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居寒收回目光。
“何事?”
“回主子,方才接到暗衛傳來的訊息,徐州那邊已經拿著正式文書,過來要求布政使配合調查南青峰死的事。”
沈居寒眉眼間盡是冷意:“趙元凱真是本事不小,仗著燕王的勢,什麼都敢幹。”
“主子,那我們該當如何?”
“以靜制動,看看再說,”沈居寒甩甩大氅,“他的人來了,最先頭疼的也是吳家和布政使。如果他們敢打江家的主意,到時候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另外,派人盯著鄒家,那個惡毒的女人,別讓她死了,要讓她活著,痛苦得活著,等她被休,趕出家門,受盡苦楚,再抓她回來坐牢。”
“是,屬下遵命。”
“還有事?”沈居寒問。
星左略一遲疑:“主子,方才……阮氏,就是江蘭蘭的母親,好像去見布政使了。”
沈居寒輕撫手上扳指:“哦?”
阮氏眼看著江蘭蘭被打了板子,又被扔進大牢,心急如焚。
她自知這次再去找江月回也是白搭,江月回是不會再幫她們的。
思索再三,她決定去找布政使。
布政使忙活這麼久,剛鬆口氣,茶還沒喝一盞,就聽見有人來報,說是阮氏要見他。
“混帳!什麼人也能隨意見本官嗎?沒看到本官正忙著?讓她滾。”
他不用見,也知道阮氏見他是為了江蘭蘭。
笑話,江蘭蘭得罪江月回,還去找沈居寒說那些瘋話,能輕易放嗎?
“大人,”衙役上前一步,“阮氏說,大人一定不會後悔見她,她有一件大禮,要送予大人。”
布政使一愣,大禮?阮氏能有什麼大禮?要有大禮的話,江廣文還在牢裡,阮氏不早拿出來?
但好奇心又驅使他,想看看究竟是什麼。
“也罷,讓她去偏廳。”
“是。”
阮氏等了片刻,這才等到布政使。
布政使見她兩手空空,眉心就微蹙。
“阮氏,你見本官有何事?”
“大人,”阮氏撲通一聲跪下,“民婦想請大人,放小女一馬。”
“阮氏,你該知道,律法無情,上次本官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但江蘭蘭不知悔改,這次……”
“大人,民婦知道蘭蘭錯了,但她還年輕,一時衝動,說錯了話。大人,求您網開一面!”
布政使不說話,端茶杯飲茶。
阮氏用力咬咬嘴唇,心一橫:“大人,若您能從中周旋,再饒小女一次,民婦……願意大禮奉上。”
布政使挑眉,左右也沒有人,他也不用顧忌:“什麼大禮?”
阮氏抬頭看他,目光灼灼:“回大人,大禮就是……小女,江蘭蘭。”
布政使一怔:“什麼?”
“大人,若是能放過小女,可……金屋藏嬌,讓小女做您的外室。”
布政使心驚肉跳:“胡鬧!”
“大人,”阮氏呼吸微促,“民婦絕不是胡說。小女尚未婚配,乃是清白之身,大人您正值壯年,小女不求名份,只求個安穩,若她有福分,為大人生下一兒半女,就算報答大人此次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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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說到生下一兒半女,布政使心思微動。
他的兒子算是廢了,腿落下殘疾,還缺了牙齒,已經和仕途無緣,就算有女子肯嫁,再生出孫子,還得再培養……
倒是不如再生個兒子,那也算是他的榮光。
見他沉默不語,目光微閃,阮氏知道他是心動。
向前跪走幾步:“大人,小女正值好年華,在牢裡豈不是可惜?放眼涼州,能救下她的,也只有您了,大人!”
布政使垂眸看她,良久,心裡有了主意。
……
江月回拿著養母的那支銀簪,又試了兩次,還是沒辦法看到完整的生平。
收起銀簪,想想還是釋懷,罷了,中間的那段日子,想必原主小姑娘也不好過,現在養母已死,鄒夫人也受苦受罪,算是報應。
只可惜,現在實力不夠,不能通知地府,否則的話,非一定要讓養母多受些罪,下輩子也別想做人。
她又檢視一下神力,這次放糧結束,神力又長了些,雖然不是特別多,但是實打實的。
拿出小藥爐,又煉製幾顆丹藥,上回當歸樓的掌櫃說,香丸一下子賣光了,還得再制些才行。
整整一天的時間,院子裡都飄著香氣。
剛吃過晚飯,江月回正打算去沐浴,後窗又有動靜。
她不動聲色地對小糖和白米道:“好了,你們也去休息吧,我先歇會兒。”
“是。”
星絕抿嘴淺笑,輕步退出去,還貼心地關上門。
江月回推開窗子,沈居寒從後窗跳進來。
“怎麼這個時辰來了?吃飯了嗎?”
“吃過了,”沈居寒本來想說沒吃,但看她已經散了頭髮,想必是準備歇著了,還是不折騰她。
“有事?”
“沒什麼要緊的,”沈居寒拉著她坐下,“就是想來看看你,順便說兩件小事。”
“你說,”江月回倒杯熱茶給他。
“徐州那邊要派人過來,走正常程式,調查南青峰死的事。”
江月回點頭:“是得來,上回那幾個捕快走的時候我就想到了,南青峰手裡的東西重要,他們得確定,有沒有被其它的人發現。”
“阿月聰明,就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讓你知道這事,但也不必憂心,星絕在你身邊,我也會暗中加派人手。”
江月回點頭:“好,我知道了。”
“還有呢?”
“還有就是,”沈居寒略一遲疑,“江蘭蘭死了。”
江月回一怔:“什麼?死了?二十板子就把她打死了?”
“衙門裡的人是這麼說的,他們派人去府裡回了我一聲,說是傷口潰爛,高熱,又加上受了驚嚇,沒熬住。”
“屍首呢?”
“因是高熱,又有傷在身,大牢裡也是怕引發別的,再傳染給其它犯人,就告知阮氏,讓她把屍首帶回去安置。”
“我過來的時候,特意去阮氏家裡看了一眼,已經掛了白。”
江蘭蘭還是未出閣的女兒,喪事不能大辦,棺木也不能放在正屋,只能放在廂房,掛掛白布紙幡。
江月回眉心微蹙,總覺得哪裡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