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到了醫院,說明了來意之後,溫黎就被護士帶著做了全套的體檢,現在的醫療系統很發達,基本所有的大病小病經過這一套程式都可以被檢查出來。
至於結果,需要兩天之後才能出來,所以他們就又去了所在城市的一家動物園遊玩了半天,晚上還趕上了煙火表演。
在一聲聲的獨屬於煙火的脆響中,半個城市的上空都被燦爛的火光照亮了,一團團盛大的煙花就像是世界上最美好的花朵在夜空開放,最後又像無數拖著長長尾巴的流星,依依不捨地從夜空滑過。
原來是半年才有一次的煙火表演,被他們恰巧趕上了,倒是一個幸運的事情。
溫黎看著這一切,突然想要時間在這一刻停滯,只可惜,這不是她的世界,身邊也是不屬於她的人。
世界有這麼多,有這麼大,溫黎一直在世界之中穿梭,然後為了能夠生存下去而努力,那麼自己的身邊,也會有屬於自己的人陪伴自己嗎?
有自己就足夠了,我愛我自己,不過要是有一個人在身邊分享心事,好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溫黎想。
“若賢,媽媽愛你。”
魏文華看著孩子,鄭利同樣也是,父親好像總是不善於表達情感的那一方,但是他給予的愛是和母親平等的。
生活的柴米油鹽終將會把人推出年少輕狂的幻想,而生活的煙火氣又將辛勤的人們帶回曾經的願景,哪怕和想象有些出入,但是只要身邊有愛的人,一切好像都不重要了。
……
就這樣,溫黎度過了兩天,然後她發現了身體好像的確有點變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可能患病的心理暗示,她跑步的時候都覺得力不從心甚至多用力一點就會頭暈,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哎,真是老了呀。”溫黎還有心情開玩笑,但是她的好朋友們卻有點擔心了。
“你到底怎麼回事呀。”
“不知道呢,上次做的體檢,也沒有出來結果,反正等一等吧。”溫黎咳嗽了兩聲。
“我覺得你最近的皮膚都變白了,是那種有點蒼白的白,感覺有點奇怪,哎,你的膝蓋剛好,也馬上要考試了,可別整什麼么蛾子了。”
“大不了不要那點分了,別這麼為了我而悲觀,我自己都沒有覺得有什麼呢。”溫黎淡然道,對於一個普通的孩子來說,這樣的遭遇可能的確是讓人難受,但是死過一次的溫黎覺得,沒有什麼比失去生命更讓人難過,只要有一息尚存,就能夠有希望,小小的體測又能代表什麼呢?
“你要是之前這麼樂觀,我早就和你一起玩了。”朋友不禁感慨道:“我不是說你之前不好,而是說你現在有一種沉穩的氣質,而且人總是喜歡和樂觀的人說話,就像小太陽一樣。”
“我知道你的意思。”溫黎笑了笑,然後說道:“我就先回家了,你們路上也慢一點。”
由於最近身體不是很好,溫黎也沒有繼續上晚自習,而是選擇了早點回家,她的成績也足夠應付中考了。
回到家之後,溫黎看到了早早準備好的香噴噴熱乎乎的晚飯,有點詫異,今天的魏文華應該還要上班,一般不會在工作日做這麼豐盛的飯呀。
“媽,今天這是過節了?”
更讓溫黎有點驚訝的是,鄭利竟然也在,在上次他們出去玩過之後,鄭利的工作也落下了一部分,他最近也基本天天都要加一個多小時的班,今天也早回家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爸,你今天竟然不加班嗎?”
鄭利和魏文華同時搖了搖頭,鄭利先開口說道:“工作哪有家庭重要,昨天我多加了一會班,然後今天就提前回來了。”
溫黎看向魏文華,魏文華有點躲避她的眼神道:“我也是這樣,今天老闆有事,就讓我們早點走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去洗個手。”
溫黎才不信他們的鬼話,她走進洗手間,洗了個手之後,開啟了垃圾桶,果然在裡面發現很多溼漉漉的紙巾,一看就是用來擦眼淚的。
溫黎假裝沒有看到,她也想要組織一下語言,她坐在飯桌前,大口大口的吃著飯,這樣看來,這頓飯還挺像最後一餐的。
“若賢今天在學校怎麼樣啊?你上回提到的那個小姑娘最近學習有進步嗎?”好像是為了刻意緩和氣氛,鄭利開口道,他們好像都沒有什麼胃口,單單是溫黎一個人在吃飯,他們兩個人都是隨意往碗裡夾了幾筷子菜放著。
“挺好的,我也挺好的,就是最近好像又跑不了步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很容易眩暈,可能是低血糖吧?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說這句話的時候,溫黎專門看向了魏文華,見魏文華很快就紅了眼眶,也就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那就好,你在學校開心就行,壓力不要太大了,沒什麼事情是比健康更重要的。”鄭利如此說道。
“爸媽,你們直接說吧,不用藏著掖著了,今天體檢結果應該出來了,我是不是生了什麼嚴重的病?”
溫黎直視鄭利,因為魏文華下一秒好像就要哭出聲來,溫黎也實在不忍心讓一個母親一次又一次的傷心:“爸,媽比較心軟,可能不捨得告訴我,但是你應該知道,我不是一個軟弱的人,而且我一直都有知情權,請你來告訴我事實是什麼樣子的吧。”
鄭利看了魏文華一眼,魏文華只是咬著牙搖了搖頭,身體都已經微微顫抖了,顯然是不想要鄭利告訴溫黎,但是溫黎又用眼神逼迫著鄭利,鄭利陷入兩難之中,最後還是選擇了告訴溫黎事情的真相,他覺得溫黎說得對,他的女兒不是一個懦夫,而且他的女兒也不能一直被矇在鼓裡,這是一種不合時宜的保護。
“若賢,你得了一類造血幹祖細胞來源的惡性克隆性血液系統疾病,也就是——急性髓系白血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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