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的意思是……”雅月猜測：“那個水竹不對勁？”
“對。”謝芙點頭：“她們投誠的太過急切。而且之前我對她們並不好，沒少讓她們做得罪人的事情。”
“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她們才急著表忠心呢？”雅月提出了疑問。
“如果是這樣簡單就好了。”謝芙嘆了口氣道：“這段時間我看著她們兩個，水雁是個沒太多心眼的，有什麼事都會直接說出來，所以也沒少被我斥責。而水竹則是個悶葫蘆，什麼都放在心裡。可往往這樣的人最可怕。”
“咬人的狗，不會叫。”
“那她們還吃了毒藥。”雅月皺起眉頭道。
“那如果是，她們本就計劃在三日內殺了我呢？”謝芙挑眉。
雅月立馬警惕了起來：“屬下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相信你。”謝芙笑了起來：“但她們不知道，她們之前沒有見過你們，所以或許只以為你們是我身邊的貼身宮女，並不知道你們是有功夫的暗衛。”
“所以……這三天，我的飲食起居，你們要外松內緊，盯著點她們！我倒要看看，她們是誰的人！”
“是！”雅月立馬道。
既然主母交代了，她就會把這件事提高到最高警戒狀態去做，只要有她在，她不會讓主母出一丁點事兒！
說了會兒話，謝芙便有些困了。她打了個哈欠，讓雅月收拾了床鋪，這才躺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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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透過窗戶紙看著窗外朦朧的月光，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月亮，她卻看出了不一樣的滋味兒。
慢慢的，她閉上了眼睛，這一次做夢，卻是夢到了耶律麒。
她心中一驚，連忙往後退了兩步，離耶律麒離得遠遠的，耶律麒並不靠近她，也不說話，只滿眼悲傷地看著她。
謝芙皺起眉頭道：“你不是已經死了麼？”
“芙兒，我放不下你……”耶律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謝芙打斷道：“大可不必。”
“你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以為我懂你，是，我懂你曾經的痛苦，因為我也經受過，可我不想逃離一個火坑，再跳入另一個。耶律麒，我求求你放過我吧！”謝芙重重嘆了口氣道。
耶律麒面上閃過一絲受傷，隨後抿唇苦澀笑道：“若這是你所願，那我便答應你好了。”
“我不會再來打擾你，因為我……”
他話沒說完，人就如碎片一樣，片片消散了。
而謝芙最後看到的，卻是耶律麒最後唇角的笑容。
那笑容是釋然，是悲憫，是解脫。
忽然，她心裡一陣疼痛，隨後便滿頭大汗的醒了過來。
“怎麼了芙兒？”楚瀾正躺在她的身邊，見她驚醒，便連忙摟住了她，輕拍著她的背道。
謝芙靠在他的胸口，有些難受的道：“我夢到耶律麒了。”
“他好像是要來和我告別，又好像做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咚咚咚。”
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雅月去開門，就見到月色之下，站著一個臉色蒼白的男子。
是謝韜。
“芙兒醒了麼？”謝韜低聲問道。
他似乎是帶著答案發問的，語氣十分篤定。
雅月便道：“主母剛做了噩夢醒來。”
謝韜面上帶著一絲不明意味的笑，隨後道：“未必。”
“雅月姑娘，勞煩去和芙兒說一聲，我有話要和她說。”
雅月點了點頭，走進殿裡道：“主母，謝五少爺說有話和您說。”
“好。”謝芙披了件衣服起了身，謝韜便走了進來。
“芙兒可是做夢了？”謝韜問道。
謝芙點了點頭，臉色有些蒼白。
“夢到了耶律麒吧。”謝韜一針見血的道。
謝芙有些擔憂道：“五哥，你別用預知能力，對你的身子不好。”
“放心，這次是師父給我傳的話。”謝韜溫柔的笑了笑，隨後道：“這次的夢，未必是不好的。”
“五哥的意思是……？”謝芙疑惑地蹙了蹙眉，謝韜便道：“耶律麒臨死前，用自己的魂魄獻祭，換你一生平安喜樂。”
“什麼？！”謝芙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原本你命裡還該有一劫，可因為耶律麒幫你擋了災，所以這劫便算是應了。”謝韜道：“師父說了，已經不用擔心你的劫數了。”
謝韜溫柔的摸了摸謝芙的頭，笑道：“如此，哥哥也就放心了。”
謝芙心中一驚，趕緊握住謝韜的手道：“五哥，你可不能就這麼走啊，我還沒那麼讓人放心呢，而且還有你的小外甥，你就不想瞧瞧他長什麼樣子，是男是女麼？”
“還有月如姐姐，你們才成親多久，你怎麼能這樣忘恩負義？！”
說著，謝芙都快哭出來了。
“傻丫頭，別擔心，哥哥不會有事的。”謝韜笑道：“你瞧，如今我不是已經好了許多了麼？”
謝芙看著一臉蒼白的謝韜，覺得他的話毫無可信度。
“我不管，反正你得答應我，以後不許說這麼嚇人的話！”謝芙立馬道。
“好。”謝韜從善如流的答道。
“我來，只是想安你的心，別怕。”謝韜摸了摸謝芙的頭，這才道：“早點睡吧。”
他起身，又像來時一樣，一陣風般的離開了。
謝韜走後，謝芙才算是安心一些，楚瀾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道：“好了，時候不早了，早點睡吧。”
他輕輕地拍著謝芙的背，謝芙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謝芙醒來的時候，楚瀾已經不在了。
謝芙有些恍惚的喊道：“雅月。”
“屬下在。”雅月立馬出現。
“夫君呢？”謝芙揉了揉眼睛，坐起了身。
天氣已涼，她哆嗦了一下，雅月便拿了件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主子已經去上朝了。”
“這麼早。”謝芙往外一看，天還黑著。
“是啊，這是攻下南羅京都後第一個早朝，非常的重要。”雅月道。
“南羅其他的城鎮，夫君說怎麼處理麼？”謝芙打了個哈欠問道。
“主子說，讓謝暘將軍和他手下的幾個副將去。”雅月道。
“謝暘？！”謝芙皺起了眉頭道：“怎麼還有他的事兒？！”
雅月猶豫了一下，這才開口道：“當初說您在京都的時候，謝暘將軍主動請求做前鋒，發了瘋的攻城，為此還……斷了一條腿。”
謝芙忽然間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