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
朝中的訊息已經傳來,一眾翰林們交頭接耳。
“這是造了什麼孽,咱們的學士大人,又要派去六部當值。”
“整頓不正之風?萬一屬實,豈不是得罪了本部尚書!”
“唉!萬一沒有,那豈不是丞相在胡說?得罪了胡相,比得罪尚書還要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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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們你一言我一語,最後得出結論,嶽麟這差事吃力不討好。
想必是皇帝想要和稀泥。
“學士大人!”
“我等,見過嶽翰林!”
“恭迎學士大人回府!”
嶽麟與朱標並肩而立,簡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身後四名青年器宇軒昂,儀表不凡,跟隨嶽麟走進翰林院。
有幸去過大本堂的翰林們,很快便認出了這些人的身份!
秦王朱樉,晉王朱棡,燕王朱棣,以及五皇子朱橚!
“妹夫,此事是否有些難辦?”
朱標開門見山道:“胡惟庸所說的不正之風,孤也看不出什麼端倪。”
朱樉和朱棡見狀點了點頭,他們一向以大哥馬首是瞻。
唯有朱棣,緊皺眉頭道:“大哥,在姐夫沒去之前,六部恐怕一切正常。”
“若是姐夫去了以後,恐怕除了工部和禮部,其他四部都會出現消極怠工的情況。”
朱標冷哼道:“這些混賬!就不怕孤砍了他們的腦袋?父皇讓咱們前來,可不是看笑話!”
朱橚接茬道:“大哥,萬一咱們去了他們便裝死,姐夫一個人便怠工,那該如何是好……”
朱樉和朱棡點頭應承:“老五說的有道理,咱們總不能每日待在六部裡。”
“就是,我倒是想待著,就怕父皇和母后不同意!”
嶽麟則不慌不忙道:“幾位皇子不必擔憂,我倒是有個主意,保證肅清不正之風。”
——
隔日。
吏部,身為六部之首,掌管天下官員升遷。
哪怕是一介六品主事,去了其他五部,也要被當作大佛供起來。
朱標昂首闊步,走在最前面,吏部官員紛紛在前迎接。
“下官吏部尚書詹同,見過太子殿下!”
詹同不敢怠慢,上前一步,搶先下跪。
“免禮。”
朱標輕描淡寫一句,隨後笑道:“今日孤前來,不過是陪同妹夫,整頓所謂的不正之風。”
“胡相是我大明的肱股之臣,他既然說六部有不正之風,那邊肯定有。”
“不瞞諸位,孤跟弟兄們,若是找補出來,就沒辦法向父皇交差。”
詹同連連賠笑,隨後親自引著朱標入內。
別看禮部官員們,對待朱標畢恭畢敬,看向嶽麟的眼中,則是充滿了敵意。
嶽麟倒也見怪不怪,身為中書省第一走狗,吏部肯定是胡惟庸的人居多。
蝨子多了不壓身,嶽麟吹起口哨,跟著走了進去。
“此乃我吏部一年以來處理過的卷宗。”
“太子爺盡可查閱,下官陪同在您身邊,隨時聽候您的差遣。”
“相信有太子爺親自查閱,定能讓我吏部更上一層樓。”
詹同大拍馬屁,卻被太子朱標抬手制止。
“詹尚書且慢,孤說過,今日前來是為妹夫撐腰。”
朱標笑道:“至於接下來該如何去做,就讓嶽麟與你們說吧!”
詹同心中百般不願,礙於朱標顏面,也只能暫且忍氣吞聲。
“既然太子殿下發話了,不知嶽翰林有何賜教?”
詹同微微拱手,算是打過招呼。
“其實,在下就想知道,平日裡吏部都是如何做事。”
“一向由我這個尚書發號施令!而在下則是聽從胡相和中書省的指令。”
詹同冷笑道:“如今存在不正之風,在下暫且要避嫌,至於如何要在查處之餘,不耽誤六部正常運作,就要靠嶽翰林了!”
嶽麟不怒反喜,笑問道:“當真?我如何做,詹尚書保證不會插手?”
詹同不悅道:“嶽翰林這是什麼話?在下肯定不會忤逆皇上的旨意!”
啪!
嶽麟一記響指,隨後吩咐道:“老王!大鬍子!讓吏部所有有頭有臉的官員過來集合!”
是!大人!
很快吏部官員盡數匯聚於此,準備聽聽嶽麟的長篇闊論。
至於聽完之後,大家心中有默契,自然是出工不出力。
畢竟他們早就收到了上面的意思。
“諸位,其實在下壓根不信,吏部會有所謂的不正之風!”
“好歹這裡也是天下第一部,大家說對不對?”
眼見嶽麟言語之中有些認慫,一眾吏部官員充滿鄙夷之色。
雖然是皇上欽點的駙馬爺,可一日沒有與公主成親,那就還充滿變數。
“不過……胡相既然說存在,那就肯定存在!”
“聽聞諸位平日裡要聽從詹尚書的指示,才知道如何做事?”
一眾官員紛紛點頭,這無異於告訴嶽麟,你想指揮我們,沒門!
“也罷!我想到過好方法!咱們可不能太依賴上官!”
“萬一哪天上官出了點什麼意外,興許被抄家,被劫掠,被車撞死……”
詹同趕緊上前道:“咳咳!嶽大人啊,在下還沒有……”
嶽麟功守道:“詹尚書,在下只是舉個例子,您大人有大量,可不能當真!”
朱標搖頭苦笑,這詹同可算是遇到苦主咯!
“本官的意思是,吏部大小事情,全體官員投票決定!”
“做對了大家相安無事,做錯了大家一起人頭落地!”
“對了,在下也會參與投票!咱們休慼與共!”
你特麼!
官員們一聽,當場懵逼。
他們不是沒有想過,若是嶽麟讓太子出面,他們便會偷偷磨洋工,裝裝樣子。
可嶽麟這招可謂是釜底抽薪,誰又不是傻子,豈會拿自己的性命去賭嶽麟的腦袋?
尤其是這所謂的票擬,直接將大家夥弄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
“妙計!妙計!”
朱棣雙眼放光,低聲道:“現在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吏部官員豈能不認真做事?”
“聰明反被聰明誤!除非他們都不要命,願意跟著師父一起人頭落地。”
詹同聽聞此言,正要開口,卻發現大明太子笑吟吟地看向自己。
“諸位可還有疑慮?咱們現在就開始吧!對了,皇上的錦衣衛盡在門口!”
“若是出了什麼岔子,大家當場砍頭,放心吧,在下與你們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