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我想對你說……”
沈居寒話還沒有說出口,院子裡響起腳步聲。
“小姐!”
沈居寒嘴邊的話又咽回去,想想又頗不甘,低頭在江月回上一吻。
江月回眸子微睜,沈居寒低聲又不捨:“我先走了,明天再見。”
他說完,鬆開江月回的臉,輕車熟路,從後窗躍出。
江月回臉微微燙,唇上還有他的味道。
更關鍵的是,因為這一吻,神力又補充了些,神體發出金色的光,花朵還顫了顫。
她不禁抿嘴笑。
小糖在門口輕聲問:“小姐,您睡了嗎?”
“還沒有,進來吧。”
小糖迅速進來,頭上兩側的花苞苞頭都在顫:“小姐,那個範夫子回來了。”
“人在哪?”
“他先去找老爺,但管家說老爺還沒有回來,他就又回自己院子了。”
江月回想,看來父親是吩咐過,今天晚上是不會見範文賢。
“小姐,你的臉怎麼紅紅的?是吹風受寒,發熱了嗎?”小糖擔憂地問。
江月回摸摸臉,面不改色地說:“沒有,就是有點熱。”
“熱?”小糖不解,小姐這屋子裡炭火用得最少,一直都擔心她凍著,怎麼還說熱?
一轉眼又看到麵碗,詫異道:“小姐,你沒吃飽嗎?要不是奴婢再去給您做點?”
“……不用,走吧,去看看那個範夫子。”
“是。”
主僕二人去範文賢的院子,斬司命也飛快跟上。
範文賢揣著一肚子氣進屋,看到範夫人正躺在床上,氣更不打一處來。
“起來!”
範夫人回來鬧了好幾次肚子,剛好轉一些,本來氣就不順,被他這麼一推搡,更火冒三丈。
“幹什麼?”
“都怪你, ”範文賢怒道,“點菜的時候點那麼多,還一通胡吃,你知道結賬的時候多少錢嗎?”
範夫人冷笑:“能有多少錢?有一千兩嗎?”
“一千兩?”範文賢火氣衝腦門,“你現在真是財大氣粗啊,張嘴就一千兩!一百八十兩還不夠嗎?”
範夫人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那一千二百兩:“愛多少多少,你別跟我說這些。”
範文賢又推她一下:“我能不跟你說嗎?給我一百兩銀子。”
範夫人“唰”又睜開眼:“一百兩?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幹什麼?能幹什麼?我說了半天你沒聽是不是?那頓飯,一百八十兩!”
範夫人一怔:“你什麼意思?你……你付的錢?”
“不然呢?”範文賢不耐煩道,“少說廢話,你給我一百兩。
今天錢不夠,好說歹說,把我的玉佩押在那了。”
“什麼?”範夫人聲音都尖了,一下子坐起來,“為什麼會是你付錢?江季林呢?不是他 請客嗎?”
“我本來是打算讓他掏錢,哪想到他……”
範文賢後面的話又咽回去,他不能提柳晴。
“行了,別說廢話,快給我。”
範夫人抓著他手臂一推:“我沒錢!你去想辦法找江季林要。
他女兒花了我一千二百兩,這頓飯就該讓他出!”
範文賢也有點懵:“什麼……一千二百兩? ”
“還不是因為你?”範夫人抓狂,“誰讓你嘴賤,說什麼要給江月回買首飾,那個死丫頭,花了我一千二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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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文賢腦瓜子嗡嗡的:“一千……一千二百兩?”
“可不是,我只帶了八百,還問宋南念借了四百 。”
範文賢后槽牙都咬出血。
“你要辦的事辦了沒有?”範夫人問,“趕緊辦,到時候讓江季林賠錢,必須把這些加上,賠出來!”
“對,對,我現在就去找他。”
範文賢轉身往外走,站到臺階上,才發現江月回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身邊站著個氣鼓鼓的小丫頭,還有一隻……趾高氣揚的雞。
範文賢心裡痛與恨交加,勉強擠出的笑都有點猙獰:“阿月,你……這麼晚了,還沒睡?”
“是啊,範叔父,這不是知道範夫人不舒服,特意來看看嗎?怎麼,您這麼晚了,還要出去?”
範文賢看著她的笑,有點打鼓,不知道她剛才聽見了沒有,又聽見了多少。
“你嬸嬸……還是有點不太舒服,我這不是想給她弄杯熱茶。”
“還沒好?要不要請個大夫來?”
江月回一邊說,一邊往裡走。
範文賢無奈,只好又跟她進屋。
“你父親和你一起回來了吧?”
“父親沒有回來,衙門裡有事,半路上把他叫走了。怎麼?找我父親有要緊事?”
範文賢語結,江季林不在家,那他還找個什麼勁兒?
“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
“哦,範叔父還想問那個柳……”
“阿月,”範文賢趕緊打斷,“你嬸嬸也沒什麼要緊的,時候不早,就不麻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不麻煩,你們是貴客,照顧也是應該的。”
江月回已經挑簾進屋,到範夫人床前:“夫人,您好點了嗎?”
範夫人臉色鐵青,見她笑吟吟的樣兒,更氣得喉嚨發堵。
範文賢也湊過來,江月回擋著他們夫妻二人的視線,誰也沒有看到,小糖悄悄把小香爐點著了。
範夫人哼哼兩聲,閉上眼睛衝裡邊:“好多了,不必記掛。”
江月回忍住笑:“那就好,您可要儘快好起來,我還想和您一起逛街。”
範夫人後背明顯一僵。
範文賢默默吞下一口血。
“範叔父,那你們早點歇著,我先告退了。”
送走江月回,範夫人一躍而起:“你聽見沒有,還想讓我一起上街,簡直氣死我了!
你趕緊抓緊時間,我非要出這口惡氣不可!”
範文賢點頭:“不錯,是得儘快了。”
小香爐放在光線暗影中,煙霧極淡,他們只顧著生氣,完全沒有發現。
範文賢漸漸感覺有點熱,眼神也有點飄忽。
恍惚間似又看到從前的劉晴,那嬌嫩甜美的模樣,勾得他心癢癢。
他忍不住伸手,握住範夫人的手,輕輕摩挲。
範夫人一怔:“你幹什麼?”
範文賢喉嚨滾了滾:“你說……我幹什麼?”
範夫人看著他的眼神,深吸一口氣,夫妻多年,她太熟悉自己丈夫的眼神動作了。
可是,範文賢已經有好幾年不用這種眼神看她了。
範夫人心神微蕩。
窗臺下,斬司命烏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