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回目光掠過院子裡的丫環婆子。
“怎麼?老爺說的話沒聽見嗎?”
丫環婆子們驚得魂兒都飛了。
看看老夫人現在的德行,再聽她和這個男人竟然……都明白大勢已去。
三三兩兩,不斷有人站出來,去房間裡收拾東西。
老夫人尖聲叫罵:“回來,都給我回來!放肆,放肆……”
江月回不慌不忙:“都看好了,只准收拾她自己的衣裳,其它的,但凡是我江家的,一樣不許帶出去!”
老夫人大叫:“江月回,你這個把掃星,討債鬼,都是你,是……”
天師摸摸布袋,丸子沒有了,察覺到 江月回的目光,他急得乾脆用手中大銅鈴鐺一敲老夫人的頭。
“鐺”一聲。
連震再敲,老夫人一下子有點懵,頭一歪,昏了過去。
江月回看一眼退到一邊的吳瑤瑤:“吳小姐還沒試。”
吳瑤瑤眼底劃過暗芒:“現在不是已經找到鬼祟了嗎?何再多此一舉……”
“剛才說過了,都要試。你想反悔就反悔?當這是什麼地方?”
“你……”吳瑤瑤雙手緊握,“好吧,試就試。”
雖然不知道這其中出了什麼岔子,為什麼本來說好的江月回變成老夫人,但吳瑤瑤覺得,天師再怎麼樣也不敢對她如何。
她站在原地:“就請天師在我身上照一照吧。”
眾人的目光又對準天師和吳瑤瑤。
天師神情嚴肅,把小鏡舉過頭頂,嘴裡唸唸有詞,似無比虔誠。
“吳小姐,請站好。”
吳瑤瑤抬高下巴:“儘管試,本小姐身正不怕影子斜。”
天師高舉小鏡,對準她一照。
江月回眯著眼睛一瞥,不知是不是錯覺,好像看到一抹一閃即過的烏光。
再細看時,天師已經扳動後面機關,淡淡霧氣散出,鏡子裡的吳瑤瑤也變成一個鬼影。
二位叔爺嚇了一跳,趕緊後退一步。
吳瑤瑤呆愣一瞬,怒目盯著天師:“你!”
天師沉著臉:“難怪今天本座覺得不對,怨氣如此之重,原來竟是雙煞!”
吳瑤瑤簡直氣炸:“天師,你確定沒有看錯?”
“法器顯現,如何會錯?”
吳瑤瑤眼中閃過警告,天師卻視而不見。
“吳瑤瑤,我說你怎麼三天兩頭地跑來,只要你一來,我們家就出事,總是不太平。”江月回字字冷厲,“天師,還不拿住她!”
吳瑤瑤看著老夫人那副慘樣兒,豈能容許天師把她弄成那副德行。
後退一步道:“別碰我!”
這一嗓子尖厲,和平時完全不同。
江月回道:“那就滾出去!別再踏進我家。”
吳瑤瑤咬牙切齒,忿恨盯著江月回和天師:“你們……合起夥來陷害我!”
“笑話,人是你找來的,你不陷害別人就不錯了,”江月回反駁,“現在反要倒打一耙?”
說話間,丫環婆子把老夫人的東西收拾了幾個包袱,都拿了出來,還乖覺地讓江月回過目。
江月回懶得看,偏頭對愣在一旁的阮氏母女道:“還有你們,她與我父親毫無血緣關係,如今又被逐出族譜,就該搬出我們家。
可你們不一樣,她再如何,也是江廣文的母親,你們是江廣文的妻女,自該帶走她。”
江蘭蘭都快哭了:“我們自己都沒有地方去,能帶她去哪?”
“那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
阮氏倒比江蘭蘭平靜得多,在老夫人被揭破與那個老者姦情的時候,她就明白,今天的事註定不能挽回。
“蘭蘭,收拾東西,走吧,我們回原來的小院。”
“可是,娘,那裡什麼都沒了 ,怎麼住啊。”
“先過去再說吧。”
江蘭蘭哭哭啼啼收拾東西。
她們本來就是從大牢出來,也沒什麼要緊的,很快收拾好。
“請吧,各位,”江月回總算吐一口氣。
從今日起,該清的人,都清出去。
老夫人還昏迷著,兩個壯實的婆子抬著她,旁邊跟著阮氏母女,吳瑤瑤跟在後頭。
剛出院子,忽然一道訊號箭升空。
吳瑤瑤立即回頭看天師。
天師在收拾東西,也沒看她。
西牆外,蹲著幾個人。
面前站著星左,手中執劍,明晃晃搭在他們脖子上,稍稍一動,就能讓他們腦袋搬家。
“方才的話,聽懂了嗎?”
“聽……聽懂了。”
“聽懂了,就好好說,說錯一個字,就把腦袋留下。”
“是,是。”
“滾!”
他們連滾帶爬,一邊跑一邊大叫:“吳家小姐鬼祟上身了!天哪,太可怕了……”
他們說的話,是早就準備好的詞兒,只不過就是把原定的江月回,變成吳瑤瑤。
一出江府門,吳瑤瑤就聽到街上到處在傳,眼前一陣陣發黑。
在門外等著的嬤嬤火急火燎地過來扶她:“小姐,這……”
吳瑤瑤咬著後槽牙,想和江月回再爭個高下,又怕天師出來又對著她扔東西上繩子,整成老夫人那樣,可就太慘了。
思緒再三,只能暫時作罷。
江月回見她臉色蒼白,眼神陰狠,就知她沒安好心。
“吳小姐莫不是在等天師?
我勸你還是等等,或者把天師請回你家去,把身上的鬼祟驅一驅,否則的話……可是後患無窮啊。”
吳瑤瑤哼道:“不勞你費心!我們走。”
嬤嬤扶著她,趕緊上馬車,看都沒再看老夫人一眼,快速離去。
老夫人還在昏著,江月回對婆子道:“打醒她。”
婆子現在對江月回言聽計從,一耳光下去把老夫人抽醒。
江月回掃那個老者一眼,他趕忙對老夫人溫柔道:“阿玲,現在你自由了,我們走吧。”
他說著,快速給老夫人解開繩子。
老夫人本來臉疼、渾身疼,無法動彈,現在一解開,急怒衝上頭頂,也顧不得疼。
一把抓住老者的前衣襟:“你……”
她滿腔的忿恨、不解、不甘,堵在喉嚨裡,萬千話反而不知道從何說起。
這麼多年,都相安無事,除了有時候她利用上香之類的名頭出去見一面,談一談江廣文的近況之外,都沒有提過要私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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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麼突然跑出來,還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讓她陷入如此境地。
話還沒說出來,忽然一道尖利的聲音傳來,幾乎刺破耳膜:“賤人!放開我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