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傑克的語氣似是有些驚訝，眼睛緊緊盯著他。
面前的這名術士，竟然就是那位將豌豆種子買給自己的人。
石座上此時寂靜無聲。
兩人相互對視，在傑克說出那一句之後，便都沉默無言。
傑克想要質問他，但一時間問題太多，竟然不知從何問起。
很快他眼尖地發現了老師的身後有什麼東西在滾動。
那一抹鮮紅的顏色在黃灰色調中顯得格外刺目。
傑克似乎感覺到了一股來自心底的呼喚。
那滴鮮血在渴望而又迫切地呼喚他！
但是被面前的老人牢牢攔住。
“你為什麼在這裡？你究竟有什麼目的？那三顆豌豆是怎麼回事？”
傑克面色陰沉，對他開始了三連詢問。
但是看著那老人句僂著身子，一副對自己深仇大恨，苦大仇深的樣子。
傑克竟然恍忽有一種自己才是壞人的錯覺。
我好像並沒有在哪裡招惹他吧？
反而是他利用了我，我才是受害者才對。
傑克迅速調整了自己的心態，切不可因為他此時頹廢的模樣而有所放鬆。
“我承認，我一開始就設計了你。”
“但是我真的難以接受啊，為什麼世界會對你這麼優待。”
老師的嗓音格外沙啞著，他渾濁的眼珠此時幾乎喪失了神采。
但是在最後的一絲光亮裡，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情緒。
“我們為這個準備了多少年，等待了多少個日夜。”
“結果到頭來卻是白白為他人做了衣裳。”
“你只是仗著世界的寵愛，就能輕易獲得一切。”
老師突然後退一步，不再阻擋神之血滾向傑克的道路。
“甚至，就連神明都對你鍾愛有加！”
“命運難違！”
神之血距離傑克越來越近。
但是傑克卻沒有注意到它，他此時都被老師的話所吸引。
又是命運？
幻影說我是特別的人，你說我是被世界寵愛的人。
甚至我被神明注視你也知道。
這傢伙，究竟是誰？
“你到底是誰！”
面對傑克的質問，老師只是搖了搖頭，語氣釋然道。
“我？”
“一個不配上桌的人而已。”
“來吧，有本事你就來殺了我吧。”
這句話讓傑克勐然一驚，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術士而已。
怎麼可能是這位引發了一切事情的人的對手。
哪怕這裡抑制著神秘力量，但傑克絕對無法與老師抗衡。
永遠要記住對方會留著一手。
課本裡的注意事項傑克記得清清楚楚。
說不定這位老人就留著什麼手段。
“咳咳——”
“你這個懦弱的人！”
老師此刻雖然沒有了詛咒的陰影纏繞，但是他的心裡卻有了另一個疙瘩。
他不斷用語言激怒著傑克，不斷慫恿他出手。
這位老人並非想要與傑克動手，他真正想要挑釁的人。
是站在這位男孩背後的世界。
“不，我不會殺了你。”
“你雖然是引發了這件事情的人，我也想揍你一頓。”
“但是我需要你活著出去。”
傑克可沒有忘記，他不止一個人。
在外面還有一個看似友好，但實則強硬的人。
他或許會需要這個術士。
“你不是一位術士嗎？”
“你所學的都跑去哪裡了？”
“難道你竟是一個爛好人嗎？”
“我忘了告訴你，其實蘭西王國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乾渴的水源，消失的森林，漫天的黃沙……”
“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老師繼續語氣平靜地說著，明明是一件令人顫動的事實。
在他的嘴裡，卻彷彿是一件平日喝水的小事。
果然傑克的臉色逐漸不對勁。
他的腦袋已經被老師口中說出的訊息震懵了。
“你說看到這一切，都是被我抽乾了一個國家的生命力引發的結果。”
“所匯聚出來的，便是我給你的豌豆。”
“我這是想找到這個遺蹟而已。”
“這就是你想要的真相。”
此刻神之血已經觸控到了傑克的鞋子。
但是在一連串令人震驚的事實下，他並沒有發現。
但老師的注意力卻是一直在它的上面。
他眼神裡帶著濃濃的悲傷，似乎看見了什麼。
按常理來說，學生犧牲了自我，為自己轉移了詛咒。
他就應該好好保護自己才是，而不是一心求死，讓學生的心意白費。
“但是，我難道真的要向以前一樣苟活下去嗎？”
“卡曼……”
“老師，您不必為此自責。在您撿到學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決定一直跟隨在您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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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的聲音似是在耳邊響起，老師的目光漸漸堅定起來。
他的思想或許是陷入了誤區。
但是有人願意跟隨著他不是嗎？
早在當初，他就一心想要頭撞南牆了。
什麼狗屁的命運，什麼……
什麼……
老師的目光之中充斥著驚愕。
他心裡的話再也說不口，隨後便是不知什麼滋味在心中翻湧。
原來被世界寵愛的你，也有今天啊！
時間回到幾分鐘之前。
當神之血接觸到傑克的那一刻，傑克便感覺到了徹骨的疼痛。
那是連帶著皮肉彷彿都要掀起的感覺。
什麼東西？
好像在我的身體裡亂竄。
神之血在傑克的血管裡湧動著，不過這次它似乎收斂了分寸。
至少沒有像學生那樣，身體的表面寸寸開裂。
然後神之血尋找到了傑克的中心——
心臟。
一切的血液都是以心臟為起點，最終又流回這裡。
神之血想要在這裡與傑克融為一體。
完成偉大天神交代它的任務。
為她的迴歸尋找契機。
但是等它來到這裡，卻不由得愣住在原地。
神之血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等錯人了。
不對啊，身上的氣息就是這樣，沒有錯的。
但是為什麼這裡已經有人佔領了啊？！
只見在傑克的心臟處，有著一個半睜的眼睛符號。
若是仔細觀察，便能發現全是由細小晦澀的符文組成。
但是一晃眼，卻又變為了虛無的存在。
天神！
有人提前截胡了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