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春香閣。
清倌人菊香緊張萬分，華燈初上，秦淮風月。
她已經穿上了嶽麟做得連衣裙，準備迎接今日貴客。
“張兄，不得不說現在的女子，相貌身材都大同小異，即便是穿衣也是毫無新意。”
“王兄所言甚是！尤其是那些清倌兒，碰又碰不得，老子不就只能看看她們模樣！”
“二位兄臺所言甚是，今日還是找些紅倌兒，至於清倌兒留給那些附庸風雅的書呆子吧！”
三位女票客勾肩搭背，走進春香閣後，便開始尋找今日獵物。
春香閣的女子可謂是千嬌百媚，總有一款讓人滿意。
那張姓富商與王姓富商都是熟客，本想一眼跳過正在彈琴吹簫的清倌人，卻不約而同地被一人吸引！
在一眾浪姐兒中，唯獨菊香顯得光彩奪目。
棉布做成的百褶連衣裙，張揚的裙襬不需要低劣的花紋去裝飾，粗布的紋路的和裙襬上的褶皺，彰顯著與眾不同。
微微露出青蔥玉腿，一雙玉臂轉軸撥絃三兩聲，尤其是月匈前露出的一片雪膩，更是如貓爪撓心，勾的人難受。
“我要她！”
二位老女票客異口同聲地指向菊香，後者則是受寵若驚。
“哎呦喂！張公子，王公子，你們都是熟客，怎麼能只挑一個呢？”
青樓老鴇雙眼放光，菊香的性子太剛烈，又不會討人歡喜，若是再無貴客，她就要讓菊香去當丫鬟了。
誰知今日兩個出手闊綽的貴客，竟然不約而同地選了菊香。
“少特娘廢話！本公子就喜歡這種半露不露的感覺！”
“咳咳！張兄，那叫虛無縹緲！”
“去你娘的！咱們做生意，又不是那些書呆子！”
面對身著連衣裙的菊香，二人如餓狼撲食，就差一口將其吃掉。
“二位貴客，菊香女兒可是清倌兒！何況你們兩人只要一個姑娘，豈不是讓我做賠本生意？”
最終菊香撫琴唱曲兒，招待二人，幫老鴇賺了三人份的銀子，這才作罷。
菊香一臉冷漠，本來最令女票客們提不起興趣，畢竟在風月場所，從不需要貞潔烈女。
誰知身著那“半露不露”的連衣裙後，竟與她臉上表情形成獨特的反差美，刺激著一眾女票客的征服欲。
“菊香姑娘，原來為何不見你啊？”
“回張老爺……小女子原本就撫琴，只是沒人挑選。”
“胡說！你這般美人，老爺我豈能錯過？尤其是這裙子，實在是勾人奪魄！”
菊香今日身著的連衣裙，對於兩個富戶而言，無異於後世的qqny。
菊香心中懼怕，不過想起送來衣裳的嶽麟，便覺得充滿勇氣。
“嶽大人，小女子多謝您！”
這一晚，菊香摘牌六十兩，引得一致稱讚。
——
選籍便通閨籍美，綵衣兼映錦衣榮。
嶽麟在巳時前往翰林院，秦淮河畔才剛剛重歸寧靜。
花船靠岸，春宵一夜值千金。
大腹便便的富戶們盡數離開，油頭粉面好不得意。
嶽麟無奈搖頭，天下間不知還有多少百姓吃不上飯，卻也有人夜夜笙歌做新郎。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嶽麟心中默唸：“待我鳳陽衣鋪富貴之日，定要讓大明百姓人人有衣穿！”
以往的大本堂，總是稀稀落落，皇子們只是被迫聽從朱元璋的命令前來聽學。
如今秦王朱樉，晉王朱棡，吳王朱橚（後改封周王），三兄弟則早早地來到大本堂等候嶽麟。
“老二老三，你們平日不是最討厭聽學？”
朱標今日打算來旁聽，是以陪著幾個弟弟前來。
當然為了保持他師爺的身份，朱標打算嶽麟前來之前，便躲起來。
“大哥！臣弟我是那種不學無術的人？”
“老二，你是！”
“大哥！俺也一樣！”
“老三，你很有自知之明！”
吳王朱橚聽著兄長們閒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自從聽說這位五弟學醫以後，秦王朱樉和晉王朱棡很快便改變了態度。
畢竟兄長們以後出征打韃子，難免受傷。
到時候還要靠這位五弟幫忙醫治！
“三位殿下，微臣今日提前過來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嶽麟人未至，聲先到，卻嚇得朱標一激靈。
如今的朱標頭戴烏紗折角翼善冠，腰繫玉帶，身著赤色金織袞龍袍，威風凜凜盡顯大明儲君風采。
“老二老三！掩護為兄！”
“大……大哥，怎麼掩護？”
兄弟四人亂作一團，嶽麟卻已經走了進來。
看到朱標那一身打扮，嶽麟很快便躬身行禮。
“微臣嶽麟，拜見太子殿下！”
本來背對著嶽麟的朱標，靈機一動拿起一本書，直接掩蓋著裡面。
“免禮！早就聽說嶽翰林講學有趣，孤便前來一探究竟。”
“不過今日天公不作美，孤還要在父皇旁邊聽政，便不做久留。”
說罷，朱標始終拿著書本掩面而走，嶽麟則覺得這對父子有些奇怪。
當爹的總是隱藏在屏風後，當兒子的也不遑多讓，始終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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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嶽麟尷尬不已，還是朱樉率先開口。
“先生莫怪！我大哥從不以真面目示人！”
“咳咳……微臣理解，正所謂神龍見首不見尾！”
“對對對！先生所說跟我想的一模一樣！”
朱棡不甘人後，很快便見縫插針。
嶽麟則心中暗自琢磨，一般不願意真面目示人的儲君，似乎都有些容貌焦慮。
“莫非……大明太子爺是麻子臉？後世那些個史官，都在粉飾太平！”
想到此處，嶽麟便在小本本上記了一句話——大明懿文太子容貌堪憂，恐為麻子！
阿嚏！阿嚏！
剛離開大本堂的朱標，便連打兩個噴嚏。
錦衣衛蔣瓛在一旁侍奉，低聲道：“太子爺，可是染了風寒？定要注意身子才是！”
朱標擺了擺手，溫和道：“無妨！孤聽說蔣瓛你還與嶽翰林有段趣事，不妨說來聽聽？”
提起嶽麟，蔣瓛心中同樣好奇，他還是第一次見被皇上下獄，最後還能安然無恙走出來的人。
“回太子爺，不過是幫他為家人傳了句口訊。”
蔣瓛隨即笑道：“嶽麟妻女當真溫婉，酉時便至烏衣巷口等候。”
妻女？
朱標心中大驚，才多久沒見，大妹跟嶽麟都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