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傅.....”
聽著電話那一邊傳來的聲音，席老爺子先是感覺到一陣疑惑。
這誰啊？怎麼亂攀親戚？
自己大徒弟早就嗝兒屁了，小徒弟餘樺現在不就在自家酒店裡供職嗎？
哪兒還有其他徒弟。
等等.....席老爺子拍了拍腦袋，自己....好像....是還有個徒弟來著。
本來就知道姓黃，排行第死，後面還是自己取得名字呢，叫.....叫黃....黃國華？
“你是小四兒？”
黃四當即淚流滿面。
“師傅，這麼多年了，您，您還記得我！”
席老爺子聽見電話那頭激動的聲音，也是有些感慨。
當年這徒弟一路討飯，討到渝州來，自己見他可憐，便收留了他，學了幾年，便出去闖蕩了。
這一別，就已經四十多年了！
“當然記得，你名字還是我取的呢！”
“之前整天黃四黃四的，叫人聽著就慌死了。”
黃四聽著，也是笑了起來。
“師傅，小四也有四十多年沒見到您了！”
“當初我也參軍了，本來在軍中聽到‘席援朝’就想要去找您的，結果許元帥要求我們這些晉省隊伍趕緊回鄉駐紮。”
“您也身受重傷被轉移到陸軍醫院去了，不知道我託人給您的信您收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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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老爺子一聽，就愣住了，信？什麼信？
“我沒有收到什麼信。”
“哎，那可能是在混亂中遺失了吧！”
兩人開始談天說地，黃四的眼淚像是瀑布一般，從開始打電話到現在就沒斷過。
聊了將近半小時。
“師傅，你孫女兒可真是棒！”
“這閨女兒又漂亮又賢惠。”
“哦，還有你孫女婿，那也是一表人才啊！”
說著說著，黃四總算是止住了眼淚，又開始誇起了沉為和席顏。
然而這一番話卻是刺激到了席老爺子。
前面誇席顏，他還樂呵呵的聽著，但聽到了“孫女婿”這個詞，一下子嚇得他手裡的電話都差點沒拿穩。
孫女婿？我什麼時候有了個孫女婿？我家孫女兒什麼時候嫁人了？
電話那頭的席老爺子一臉懵逼，連話也不會說了。
聽見對面不說話，黃四還以為是開心的說不出話呢。
“哎，師傅，徒弟找個時間，一定要來看看您！”
“想來師傅你也累了，今天就先聊到這兒吧，師傅你保重好身體！”
說罷，見對面還是沒有聲音，黃四就想。
師傅想必是被我的孝心感動哭了吧？
他那麼好面子，一定是捂著嘴，不敢說話，怕被我發現。
師傅真是活要面子死受罪呢！
自己作為徒弟，還是給他留點面子吧！
黃四覺得，自己可真是師傅的貼心小棉襖呢。
於是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另一頭的席老爺子總算是反應過來，正欲問一下到底是什麼情況，但電話裡卻傳來了一陣陣忙音。
憋著一肚子疑惑，問也不是，不問也不是。
搞得席老爺子難受的緊。
黃四你個小兔崽子還是和當年一樣毛毛躁躁的，師傅都還沒掛電話，你怎麼就先掛了。
等見到了，一定要給他幾板子。
席老爺子在心裡默默下定決心。
自己，也好久沒見到顏顏了......
.
卻說另一邊的黃四還沉浸在失散多年，師徒見面，然後緊緊擁抱，互訴衷腸，淚流滿面的幻想場景之中。
師傅看見我，一定會很開心的吧！
嘿嘿嘿......
抹了抹不存在的口水，黃四終於想起來，今天這兩個小年輕找過來，應該是有什麼事的。
“咳咳......席....”
剛咳到一半，他立馬轉過去，問了二大爺和另一位姓宋的大爺一句。
“這個..我師傅的孫女兒我該叫什麼來著？”
兩人也是沉默一陣。
確實，這是個問題。
莫說他們不知道黃四該怎麼叫席顏，開始他們還沒注意，現在一想，甚至就連席顏叫的黃爺爺似乎也有點問題。
這女娃子的爺爺是黃四師傅，叫黃四爺爺的話，豈不是憑空抬了一輩兒？
叫叔叔，黃四這六十好幾的歲數，又有老南瓜裝嫩的嫌疑。
“黃爺爺，你就叫我顏顏吧！”
席顏恰時說道。
“我長輩都這麼叫我。”
“別....黃爺爺還是算了”
“就叫我黃叔吧！”
“顏顏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吧？”
自從知道這閨女兒是自己師傅的親孫女兒後，一生未婚無後的黃四簡直是怎麼看怎麼順眼。
聽見黃四的提問，席顏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沉為也還沒告訴自己為什麼要找他呢。
黃四也意識到了，看來不是這閨女兒找自己。
那就是師傅這孫女婿咯？
於是將目光轉向沉為。
看見黃師傅投過來的目光，之前是不好意思，但現在攀上親了，沉為自然是有話直說了。
“黃....黃師傅，其實小子來找您，是對您在做長壽麵時候的那種發力手法........”
說著，就把手裡提的一包東西送過去。
聽完沉為的話，黃四心裡微微一怔。
“哈哈哈，原來是看上了黃四這點兒微末技藝。”
“好說好說，既然是顏顏男朋友，那以後就是一家人！”
“我這一身本事，除了師傅教的，其他全是我多年走南闖北自己摸索的，到現在還沒找到一個徒弟。”
“既然你想學，正好我也想尋一個徒弟。”
“便是教給你又如何？”
“不過東西，就不收了！”
聽見黃師傅的話，沉為和席顏對視一眼，互相都感到高興。
席顏是因為沉為高興而高興，而沉為是因為這麼容易就達成目的而高興。
“不過......”
黃師傅說著說著，話鋒一轉，似乎還有什麼條件。
“雖然我暫時還找不到人繼承衣缽，但也不能隨隨便便就將技藝傳下去。”
“小子，先讓我看看你的白桉功夫到底如何吧。”
“若是過不了我的考驗，就算你請出席老爺子，我黃四也寧願將這身功夫帶進棺材裡不傳。”
沉為一聽，覺得合情合理。
“那麼便請黃師傅出題！”
然而就在這時，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得了得了，黃四你還裝個狗屁湖塗蛋呢，整天看那些什麼玄幻小說看傻了吧，還擱這兒裝隱士高人考驗人，我還不知道你？”
“真要是把席老爺子請出來，我擔保你立馬就屁顛屁顛的將手藝傳出去。”
“......”
黃四剛剛擺出來，還沒維持多久的高人風範，立馬便被二大爺戳破。
霎時間，黃四臉紅到脖子根，跟一隻剛剛燙完水的紅皮鴨子似的。
“我看小沉就不錯，反正你那身功夫在這全都是些老弱病殘的下村也找不到人傳下去，趕緊麻熘點兒。”
二大爺繼續唸叨，話裡話外意思無非就是這裡年輕人都看不到一個，你那手藝現在不傳，大機率是要帶進棺材了。
“叫個屁！老子收徒弟要你嘰嘰歪歪？”
黃四一口頂回去，又轉過身來對著沉為。
小說裡，高人傳藝可都是要考驗的。
黃四以前老羨慕了。
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
於是醞釀片刻，才終於又回到之前那種高人風範。
“你可願意接受考驗？”
“........”
“小子我問你願不願意接受。”
“......沉為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