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城以北村落不多,維特和傲達威英確認了一下方向,此地差不多是黑城堡的正北方向,應該是守夜人口中的卡斯特堡。
天空飄著如血一般的紅色雪花,維特抬起手,落到手甲上的雪花被龍骨蒸發後還會留下一灘紅色粉末。
維特搓了搓粉末:“感覺到了嗎傲達威英,是血魔法,這個天空都佈滿了血魔法。”
“這裡讓我很不舒服!你又不讓我用龍炎毀這裡!”傲達威英非常不爽。
望著地面一片漆黑的針葉林,維特說道:“毀掉容易,這種詭異的情況必須要調查,不如我們先降落到地面?”
“Feim~~Zii~~Gron~!”傲達威英用出龍語魔法,身體變成了透明的藍色虛影。
站在它頭頂的維特正抓著它的犄角,手突然一空,身體穿過傲達威英的頭部往卡斯特堡急速墜落。
“要去你去,調查完再叫我。”靈體狀態的傲達威英把維特扔這兒,留下一句話後自己飛走了。
“用魔法前好歹打個招呼啊!”幸好維特會的魔法多,在空中調整了下身體姿態,慢慢地往卡斯特堡正中間飛去。
等維特快接近地面才觀察到,這裡的針葉林樹葉和樹皮早已被人剝掉,只留下了光禿禿的樹幹,地面沒有積雪,佈滿深黑色的黏液,這些樹幹吸收黏液後變成了黑色。
呱唧!
“我尼瑪!”雙腳踩在柔軟的“黑泥”上發出一陣難聽的聲音,維特一落地就開始大罵。
地上黑泥稍硬的表面被踩破後維特的雙腳陷了進去沒過了腳踝。把右腿從黑泥裡抽出來,底下全是紅色肉泥一樣的東西,鮮紅的血液粘滿了維特的靴子,發出呲呲的響聲。
維特把魔力聚集到右腿,龍骨靴子外開始散發白色的寒氣,接著重重地往黑泥上一跺,冰花爆炸冷氣四溢,很快在前方凍出一條冰路來。
卡斯特嘴裡的家族城堡,其實就幾棟木質的兩層小樓,他和十幾位女兒們還有家畜都住在一起。這裡只有他一位男性,女兒接著為他生女兒,要是生下男孩就送給異鬼當禮物。
維特走進已經破敗不堪的木屋,裡面散發著難聞的惡臭,輕輕地推開房門,結構早已腐朽不堪的木門立刻掉落在地上,木屋到處都在發出嘎嘎的響聲,隨時會倒塌。
木屋倒塌不倒塌維特無所謂,因為終於見到了魔力感知中的東西。
大廳的桌椅被堆積在倒塌的木梯上,正中間是一根兩層樓高的柱子,活的柱子。
柱子底部一灘灘黃白色的脂肪,正是惡臭的來源。
維特捂著鼻子稍微走近,發現上面有男有女,大多數是人類還有幾個吸血鬼。他們的皮膚被剝掉,漏出鮮紅的肌肉和血管,上半身以柱子為中心向著外面,下半身則全部融合在一起築造成了這根血肉巨柱。
“沒有比這更噁心的東西了!四處都不好下手,該怎麼查呢?”
或許是聽到了維特在說話,柱子上的一個男性抬起頭雙眼盯著維特,嘴裡發出嘶吼的同時伸出雙手不停地揮舞,他想要抓住維特。
“嘶~~啊~~”
柱子上的其他人也被驚醒,原本軟塌塌的柱子立刻活躍起來,整根柱子上的人開始張牙舞爪,不停地朝維特發出嘶吼。
維特的腸胃快要忍受不住翻湧出來,確認自己幹不了這事趕緊退到了木屋外,可想了想這趟不能白來。
思考了一會兒,維特用寒冰魔法將木屋凍上一層堅冰堅固,又開始施展召喚術。
“龍裔!血肉的味道,我喜歡!”
“我要飽嘗鮮血!”
兩個穿著黑色戰甲的魔人大君出現在維特身前,兩位一出來就聞著味兒了。
“今天隨便吃隨便喝,我請客!”維特滿臉堆笑招呼著兩位魔人大君。
“有肉有血還有靈魂,今天管夠!不過你們吃完大餐,順便幫忙研究一下裝肉的架子?”
“客氣!”
“好說!”
大君在魔神大袞的湮滅位面是很高階的職位,兩位魔人只是召喚契約上寫的大君,實則是普通的魔族戰士。多次和維特打交道的兩人,上次幫大袞把維特和藍禮帶到湮滅世界關係有點僵,他們沒想到維特今天會這麼客氣。
維特帶著魔人進到木屋,指著爬滿軀體不停嘶吼的血肉巨柱:“兩位請用餐!”
“我昨天吃的有點飽。”
一位紅色面紋穿過雙眼的魔人摸著肚子說道。
旁邊的魔人則閉上雙眼,過了一會兒才朝維特說話:“魔族將士又要征戰其他位面,它們在呼喚我,我得趕緊回去!”
魔人不傻,在屋外時,血肉的氣息極為濃郁讓它們忽視了魔法的氣息,一進來就發現不對勁,這根柱子是血魔法經過改造後的祭壇!
看到魔人手上亮起了紫色的魔法,維特趕緊伸手抓住兩位想開啟傳送門跑路的魔人,一左一右把它們拉到肉柱前:
“你們看,它無論再怎麼詭異始終是血肉做的。兩位是專業人士,膿液和腐爛的內臟在你們口中都是美味,你們幫我研究這根柱子,剩下的東西你們隨便吃,打包帶回去都行!”
“這是吸血鬼的血魔法,不死生物的屍體召喚術,還有人類的血肉和靈魂,合在一起就不美好了。”魔人把它知道的東西說了出來。
維特搭在魔人肩膀上的雙手開始用力,語氣也冷了下來,還帶著一絲嘲諷:“這些吸血鬼來自冷港,你們見到就想走,是怕了嗎?”
“哈哈,我們會怕冷港之主?”
“魔族和那些雜種勢不兩立!”
同是魔神的梅魯涅斯·大袞和莫拉格·巴爾,兩人都喜歡征服、統治和奴役靈魂,兩人的屬性也是一熱一冷。大袞的領域灼熱如若熔岩地獄,莫拉格的領域陰暗寒冷,兩位魔神天生犯衝,在各處都有著激烈的競爭,屬下也是如此。
維特又摸出大袞送的匕首拿在手裡把玩:“冷港之主到處發展吸血鬼後裔,它用這種方式入侵我的世界,你們幫我搞清楚了這東西的原理,正好也可以向大袞彙報。”
“為了魔神大人的偉業!”
兩位魔人被一通忽悠,嘴裡大喊著口號,抽出背後的巨劍衝到肉柱前瘋狂地噼砍,血肉橫飛臟器流淌,時不時還抓一塊往嘴裡送,維特見此趕緊跑出了房間。
木屋外維特在四周佈置了一些防禦魔法陣,巨劍斜靠在寒冰椅子旁,坐著等著異鬼的部隊。可等得快睡著了也沒見到一個影子,直到屋內沒了聲音,兩位魔人走了出來。
“龍裔,這東西調查清楚了,你記一下,我們得儘快回去找大袞大人。”兩位魔人一人拿著一根大腿,邊走邊啃。
看來顏值即正義,維特對兩位穿著華麗魔族盔甲的魔人,當著自己的面吃人沒產生太大的反感:“快說說。”
血肉柱是改造後的鮮血祭壇,用九個活的異鬼頭顱,加上十八只吸血鬼和八十一個人類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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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金屬架為支撐,人類的血肉供能,吸血鬼的鮮血開啟魔法,埋在血肉深處的異鬼頭顱控制屍鬼,共同組成的祭壇則把控制力發揮到最大,這次在幾千裡的長城同時發起進攻就是這座祭壇在控制屍鬼。
如今祭壇被毀,剩下的屍鬼只能由異鬼近距離操控,維特覺得自己這一趟沒有找到夜王,但還是有一些作用,至少以後出現屍鬼後視線裡沒發現屍鬼,就可以直接去找這座奇怪的祭壇。
維特指了指魔人手中快吃完的大腿:“他們是自願的嗎?”
魔人擺擺手:“只有最扭曲的血肉,最痛苦的靈魂才能讓祭壇發揮最大的作用!”
另一位魔人說道:“從他們的靈魂得知,這些人事先並不知情,是被一個叫卡斯特的吸血鬼派到這裡,接著被自己人打殘做成了祭壇。”
“卡斯特!這狗東西不當人也是個渣滓!”
維特轉身抬起手,火焰、閃電和風暴同時在手掌聚合,一發三重屬性融合的蓄力魔法將木屋炸成了碎片。燃燒的火焰中帶著閃電,如龍捲風般旋轉,又把飛出的碎片吸進火風暴中,直到把眼前的一切都燒成灰盡。
魔人回到了湮滅領域,維特也呼喚傲達威英一起往南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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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馬沒力氣了,快過來搬運物資!”一艘船底兩邊有支架的木船上,船長來拉·莫爾蒙正在大喊。
“沒有馬了,還能跑的只剩下眼前這些。”旁邊一艘船上,喬拉·莫爾蒙扯開阻擋風雪的面罩,回話時噴出一大股白煙。
北境西北部,長城影子塔西側,熊島以東,這一片海域經常有北方飄來的浮冰,因此被稱為寒冰灣,
漫長而又寒冷的冬季,讓寒冰灣全部結冰,莫爾蒙家族補給影子塔的船隊在幾年前換成了小船,又改裝了船底由馬拉著在冰面上滑行。
喬拉看向後方,原本上百艘船的北方大船隊只有一半跟上了隊伍,見到領頭的喬拉停船他們也都聚集過來,把船靠在一起圍成一個圈阻擋風雪,人和馬進到圈內休息。
影子塔被攻破,連夜出逃的他們一路上不敢停留,累死了不少的馬,還有些人在風雪中走散不知去向。
“我們還要逃嗎?那些怪物又沒有追上來。”來拉是喬拉的三妹,身材比乾瘦的哥哥還要粗壯。
聽到怪物,喬拉的心開始狂跳,又想起了之前在影子塔的慘烈的戰鬥,喬拉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好語氣非常嚴厲:“你應該慶幸那些該死的大蜘蛛在冰上腳打滑!不然我們全都得死在影子塔!”
來拉開口爭辯:“熊島沒有懦夫!女人照樣能戰鬥!”
“你沒聽到長城頂上的人說嗎?長城外黑壓壓的屍鬼一眼見不到頭!哦對了,頂上的人都被燒死了,只有我和一位守夜人逃了下來,你一直呆在船上當然沒聽到。”喬拉脫下右手手套,給妹妹看自己手上焦湖的皮肉。
哥哥喬拉顯然經歷了艱難的戰鬥才作出了撤退的決定,來拉問道:“你的手還好嗎?”
“被魔法師治療過勉強還能動,回去後還要喝治療藥劑。”喬拉說完抬頭看看天空:“正南風,離熊島很近了,讓馬休息半小時我們就出發。熊島的人要撤離,我們得儘快通知他們。”
影子塔的信鴉沒發出去,喬拉想要趕在異鬼道達熊島前把家裡值錢的東西全打包帶走,所以他才這麼著急。
馬死了,拉的船也沒了用途。喬拉讓人把上面的食物搬下來,船底當作灶臺,船身噼了當柴火開始生火做飯。跟著喬拉出逃的十幾位守夜人堅持先站崗再吃。
一望無際的冰面上有了一點亮光,這是多麼明顯的目標!警戒的守夜人很快發現風雪裡有兩個急速接近的身影。
“有追兵!趕快拿起武器,有追兵!”
“是異鬼嗎?”
“死也不放過我們嗎!”
喬拉抽出腰間的瓦雷利亞鋼劍長爪,抓住一位家族騎士大喊:“你和來拉架一艘船趕緊回熊島,我們擋住追兵!”
“要走一起走!”來拉大喊。
“你以為我不想嗎?異鬼就是衝我來的,我逃到哪裡它們就追到哪裡!”喬拉在影子塔戰鬥時,用長爪噼死了一隻異鬼,異鬼死時的尖叫聲喬拉到現在還心有餘季。
“所有人聽令,用盾牌頂住缺口,長槍抹上火油,後面的人點燃火把!”
喬拉以為異鬼要報仇所以一定要自己死。如果當時維特在場,或他把那只異鬼的外貌對維特形容一遍就會知道,其實那是一隻沒穿冰盔甲,剛從人類轉化不久的炮灰異鬼。而現在信鴉全無,喬拉只能被迫逃命。
嗷嗚~~~
“狼?屍鬼狼可不會這麼叫!哈哈哈!”騎士們從缺口張望
“是活的!是活的!”一位守夜人扔下長劍抱頭痛哭。
一狼一馬,一女一男。走在前方的女子衣衫單薄而華麗,健壯的白髮男子穿著盔甲跟在後面。
傑洛特看著掛在船身的旗幟大喊:“你們是熊島的人嗎?”
“我是熊島的喬拉·莫爾蒙爵士!”喬拉擠出人群,走到了船隻圍成的圈外。男的不認識,女的有點映像,白衣服白面具,喬拉扯開面罩露出自己的臉問道:“你是珊莎?”
“嗯。”
喬拉大喜,朝著身後的眾人大喊:“太好了,紅堡首席大法師來救我們啦!”
珊莎澹澹地開口:“喬拉爵士先別喊,我有緊急的事情問你,影子塔被異鬼攻破前有什麼大人物在那裡嗎?”
喬拉想了想,抬手指著自己的胸口:“沒有誰啊,我一個爵士在那裡算是大人物嗎?”
珊莎搖了搖頭,綠先知應該不會為了喬拉讓自己的傑洛特親自跑一趟。
來拉也走出了船隊:“熊島船隊有很多女性,我們住的地方都是女人,我在那裡好像見到個人。”
“誰?”珊莎趕緊追問。
“她有著和我們北方人沒有的金髮,個子不高皮膚很白,穿得也和你一樣單薄,應該是位魔法師。”
“是不是失蹤的特蕾妮?”傑洛特心裡猜了個大概,小聲朝珊莎說道。
珊莎揮手阻止傑洛特,抬頭朝船圍成的圈內張望,手上也使出魔法開始探查:“她在裡面嗎?”
來拉:“住女人那棟塔樓倒了,裡面很多人都沒有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