快，快給客人上茶，上好茶！”
服務生不敢再耽擱，連忙去拿了最好的茶葉，泡好了茶端上來，老人接過來，親自放在了陳軒的面前。
“客人，老朽十分感激，您能選中小店。”老人的心情依然是十分激動，“老朽祖傳三代的裱糊字畫手藝，今天終於有了真正的用武之地啊！”
“嗯，看來我還是有些小看你了。”陳軒喝了口茶，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居然一眼就能看出這書籤的來歷，和那些空有門面的確實不太一樣。”
“嘿嘿，客人說笑了。”老人嘿嘿笑著，“那只是一種謀生的手段，畢竟大家都不是活在真空之中，總要生活的嘛。”
“嗯，我明白。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人乎？”
陳軒外表看起來年紀輕輕，坐在那裡卻是大大咧咧，教訓店主這樣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就好像在訓學生一樣，如果被不知真相的人看到，只會覺得十分的滑稽。
可是在老人的心中，這卻是太正常了。
書聖王羲之的真跡，拿到現在來看，那不說是無價之寶，也可以被稱作是價值連城了。
如果是換了其他人的作品，老人還有那麼一點心思，希望能夠出一個讓對方無可拒絕的價格，可是換了書聖的真跡，任何的出價那都可以被當做是對人的羞辱。
而看這少年的樣子，根本就是舉重若輕，深藏不露，也不知道是哪個大家族的繼承人——能拿出書聖真跡的人，又怎麼可能是一般人呢？
就憑這一點，老人把陳軒當成祖宗一樣供起來都毫不為過。
以致於才有了這樣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