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廣又看了幾眼梧桐樹枝後,突然聽到了細微的‘喀察喀察’聲自身後響起。
它轉過頭一看,只見昨夜還佈滿裂紋的那顆神獸蛋,此刻上面已經出現了幾個缺口。
而‘喀察喀察’的聲音正是從蛋裡發出。
敖廣臉上下意識浮現出笑容,它與避水金睛獸也算是老相識了,也不知道轉世以後的它還有沒有前世的記憶。
想著這些,他與楚昊一同來到了龍床前,一起盯向這顆蛋,等待其中的避水金睛獸將蛋殼吃光。
只見粉粉嫩嫩的舌頭時不時地從缺口處探出,靈活地捲起一塊又一塊指甲蓋大小的蛋殼。
過了片刻後,他們已經可以看到其中那只渾身光光滑滑,整體呈粉色的神獸幼崽。
由於剛出生的緣故,它身上既無鱗片也沒有絨毛,就連眼睛也都緊緊閉著。
敖廣撫須一笑,道:“上一次見到它孵化,還是幾個元會前的事情了,果真歲月如梭,時光荏冉。”
楚昊也在這時問詢道:“不知它喝不喝牛乳?”
敖廣哈哈笑了兩聲後,道:“此乃神獸,又不是人間的小貓小狗,你將那顆龍珠給它便可,短時間內無需餵食,待到成年以後,它自己會去尋找食物。”
楚昊點點頭。
敖廣又道:“避水金睛獸神異非凡,只是境界提升起來比較慢,譬如當年,都已經三百餘歲了,都未練氣,智力亦如一兩歲的人類幼崽一般,只能認臉和聽懂簡單的話。”
說罷,搖搖頭道:“它想要化形開口的話,最少都需要數萬年。”
楚昊輕輕點頭。
亦在這時,童皇姐妹端著整整一木盆的牛乳回來了。
楚昊讓她們將牛乳放在桌上後,便繼續轉過頭來與敖廣一起關注起避水金睛獸。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後,它便將蛋殼全都吃光了。
看著它那渾身粉粉嫩嫩的樣子,敖廣咧嘴笑著走近一步想要將它抱起來。
可就在它伸手觸碰到避水金睛獸的時候,原本閉著眼睛的它突然睜開了雙眼,伸蹄踹在了敖廣的手掌心。
同時,奶聲奶氣地呵斥道:“放肆!沒大沒小的,快叫叔公!”
聽到這句話後,敖廣和楚昊同時瞪大了雙眼。
避水金睛獸見到敖廣那驚愕的神情後,輕哼一聲,奶聲奶氣道:“你父親見到本座都需行大禮,更何況你!”
敖廣聞言後,雙眼瞪得更大。
幾個元會前,牛魔王那頭避水金睛獸孵化時,它也在場,
可那頭避水金睛獸孵化後,別說開口,連眼睛都睜不開,過了數年後才睜開雙眼。
牛魔王甚至為此大擺宴席,一連慶祝了幾個月。
待到它開口說話時,都已經是數萬年以後的事情了。
避水金睛獸見到敖廣的那副神情後,冷哼一聲說道:“我乃祖龍與麒麟所生,與你祖父乃是同輩,它是我的兄長,你自己算算,是不是應該叫本座為叔公。”
敖廣眨了眨眼睛,按照輩分來算的話的確如此,可它總覺得這一幕詭異無比。
對於它們這些異類而言,只要無法說人話,便依舊是獸,哪怕體內流著和它們一樣的血液,也不會有人將它們當親戚。
譬如幾個元會前的避水金睛獸,牛魔王天天騎著它,可四海龍王沒有一個覺得牛魔王胯下騎的是自己的叔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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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這時,避水金睛獸側頭看向楚昊,道:“小子,雖然不知你是如何讓碧遊宮聖人將本座賜予你,但咱們先說好,不將本座伺候好的話,你只要敢靠近一步,本座就賞你一蹄。”
楚昊撓了撓頭,神情有些古怪地看向敖廣,問道:“你不是說避水金睛獸三百年都無法練氣,想要化形開口的話,最少都需要數萬年嗎?”
敖廣拽著自己頷下的龍鬚,一張碧綠色的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
雖然它也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但避水金睛獸剛才的那句話它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碧遊宮聖人’這五個字至今一直懷繞在它耳邊,可謂是振聾發聵,令它心中震動不已。
雖說此前它的確有想過楚昊這位人皇的身份是兩位聖人共同選出,但連它自己都覺得這個想法不切實際。
然而,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卻偏偏發生了。
也在這時,楚昊試探性地問道:“你說你是碧遊宮聖人賜予在下的?”
避水金睛獸瞥了他一眼,冷笑道:“若沒有聖人同意,以你這般風吹都搖晃的身體素質也能走到碧遊宮?”
楚昊聽它這麼一說,頓時恍然大悟。
系統獎勵的這顆神獸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並非是牛魔王的坐騎轉世,而是在此之前,一直待在碧遊宮的那一顆。
而敖廣聽到避水金睛獸的這句話後,眉頭又是一皺,側頭問詢道:“國君還曾去過碧遊宮?”
楚昊沉吟良久道:“可能在夢裡去過吧,我對此並無印象。”
敖廣輕輕點頭,聖人威力無邊無際無法揣測想象,可能用了某種它從未聽說過的術法,在夢境裡將這位人皇的意念拘走。
這種事情並非沒有可能。
它這般想著,然後轉頭看向避水金睛獸後,一時間只感覺頭疼不已。
堂堂南極長生大帝麾下,天下水族之王,萬萬龍族族長的它,頭上卻突然多出一位剛破殼而出的叔公,這種事情它並非接受不了,只是覺得古怪非常。
在它沉默的時候,楚昊繼續問道:“你既是祖龍所生,想來有些天賦神通吧?比如鳳凰生下來的孔雀與大鵬,都有天賦神通。”
避水金睛獸聞言後鄙夷地看了一眼楚昊,道:“祖龍若是只生本座一個,本座自然會有天賦神通,可它的子嗣多到它自己都記不清,神異被這麼多子嗣均分繼承後,哪裡還會有什麼神通?”
說完這句話後,它用粉粉嫩嫩的舌頭舔了舔嘴角,道:“本座說的口都幹了,有酒嗎?順便再來幾頭地仙境的大妖讓本座飽餐一頓。”
楚昊側頭看向敖廣,“避水金睛獸愛喝酒?還愛吃地仙境的大妖?”
敖廣茫然地搖搖頭,道:“從未聽說過,但印象中,它似乎是吃素?”
坐在龍床上的避水金睛獸聞言後,頓時怒瞪雙眼。
“放屁,你怎麼不去吃素?”
“你聽過哪個祖龍子嗣是吃素的?”
“你祖父呢?讓它來見我!”
敖廣眼角抽搐著道:“死了。”
避水金睛獸眯起眼睛,自顧自地滴咕道:“竟然如此短命,莫非它並非本座兄長?”
說罷,抬起頭來問道:“你父親呢?”
敖廣繼續道:“也死了。”
避水金睛獸聞言後倒吸一口涼氣,道:“小子,你活了多久?”
敖廣輕嘆一聲道:“大約有兩個元會吧,具體有多久,我自己也記不清了。”
避水金睛獸眯起眼睛道:“如此說來,你一定與你的父親和祖父沒有關係,否則的話,它們都死得那麼早,你怎麼能活這麼久。”
話落,它眨了眨眼睛,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你其實是從其他地方被抱來的?”
敖廣聽到它的這句話後,眼角抽搐著扭頭看向楚昊,咧嘴露出一嘴尖牙,咬牙切齒地笑道:“國君,可否迴避一下,老龍有些秘密想要詢問它。”
楚昊看了看避水金睛獸,又看了看滿臉顯露出危險氣息的敖廣,立刻點頭離去。
他剛將乾清宮的木門關上,就聽到裡面傳出了奶聲奶氣的慘呼聲。
“嗷嗚……放肆!”
“你……你放開本座!”
“你個大逆不道之輩,本座乃是你的叔公,你竟然與本座動手!”
“你解腰帶做什麼?”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