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還沒走近，謝芙便聽到了謝韜在猛烈的咳嗽，她心中一緊，趕忙走了進去，看到謝芙，謝韜立馬忍住了咳嗽，可臉都憋紅了還是沒忍住。
他微微皺眉，呵斥道：“知意，芙兒來了怎麼都不和我說一聲？”
知意有些為難的看了謝芙一眼，低頭道：“小姐來的太快了……”
“五哥。”謝芙上前握住謝韜的手腕，想要幫他把脈，謝韜卻是連忙把手收了回去。
“我沒事，不過夜裡貪涼開了窗戶，受了風而已。”謝韜溫柔地笑道。
“五哥！”謝芙板著臉，用力把謝韜的手腕拽了過來，手指搭在了上面。
脈象紊亂虛弱，居然比中了蠱毒且年事已高的簡元凱還不如。
竟然是短命之相！
謝韜看著謝芙一下子就紅了的眼圈，嘆了口氣收回了手腕：“放心，五哥沒事的。”
謝芙猛的撲進謝韜的懷裡，哽咽著道：“五哥，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她懷抱著謝韜，卻只感覺到了骨骼的硬感。
寬大的外袍下，謝韜卻是瘦的厲害。
她之前為什麼沒發現？！
是不是她所謂的逆天改命，消耗的是……五哥的命？！
“沒有。”謝韜不希望謝芙心裡有負擔，轉了話題道：“怎麼今兒個想著來我這裡了？”
謝芙卻是不搭他的茬，抬起頭來看他：“五哥，如果你真的做了什麼，一定要告訴我。我怕……很多事我來不及做，以後就做不了了……”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便哽咽了起來。
她可以對謝家四兄弟冷心冷情，再不掛念。
可她對謝韜，卻是永遠都冷不起來。
這是她最好最好的五哥啊！
謝韜聽著她的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知意眼圈也紅了，他抹了一把眼角道：“少爺，你就告訴小姐吧。她總歸是要知道的。”
“我本不想讓你知道的。”謝韜嘆了口氣道：“不過擇日不如撞日，我便告訴你好了。”
謝芙心中緊張，她緊緊地握著謝韜的手，緊咬著唇，看向謝韜。
“我知道你是重生而來。”謝韜第一句話便坐實了謝芙心中所想。
“而你的重生，是我用了自己的生命獻祭換來的。”
謝韜的話，讓謝芙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五哥你……”謝芙剛想說什麼，卻被謝韜給按住了。
“聽我說完好不好？”
“好。”謝芙乖乖的點頭。
“在前世的時候，我一直住在國師塔，懵懵懂懂只知道修行，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某日夜觀天象的時候，看到一顆星星墜落，我心裡疼痛難忍，算了一下才知道，是我的妹妹——也就是你，沒了。”
“我之前對家人都很淡漠，因為你知道我從小是被爹孃拋棄的災星，可我記得你，你那麼小，那麼軟，就像是一團棉花糖一樣，又甜又可愛……”說起謝芙的小時候，謝韜的眼神中充滿了溫柔。
“一想到這樣的你居然這麼年輕就……”他的神色暗了暗，隨後道：“我求了師父，想要救你，可師父說輪迴不可逆，想要逆天改命，必須向上天獻祭，一命換一命。我只陪了你兩年，還沒看到過你長大，從沒有為你做過什麼，那個時候我就覺得，我該為你做些什麼。我偷偷的把你的魂魄保留了下來。”
“這也是我為什麼能夠看到後面發生的一切的原因麼？”謝芙有些恍惚。
謝韜點了點頭，接著道：“師父說，我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他勸我不要做這樣逆天而行的事情，我一開始答應了，可總是忍不住打聽你的事情，越打聽越覺得難受，你竟是過得這麼苦，我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說到這裡，謝韜眼裡有了眼淚。
“越是這樣，我越是後悔這十六年沒有陪你一起。所以後來我下定了決定。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便是用我的命來換你的命，我也願意。只要你能夠健康快樂的長大，能有自己愛的人，能過上幸福的生活。我就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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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謝芙聽到這裡，已經是滿臉的淚水了。
“別哭。”謝韜溫柔的伸手擦掉謝芙眼中的淚水：“這是五哥的決定，五哥希望你幸福。只要你開心幸福，就不枉費五哥用命換來的你重活一世。”
“五哥……”謝芙崩潰的靠近謝韜的懷裡，哭的昏天黑地。
之前忽視的一樁樁一件件細節，她全都想起來了。
五哥總是以一種欣慰而滿足的眼神看著她，五哥的身子似乎總是不太好，只要不會讓她受傷或者不開心，五哥願意陪她做任何的事情……
為什麼這老天如此不公？！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謝家那四個人自私自利，虛情假意，卻都活得好好的，可她的五哥，她這麼好這麼好的五哥，竟然隨時可能會死……
“別怕，乖乖。”謝韜輕拍著謝芙的後背道：“五哥不會那麼早死的，五哥還要看著你幸福呢。”
謝芙哭的都要頭疼了，謝韜輕輕地揉著她的太陽穴，她才好一些。
謝芙抬起頭，抽抽搭搭的問道：“這就是你不願意娶月如姐姐的原因嗎？”
沈月如和她聊天的時候，總是會有些心事重重的，她和謝韜提了好幾次成親的事，可謝韜總是迴避這個話題。
謝韜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我能夠同她有上這樣一段快樂的時光，已經是我的貪戀了，我早晚會死，又何必拖累她去做那個未亡人呢？”
“她值得更好的人生，而不是被我毀了。”
謝芙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她明白謝韜的想法，可又覺得難受。
她那麼好的哥哥，合該得到幸福美滿的一生，可……
她低下了頭，靠在謝韜的腿上，掩去眼底的難過。
“別怕，我早就已經接受了，芙兒，這是我的選擇。”謝韜溫和的說道。
“好。”
半晌，謝芙才回答道。
她本想今天出去找軒轅祁，可這會兒卻只想粘著謝韜。
她總怕一眨眼，這夢就碎了。
“少爺，小姐，沈小姐來了。”知意進來通報道。
謝芙連忙擦了下眼淚，她怕沈月如會難過，便也撐起了一副神態自若的模樣：“快請月如姐姐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